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姐到底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哪里不晓得他们俩的意思。心中一暖,笑着招呼他们一起坐下吃
顾塬拿了一个包子手都被烫的把包子往空中抛了一下然后再用另一只手接住,跟耍杂技似的,迟逾在旁边毫不掩饰看智障的眼神一样看着他边吃边笑,许姐也一通乐
顾塬每吃到一种馅就忍不住炫耀一下,后来眼看桌上十来个包子都快吃完,自己又吃到了一种别的馅的包子也不吭声了,偷偷瞄了迟逾一眼,后者不动声色的回了他一个眼神。许姐的心思昭然若揭,可惜当事人不在意,顾塬心里涌上一股莫大的悲哀,就连美味的包子到了嘴里都带了几分苦涩
最后还是许姐打破了三足鼎立的沉默局面
“我跟他高中就认识了,他追的我”
“在一起十多年了,孩子都上小学了”
许姐苦涩一笑
“这几年好像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原以为熬过了七年之痒后面的路会越来越好走,哪里想到越来越难走,是我的错吗?”许姐声音有点哽咽,半个包子被她放在了桌子上,右手扶着额头,眼圈转红
顾塬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要安慰“都是那个男人的错,他出轨了,你们离婚吧”这种话却说不出口,太直接太直面,没有人能承受的住
“不是你的错,错不在你”迟逾语气比平时说话都温柔了几分,几乎是哄着她
顾塬愕然,桌底下用脚踢了踢他“这样会不会太直接了?”迟逾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其实也不傻,只是少了一个人帮她犹豫的内心做出决断
迟逾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用手推到了她的面前,并且把耳机也插在了手机上一并送了过去“这是我和顾塬昨天看到的,你可以看一下,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许姐目光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上停止的画面,这是她深爱了十几年的人啊,单单一个背影都能够认出来的人,说夸张点,化成灰她都认得。现在正挽着揽着另一个女人的肩膀,脸上毫不掩饰的带着笑。
心中愤怒,伸出去的手却犹犹豫豫,毕竟同床共枕十几年,从年少时就生起的情愫,在十几年间化成了浓重的热爱。
顾塬干脆把脸转过去看着电视机,迟逾也贴心跟着转了过去,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在顾塬的大腿上,他知道,迟逾一惯不会安慰人,明明事事周全最会为别人出主意的他却只会笨拙的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别人,顾塬又难过又好笑
等到顾塬和迟逾转过去的时候小声啜泣的许姐已经恢复了她平时的体面,带着笑,尽管有点勉强,把手机递回给了迟逾。正当顾塬担心她是不是就此揭过继续与那个人渣维持貌合神离的婚姻时,听见许姐从容镇定地说
“麻烦你把视频原件和录音发给我,我会联系我的律师”她顿了顿,对两个人郑重严肃的说“谢谢你们”
许姐一颔首,径直进了房门,把门关上后,顾塬和迟逾不可避免的听见了压抑而痛苦的哭声,声音不大,很显然她捂在了枕头上,但是这并不避免迟逾从心底佩服这个女人的勇气,当初如果母亲勇敢冷静一点,用法律而不是暴力反抗,现在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迟逾摆摆头,把不美好的回忆从头脑里简单删除。
顾塬两眼一抹黑,上楼就躺在了他的懒人沙发上消化这一件事,虽然手段直接,好歹…好歹…让许姐认清了现实,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可能要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想到这里顾塬愁眉不展,有一点愧疚
“让孩子没有一个负能量的父亲,不是坏事”脚步声渐近,迟逾的声音也由远及近,拨乱他的心弦,然后一杯勾兑了凉白开的温水放在他的面前。顾塬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他的俞伯牙,把他的揣测与思考放到了台面上解决。
顾塬觉得心里感受了不少,迟逾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小床上,因为暖气的缘故,就穿了一条休闲裤和一件红格衬衫,衬得端着水杯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好看,“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顾塬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些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竟然这么恰当,没有半点违和感
他始终低垂着眉眼,头发半垂在他的肩头,仔细闻还能闻到从他柔顺头发上飘来的他家洗发露的香味儿,安安静静,比起平日的嘲讽不屑与冷漠要乖巧好多,顾塬看的要愣住了…
