谁偷我裙子了 (一勺彩虹糖)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一勺彩虹糖
- 入库:04.10
他又点了把火,彻底把卜建国激怒,拽着他再揍几巴掌,彻底出了一口闷气。
小区外面有个通宵营业的小茶馆,父子俩挺有默契,一前一后进去了。
要了一壶普洱,俩人面对面在小桌对面坐好。
暖黄的灯光罩下来,卜奕发现老卜鬓边生出了零星的白发,卜建国发现小卜骨骼长开了,硬朗不少。
很多年了,父子两人几乎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坐下来,正经地聊一聊。
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和局促。
还是卜奕先开的口,“爸,你想要孙子吗?”
卜建国让他问愣了,“什么?”
话一出口才回过神来,可不么,俩男孩,没有生孙子那功能。
卜奕没接话,等他爸回答。他这是把难言的问题都一次性翻在明面上,想提前把话说透了,免得将来的矛盾挤牙膏似的,总不痛快。
卜建国摸着烫手的瓷杯,不知道怎么给他儿子答话。
他才四十多岁,远没到渴望含饴弄孙的岁数,况且世事多变,现在的他怎么能知道十年后的他是怎么想的?
但卜建国也明白,其实卜奕就是想要一个“态度”。
同性恋,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卜建国驻外多年,身边的外国同事就有好几对,大伙一块儿相处的也很好,没任何问题。可这要放在自己儿子身上,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短时间内,卜建国不可能说服自己。
“关于下一代,那是你要考虑的事,不管你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应该我来左右。”卜建国抿了口茶,被烫了舌头,“这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卜奕笑了,心说老卜看着是个老实巴交的工程师,说话还挺能兜圈子,狡猾。
“明白。”卜奕说。
他不进攻了,他退守,让他老爹自己来问。
卜建国当然不太能忍住,他也好奇啊,怎么这孩子好端端地就对女孩子失去兴趣了,小时候不还吆喝着长大了娶媳妇的事儿吗?
聊了几句工作的上的事,卜建国看小卜忽然沉下气不说了,只好自己把话题绕回来,“谈多久了?”
卜奕给了个笼统的时间,“半年多了。”
卜建国问:“怎么在一起的?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我记得你们是室友。”
卜奕想了想,说:“人这辈子注定要遇到那么一个人,你一见他,就知道不一样。”
卜建国嗤之以鼻,“幼稚。”
卜奕道:“爱情可不就是幼稚。”
卜建国不跟他辩这个,只关心未来,“以后什么打算?”
卜奕答的爽快,“只要他不变心,我就跟他走下去,到老、到死。”
卜建国被这海誓山盟逗笑,“万一他变心呢?同性恋缺少约束,你知道的,不靠谱。”
卜奕立刻反问,“异性恋不变心吗?那节节攀升的离婚率是哪来的?”
儿子口才了得,二婚人士卜建国缺乏据理力争的立场,喝口茶,思索下一个论点。
半杯茶下肚,卜建国抬眼,望着卜奕,“独木桥,不好走。你现在爱在兴头上,或许可以把一切现实都看淡,等将来热度退下,生活归于平淡,难保不会计较得失。”
“你说的我都想过,但人不能因噎废食。”卜奕敛起那三分不正经,严肃起来,“有他在,我的心是满的。你知道么,我怕黑怕了那么多年,他不是心理医生,却把我的毛病治好了。我不信虚无,也不信假设,我只信我可触碰、可拥抱的。”
老卜愣了片刻,差点给小卜鼓掌——哪个说他儿子作文不及格的!
“我说服你了吗?”
