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寒倒车出来往院子外开,开口道:“先回一趟我家,再去你家拿东西。”
谢存栩对此没有异议。
车内也很暖和,他没取头顶的帽子,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大半张脸埋在帽子的阴影里,被车内的暖气醺得昏昏欲睡。
瞥见他歪头眯眼的模样,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雍寒伸手打开车内的音响。
温和舒缓的轻音乐流淌出来,眼眸半眯的谢存栩更是睡意浓浓,上下眼皮沾上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从郊区前往市内的一路上,他就这么睡过去了。
以至于雍寒在地下车库内推醒他时,谢存栩睁开眼睛,还有点不好意思。
整座城市的气温骤降,雍寒也打算回来拿点厚衣服。
两人下车后往电梯口走,谢存栩这会儿自觉惭愧,小跑到前面去按电梯旁的按钮。
电梯门打开以后,他又动作麻利地钻进去,伸手挡在电梯门上,等雍寒过来。
对方前脚进入梯厢,谢存栩后脚缩回自己的手,脑子里大约还糊着睡意没消干净,又殷勤地替雍寒按下顶楼的数字。
电梯门缓缓合上,雍寒一双眼睛落在他脸上不动了。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谢存栩后背僵滞,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那般,缓缓回过头去,干巴巴地冲他一笑,“你说过的,”他咽了咽口水,“你家的楼层号。”
“是吗?”雍寒狐疑地眯起眼眸来。
谢存栩一口咬定:“是。”
雍寒语气平平:“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
谢存栩忍住抹脸的冲动,强作镇定道:“你再好好想想。”
雍寒收回视线,没再搭腔,像是真的在仔细回想。
暂时逃过对方的拷问,谢存栩不着痕迹地松一口气。
他脑子前所未有地清醒起来,进雍寒家门时也不敢走在前面,唯恐再露出更多的破绽来。
好在他的法子也奏效,从进门穿拖鞋到在客厅里坐下,谢存栩都表现得像是第一次来的客人。
雍寒往厨房里走,问坐在客厅里的谢存栩要喝什么。
他下意识地起身跟上去道:“喝水就行。”
雍寒从消毒柜里拿玻璃杯出来,打开龙头,将杯子放在水流里冲了冲,转手递给他,给他指明方向,让他自己过去接水喝。
谢存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找到熟悉的水壶。
壶里的水还是热的,大概是家政烧的。谢存栩拿起水壶往杯中倒水,余光瞄到一抹熟悉的粉色,眼皮稍稍抬高,就看见挂在墙上的粉色小饭兜。
面上浮现出短暂的怔色,他没留意到歪向水杯外的壶口,热水直接倒在了他握杯子的手上。
他被烫得下意识将手往外甩,玻璃杯砸在厨房的地砖上,立刻碎了满地的玻璃片。
雍寒闻声回头,看见他这边的惨状,大步朝他走过来。
谢存栩心虚地放下水壶,一边将手往耳垂上贴,一边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碎玻璃。
指尖还没摸到玻璃,就先被人用力拽了起来。
没分出心思去看地上的碎玻璃,雍寒沉着脸把人带到水池边,握住他贴在耳垂上的那只手,往龙口头的水流里送。
谢存栩更是心不在焉,从头至尾没往自己手上看一眼,目光始终流连在雍寒线条英俊凌厉的侧脸上。
直到手上有浸骨的凉意传来,他才略显恍惚地挪开视线,开口道:“不是刚烧开的水。”
雍寒闻言,放开他的手道:“自己去把手擦干。”
谢存栩哦了一声,却没听他的话去拿纸巾,而是又老实巴交地走回去捡地上的玻璃片。
听到地上动静传过来,雍寒又好气又好笑地扭头,“不用你捡,你划破了手我还要帮你找创可贴。”
蹲在地上的人动作猛地顿住。
隐约察觉到不妙,雍寒面无表情地往他身前看去。
谢存栩举着大拇指,指腹上赫然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正断断续续地往外冒血珠。而谢存栩本人,没看自己的手也没看地面,脸微微仰着,正心虚不已地看他。
见自己在看他,还要张口辩驳一句:“……如果不是你说话,我也不会分心。”
雍寒:“……”
他快步走过去,随手扯下挂在墙上的干净方布,蹲下来按在谢存栩的手上给他止血,“没见过你这么能闯祸的,上一个在我家这么能闯祸的,还是我养过的狗。”
后者轻咳一声,不由自主地看向被雍寒临时扯过来的这块布。
雍寒后知后觉,也顺着他的视线低眸往下看,而后沉默了。
他扯过来止血的不是什么方布,是那块粉色的小饭兜。
原本干干净净的饭兜,现在沾上不少红色的血迹。
雍寒脸色黑了黑,按在谢存栩指腹上的那只手虽然没松,嘴上却语气不悦地道:“用完给我洗干净,这是我儿子用来吃饭的饭兜。”
谢存栩:“…………”
雍寒离开去客厅里找创可贴后,谢存栩起身把大拇指放在水下冲了冲,然后将染血的饭兜也放入水流中。
淌进池中的水流瞬间变了颜色,他盯着那块饭兜自言自语般嘀咕:“你嫌我弄脏你儿子的饭兜,我还嫌你这被狗用过的饭兜不干净呢。”
狗男人,重狗轻友。
他极度心理不平衡地在心中腹诽,继而触景生情,又回想起当初雍寒让他一只狗在度假山庄里洗衣服的情景,面上更是忿忿不平,又不满地对着池中的水流抱怨:“喜欢的时候就叫人家宝贝,不喜欢的时候就叫人家洗东西。”
身后有人不咸不淡地问:“谁叫你宝贝?”
