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得谢存栩浑身上下汗毛直立,却又推不动他。
最后还是雍寒伸手将人推开,拧眉打量他片刻,在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以前,按亮了通往一层大厅的按键。
电梯停在一楼以后,雍寒把人从梯厢里拖出来,打电话给司机,叫对方去前台开一间房,退房再付钱。
雍寒打电话的时候,谢存栩就趴在他臂弯里暗暗琢磨开了。
抛开和陈鸣夏的个人恩怨不提,谢存栩自己设身处地想一想陈鸣夏眼下的处境,越发觉得雍寒这人虽然面上看着不好相处,但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当然,如果今天他们遇到的人不是陈鸣夏就更好了。
司机很快就拿房卡过来,雍寒让他送陈鸣夏上楼,陈鸣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朝雍寒黏了上来,抱住谢存栩的后腿不肯松手。
司机过来拉他,陈鸣夏反而抱得很紧了。
拉扯间雍寒已经有点不耐烦,恰巧电梯也到了一楼,他让司机在楼下等,自己迈腿进去的同时,像往日里拎谢存栩那样,直接把陈鸣夏拎进了电梯里。
谢存栩在心底轻哼,对陈鸣夏看哪哪不顺眼。
开门进去后,雍寒直接把人丢在了房间的大床里。
一个转身的功夫,陈鸣夏就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从背后环住雍寒的腰,喘息着将滚烫的脸颊贴了上去。
雍寒脸色冷了下来,腾出一只手去掰腰间的那两条手臂。
谢存栩更是与他同仇敌忾,从雍寒怀里探出大半边身子,伸长后腿去踹陈鸣夏的脸。
陈鸣夏心烦地抓住他的后腿重重一拽,将谢存栩拽到了床上。
雍寒已经在发怒的边缘,甩开他的手臂,弯腰去床上捡摔得七荤八素的谢存栩。
就这点时间里,陈鸣夏再次锲而不舍地缠了上来,直接双手吊住他的脖颈,仰头去亲他的嘴唇。
电光火石之间,谢存栩扒住雍寒的衣领,从两人中间奋力跃起。
陈鸣夏的嘴唇重重压在他的后脑勺上。
谢存栩瞬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雍寒的清白,他真的付出太多了。
雍寒直接用房间衣柜里的浴袍把陈鸣夏绑在了床头,回头看见谢存栩横躺在床尾,扭着身子用后脑勺蹭床单,滑稽又好笑,火气顿时就消了大半,弯腰捞起他往外走。
他这边熄了怒火,谢存栩却始终沉着一张狗脸,情绪不高地趴在他怀里。
雍寒抬手揉揉他的狗脑袋,嗓音低沉:“被陌生人亲了不高兴?”
谢存栩一声不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雍寒双手将他举高,近距离地观察他那张毛茸茸的狗脸,而后缓缓扬起唇角。
谢存栩脸色更加垮了,气闷地把头扭开,不给他看。
雍寒低下头,亲了亲他的侧脸,语气里有淡淡的笑意:“那爸爸再亲一口,作为补偿。”
第21章 发圈
回去的时候,谢存栩脸红了一路。
虽然明白对方亲的只是狗,奈何他本人现在就住在这只狗的身体里。
亲了狗的脸,就等于是亲过了他的脸——
意识到这个事实,谢存栩脸又有点热。
然而始作俑者显然没将自己的行为放在心上,靠在车内后排抬眸望窗外,指尖搭在他的肚子上,不轻不重漫不经心地揉动。
起初谢存栩还有些耿耿于怀,到后来也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只顾得上发出享受服务的轻哼声了。
车从家附近的宠物用品店前开过,雍寒注意到店内还亮着灯,想起晚上在酒吧里,赵二描述他前女友给自家狗打扮的那些话,兴致盎然地瞥一眼怀里的狗崽子,然后叫司机靠边停车。
落在肚子上的手指停下了动作,仰躺在雍寒怀里的谢存栩困惑抬头,恰好看见对方抬手开车门。
这是已经到家了?他从雍寒腿上爬起来,探头朝另一侧车窗外看去。
视野内依旧是夜色下车水马龙的大街。
还要再细看时,他就被雍寒抱起来带到车外,朝路边依旧灯光明亮的宠物用品店里走去。
大概快到下班的时间,店内员工坐在收银台后昏昏欲睡,听见门边响铃提示有客人进来,也只是耷拉着眼皮喊了一句:“欢迎光临,要买点什么?”
雍寒抱着谢存栩往店内深处走,没有回答她的话。
店员也不再追问,心安理得地坐在椅子里没有动。
雍寒带他进入店内的服装区,停在挂袜子的货物架前,开口问道:“有喜欢的颜色和图案吗?”