“几乎。”卜建国笑着,“儿子,你对生活的理解还太浅……这样吧,咱打个商量,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你继续你的小日子,也给我一段时间去观察、理解。你我都是□□凡胎,必须互相包容。”
非常合理,卜奕赞同。
——作为没有喊打喊杀要把儿子腿掰断的老爹,卜建国值得一个夸夸群。
送走老卜,卜奕一个人在小区溜达了一会儿,然后坐在楼下长椅上抽了两根烟,又散了十分钟烟味儿,才上楼。
屋里只开了落地灯,光线不亮,却温暖窝心。
傅朗热了排骨汤,汤碗在桌上冒着缕缕热气,旁边圆碟里摆着两样爽口小菜。
卜奕走进来,挨到傅朗腿边,碰碰他,“抱我一下。”
傅朗搂住他,很紧,把脸埋在他肚子上,闷声说:“真怕你被逮走了。”
卜奕细长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微凉的发丝搔着指缝,又轻又痒。他们汲取着彼此的温度,直到在空调房里闷出汗珠。
俩人冲了澡,喝了汤,舒坦地躺被窝里掰扯方才的事儿。
卜奕一条腿压傅朗腿上,胳膊横他腰上,仰着脸给他复述老卜的话,得意劲儿都挂在眼角眉梢上。
傅朗捏着他后颈,“别气卜叔,他是爱你才让步。”
他们的道路注定狭窄,甚至隐秘。与家庭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只要清楚地摆出来,激烈的碰撞就不可避免。
从卜建国出现的那一瞬,傅朗就忐忑了。
他不怕别的,只怕卜奕陷入与他相同的境地。
然而他们又是不同的。
于他而言,“家”是在和卜奕相爱之后才逐渐生出的概念。
可卜奕不一样,他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哪怕父母离异,但双方给他的爱并没有随着家庭的破裂而减少。
这种情况下,他如果因为性向问题和父母产生矛盾,那带给他的伤害将是成倍的。
电梯间外,傅朗第一个反应是挣开卜奕的手,不让卜建国“碍眼”,从他的角度,是怕卜奕为难。
“我都明白。”卜奕下巴垫在傅朗肩窝里,“可咱俩要往下走,这都是必须要面对的,逃是逃不了的。”顿了顿,他问,“要今天换了是你父母,你还会松开我的手吗?”
“当然不会。”傅朗搂紧他,脸颊蹭着他绒绒的发顶,“春节时候我已经告诉他们,我有男朋友了。”
“艹!”卜奕腾一下翻起来,撞得傅朗“嘶”一声捂住了脸,皱眉盯着他。
“干什么?”
卜奕撑着他肩,眼睛亮亮的,“这么大事你不跟我说一声!你爸打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事?你都挨打了怎么不趁机邀个功撒个娇?”
除夕那天卜奕没追问傅朗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来的,他怕戳着傅朗心窝子,结果姓傅的也不解释,要不是碰上老卜,估计这辈子他都不知道。
“别闹,安静躺会儿。”傅朗伸手兜住他后脑勺,把人摁回来,抱好了,“老实说,我跟谁也不想藏着掖着。”
话里有点孩子气,卜奕吭哧吭哧地笑,撑起胳膊捧住他的脸,吻他的额头、鼻尖、嘴唇,湿湿的一个吻,在唇畔流连。
傅朗反守为攻,捞着膝窝压弯了卜奕的腿,他凑近了,抵上去,辗转缠绵。从破开到深入,过程被坏心地拉长,炙热的喘息在微光中被碾碎,那是彻底地占有。
含苞的花骨朵吐出露珠儿,染湿了采撷的长指。
他们拥有着不被多数人所接纳的感情,有人耻笑有人鄙夷也有人猎奇,但那又怎样呢,他们还是要相携走下去。
卜奕的双手被束缚着,无处着力,只能由着傅朗将他填满。他鼻唇贴紧了软枕,在窒息中颤抖。
从未有过的紧密让他们失神,一个肆意掠夺,一个温柔包裹。他们生出了相依为命的依赖感,仿佛身边的这个人,再没人能取代。
漫长的夜,他们在交缠的汗水中诉说衷情。
☆、生日
卜奕在出租屋的工作台上有一幅画,是他十几岁时候画的。画上有一栋乡间小屋,坐落在旷野里,沐浴在日光下。
屋外青草翠翠,繁花缀在绿绒上,生机勃勃。
小屋是木质结构,刷白漆,暗红的尖顶,墙面上攀着藤蔓植物,漆面略有斑驳,却有种生活的味道。屋顶上的烟囱冒着炊烟,白白的一团,和天上的云融为一体。
卜奕说,这是他小时候幻想的家的样子。
他二十一岁生日要到了,傅朗没什么能给的,就想给他一个“家”。
恰逢周五,卜奕谢了瞿方泽要帮他庆祝生日的好意,中午和褚秀、余声吃了顿公司楼下的炸猪排套餐,仨人分吃了一块蛋糕,就算聚过了。
下班,卜奕背上包就跑,没想到地铁居然十年难得一遇地故障了,要停运半小时。
卜奕站路边叫车,可赶上晚高峰,他们公司这边连车都叫不到。
正着急,想着是不是倒两趟公交车回去,却在路边被人叫住了。
“卜奕!”余声从一辆宾利飞驰里探出脑袋,冲卜奕招手,“上车!”
余声知道卜奕要赶回去和男朋友庆生,也知道地铁故障了。他难得和车里的人开了次口,本来没指望对方答应,却没料霍兰川居然真让司机停了车,问他:“是上次帮你出头那小孩吗?”
“是他。”余声低眉顺眼,答了一句。
之后霍兰川没再说什么,只在卜奕上车前,掐捏着余声柔软的手掌,低声说:“又欠我一次人情,准备拿什么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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