谢存栩气在心头,想也不想就接话:“还能是谁,当然是雍——”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后背冒冷汗,舌头打着卷儿转过头来,“——用我买的车睡我买的房的纪流生。”
雍寒站在他身后,波澜不惊地哦一声,而后缓缓眯起眼眸来,“是吗?”
谢存栩:“……………… ”
作者有话说:
谢存栩:在抠了在抠了,要三室一厅还是三室两厅?
(平板外接的键盘有时候打出来的双引号网站无法识别)
第53章 怀疑
雍寒问:“纪流生是谁?”
谢存栩连忙回答:“我经纪人。”
雍寒:“你经纪人用你车子。”
谢存栩:“……”
雍寒:“住你房子。”
谢存栩:“…………”
雍寒:“叫你宝贝?”
谢存栩:“………………”
他干巴巴地圆谎:“刚好那段时间,他被他老婆从家里赶出来没地方去,就住我那了。”
也不知道信没信,雍寒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转头抽出纸巾丢给他,让他把手指擦干净。
然后撕开创可贴的外包装,朝他道:“手伸过来。”
谢存栩老老实实地把大拇指伸过去。
帮他贴好伤口,雍寒直接把人从厨房里赶了出去,自己留下来收拾残局。
谢存栩在客厅里慢腾腾转悠,书房属于私人空间,但旁边的杂物房大门敞开。
他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见雍寒没有出来,就悄悄进了杂物房里。
几个月前买的小型越野车还在房间里,还有其他一些雍寒买给狗的玩具,也都好好地收在箱子里没丢。
陡然看见这些,谢存栩心中还有些怀念。
他弯腰去箱子里捡泡澡用的玩具鸭子,蹲在地上用手捏了捏。
小黄鸭发出响亮的叫声。
雍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喜欢玩这个?”
谢存栩动作自然地将鸭子丢回箱子里,拍拍手回头道:“小时候没玩过,所以觉得有点新奇。”
雍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双手抱臂靠在门边,指着墙边的越野车垂眼问:“玩过这个吗?”
谢存栩摇摇头,说没有。
没再继续往下问,雍寒摸出手机看时间,开口道:“我们吃完饭再走。”
谢存栩作为蹭吃蹭喝的那一方,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
雍寒去楼上衣帽间里整理要带走的衣服,谢存栩自己在楼下坐了片刻,起身上楼去找他,装模作样地问:“你家卫生间在哪里?我想上厕所。”
后者从打开的柜子前侧过脸来,“你不会自己找?”
谢存栩:“……”
他自觉地转身要走。
雍寒叫住他,顺手把从衣架上取下来的大衣丢给他,“你帮我拿着,走的时候带到车上去。”
谢存栩接住衣服抱在怀里,低头看一眼地上的行李箱,“不放箱子里去吗?”
雍寒道:“放不下。”
不疑有他,谢存栩抱着大衣就下楼了。
整理好行李箱,雍寒打电话给附近的餐厅叫人送餐。末了,他又打给赵二,告诉对方车已经开回来,他随时都可以过来取。
赵二应得随意,停顿两秒后问他:“你现在还在家?”
雍寒说:“吃完饭再走。”
电话那头静了静,接着赵二幸灾乐祸的声音就响起来:“有人让我转告你,记得在家多备一副碗筷。”
雍寒没理,直接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结束,经纪人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是工作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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