直到迟逾突然回过头望着窗户,楼下大门“砰——”一声被甩上,行李箱滚轮在石板路上摩擦的声音与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声音愈来愈远…
迟逾与顾塬相视一笑
虽然今天这个早晨并不美好,但是——
明天一定会是一个好日子。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一直很不能理解出轨这个行为,许韫应该算比较理性和洒脱了吧
第22章
许姐走之后没多久,吃完面的她丈夫才回来,顾塬扒拉着窗户看着他进门,将战况报告给迟逾,迟逾泰然自若地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的拿了一本杂志慢慢咀嚼,顾塬幽怨的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你都不想知道他会怎么样吗?”顾塬问
迟逾摇了摇头,“傻子都知道”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怒吼声,还有收拾行李磕磕碰碰发出的碰撞声,再然后摔门而出,迟逾把目光放向了顾塬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上
随后通知声如约而至“小伙子,这两天麻烦你了,房钱我已经转到你支付宝,记得查收”顾塬看了一眼,依旧想不通
“你说为什么有的人这么会做人,但是却处理不好感情呢?”他真的很疑惑,倒也不怪他疑惑,打小他也没见过什么真正的爱情,除了老爸,但是他体会不到父母爱情给他带来的家的感觉
迟逾凝视着杂志不语,真正的爱情吗?他可能也从来不晓得是什么模样,在他身边的大人,无一不是扮演着感情失败者的角色。
“阿迟啊——”
“我们该坐车回去了——”
领队在楼下用他强悍的内力使出了独门绝技——河东狮吼
迟逾口微张还没出声,顾塬就已经帮他朝着楼下也喊了一嗓子“晓得啦——”
迟逾扶额感叹,自己怎么喜欢了这么个没眼力劲儿的蠢货狼狗,只见蠢货狼狗吼完了一嗓子后就开始帮他整理东西,叠衣服,收拾画架,比他奶奶对他还要精细几分,迟逾欲言又止,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碎碎念:
“哇,迟逾你这个木头画架都擦出毛边来了会不会扎手啊,你记得用刀刮了,算了我跟你刮了吧,你自己肯定会忘记”说完从工具箱里翻出了一把美工刀仔仔细细地跟他把上边的毛边细茬清理干净,迟逾不习惯记住这些琐碎小事,通常被扎了吮吸一下就好了,不做其他纠结,该扎就扎,扎完了继续扎,早已习以为常
“喔!你这幅画送给我了,你就不要带回去了,我得找个画框把它裱起来,哈哈哈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第一个礼物吗?这也是了,顾塬前些日子还送了他一盆薄荷,放在学校里头桌子上养着,日日浇水不落,不靠阳光倒也能活,烟瘾的确小了不少,姑且也算作是他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吧
然后不知道嘀咕什么的,风风火火的跑到卫生间,揣了好些日用品。活像个计生用品贩子。
走近了,蹲在他旁边才听懂,他原来在说“迟逾你个懒东西,奶奶年纪大了别让她经常一个人去超市买东西,还坐着轮椅”说着,把家里的沐浴露洗发水一股脑塞了好几瓶没开封的,顾塬现在低着头压根不敢看迟逾
当时只觉得迟逾用他一样的沐浴露洗发水心里贼舒坦,半夜翻来覆去想了这么个办法,心中羞赧,连抬头的胆子都没有,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胡话。
迟逾听了半天只听懂了那一句,只好继续去咀嚼他的杂志,刚一走顾塬便舒了一口气,但是想到以后都是用的一样的沐浴露洗发水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一时间竟没被人发现。
领队叫第二遍的时候,迟逾好整以暇的呷了一口水,顾塬也把东西跟他收拾好了,迟逾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把他晾在一边自己动手帮他收拾,大抵是嫌他笨手笨脚?迟逾莞尔
迟逾觉得送行太麻烦,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乖,明天晚上就见得到了,别下去了,太麻烦了”哄着他跟哄狗似的。
顾塬真觉得他把他当狗一样,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问他脑袋瓜有没有开窍,却不晓得反省一下自身有没有开窍
顾塬扒拉着窗户脑袋看着下边的迟逾跟上领队,迟逾冲他笑了笑,挥了挥手,才转过头,顾塬看见他的领队低头跟他窃窃私语醋的不行,又不能明说,憋着一心窝子火,拿出手机把自己微信名字愤恨的改成了“棠棣”!哼!兄弟吗!
“阿迟,你跟那小伙子关系很好啊?”领队问
迟逾含蓄的笑了笑“是,他是我同桌”
领队迟疑了一下“你知道他妈是死刑犯吗?”
“什么?”迟逾声音有点儿大,惊扰了周围的人,连连致歉“叔,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个道理你比我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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