谢存栩屈尊降贵般抬头瞄一眼:“……”
入眼都是粉粉嫩嫩的颜色和图案。
雍寒道:“以后每天晚上睡觉,先脱袜子再上床。”
谢存栩:“…………”
他兴致缺缺地趴在雍寒的臂弯里。
后者取下一双粉色的小袜子,直接要往购物篮里丢。
谢存栩眼皮轻跳,眼疾爪快地伸出前肢抱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放。
雍寒抽出自己的手,挠了挠他的下巴,“不喜欢?东西要配套才好看。”
哪来的套可配?谢存栩满脸问号地看他。
仿佛看出他面上的困惑,对方慢条斯理地解释:“你的饭兜不是粉色的吗?”
谢存栩:“…………”
他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的小衣服和小帽子,雍寒都是直接拿的粉色。
男人怎么能穿粉色?谢存栩扭过头来朝他怒目而视。
雍寒拍拍他的狗脑袋,“别撒娇。”
谢存栩:“?”
也顾不上什么廉耻心了,他从雍寒的臂弯里翻过身来,分开两条后腿,朝对方露出公狗独有的性别特征来。
眼神中也在拼命暗示他,醒醒吧,你儿子是公狗。
雍寒动作一顿,神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崽崽,你爸爸可没有喜欢摸这个的嗜好。”
谢存栩:“………………”
显然在衣服颜色这件事上,他没有发言权。
好在最后挑小挎包时,雍寒终于没有再选粉色,而是给他拿了一个胡萝卜形状的毛线小包。
买完东西到家以后,雍寒就把小衣服小帽子通通倒在沙发里,先带谢存栩去卫生间里把脚洗干净,然后再抱回沙发上,拿起粉色的小袜子给他穿。
谢存栩满脸嫌弃地趴在沙发里,努力地将四条腿缩进自己的肚子下,不让对方有机可趁。
雍寒把他整只狗肚皮朝上翻过来,他又像绵软的糯米糍团子那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了回去,摆明了是不愿意配合。
雍寒面不改色地下指令:“坐下。”
谢存栩:“…………”
现在读档回酒吧,说他听不懂狗的指令还来不来得及?
在心底长叹一口气,他悔恨不已地爬起来坐下。
雍寒微微掀唇,朝他摊开一只手掌心,“握手。”
谢存栩垮着脸将肉肉的右爪搭进他的掌心内。
雍寒左手握住他的爪子,右手拿着粉色的小袜子往他的爪子上套。
谢存栩瞪圆一双狗眼,奋力将自己的短腿往外抽。
雍寒轻轻眯眸,冷不丁地收力松手。
受突如其来的冲劲驱使,谢存栩猛地后仰栽倒在沙发里,一路晕头转向地滚进角落里。
雍寒没再管他,拿起手机进入浏览器搜索——
狗不听话怎么办?
最后将目光落在那行“狗对主人的情绪非常敏感”的黑体字上。
他若有所思地退出搜索页面,放下手机叫谢存栩的大名:“鳗鱼饭,爸爸要生气了。”
缓过神来的谢存栩眼露茫然,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生气,雍寒又要生什么气?
他从角落里爬起来,抬头去观察对方脸上的情绪。
雍寒已经放下给他买的小袜子,沉沉的面色不似作伪,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谢存栩心中半信半疑,慢吞吞地踩着步子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从他身后探出毛茸茸的狗脑袋,仰头打量他的侧脸。
对方的侧脸线条冷硬而锐利。
不是吧,真生气了?谢存栩惴惴不安地缩回脑袋,难不成还要他一只狗来哄?
学着雍寒用手指戳他屁股那样,他伸出自己试探的爪子,在雍寒的后腰上轻轻戳了两下。
后者纹丝不动,头都不曾偏一分过来。
谢存栩收回爪子,有点紧张地搓了搓,继而晃着脑袋左右张望起来。
这该怎么哄?他单身二十多年,也没哄过人。
他局促地挠挠自己的狗脸,开始回忆对方生气的源头 ,最后沉默地将目光投向自己脚边的粉色小袜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谢存栩开始了漫长的思想斗争。
片刻之后,他认命地垂头去咬粉色的小袜子。
玩了几分钟手机后,雍寒就察觉到有柔软的狗毛从手臂边蹭过。
他没急着回头,等上大约两秒的时间,才缓缓地转过头去,垂眸就见小狗崽耳朵耷拉,嘴巴里叼着粉色的小袜子,乖乖站在他手臂旁,可怜巴巴地抬头望他。
雍寒满意勾唇,接过袜子套在他的脚上,揉着他的狗脑袋表扬一句:“崽崽乖。”
谢存栩神色沉痛地穿上四只粉色的小袜子,说什么都不再愿意穿粉色的小衣服,戴粉色的小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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