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芒还是懵着。
姚嘉人回忆起这段年少时无疾而终的暗恋,笑着继续:“这段暗恋是怎么终结的呢——后来有次呀,我在学校后门买奶茶喝,等号的时候听到有两个女生骂唐堂,说他是‘重色轻友的家伙’,说他去隔壁体院篮球训练场找他男友玩儿——那天我心情就像过山车:一边高兴他不直,一边又遗憾他虽然不直但也名草有主了……我就抱着‘让自己死了心吧’的态度,去了隔壁体院篮球训练场——想偷看一下这株鲜草,到底插进了哪堆牛粪?”
姚嘉人说到这儿,秋芒云雾弥漫的表情终于开朗了起来:“我怀疑你遇到的骂唐堂的女生就是我,哈哈!——我知道真相了!不过你先继续说!”
姚嘉人点头继续叙述:“那天体院球场没几个人,我很快就找到他了——他正在和他兄弟们打球。我躲在那边看了半个来小时,他们散场了;这时候他就往旁边坐席区走,走到一个男生旁边,那男生给他又递水又递毛巾,还递了一根香蕉给他,然后两人就一起走掉了——我才知道他插的不是牛粪啊,插的是个小神仙,长得很乖——我也心服口服,行着注目礼看着他俩走掉,我的一场单恋也就这么结束了……”
秋芒听罢笑得夸张,足足半分钟才克制住笑,抚着姚嘉人的手以示安慰:“那个送水送香蕉的才是唐堂——我的傻嘉人——唐堂不是什么小神仙,唐堂是小骗子!那场篮球考试呀,是唐堂让他男朋友陈青野冒充他作弊考的!”(详情见作者漫画《从谎言开始》第18话)
姚嘉人愣了半晌,挥着手虚空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水,演起了戏:“终究是……错付了……”
逗得秋芒又是一阵大笑。
驾驶座程慎悠悠地抛问来一句:“我打篮球也很厉害……”
不过还是没人理他。
-
酒店勘完景再回到公司,已经是晚上8:00多的事了。
让程慎“过过车瘾”把自己的车开回家去,郑一赖在陈攻的副驾上,陪他一起送完肖恩和秋天。
“想去你家!”
“周末吧。”
“你累了?”
“嗯。”
郑一撇嘴:“哇——少年的充沛精力都贡献给美人儿了,现在被我捡了个剩的。”
“觉得亏还来得及。”陈攻这么说。
“什么意思?”捕捉到陈攻的潜台词,郑一兴奋起来,从瘫着迅速换成坐直的姿态:“‘来得及’?不不不我要‘来不及’——啥时候‘来不及’?”
陈攻不肯给明确答案,只说:“再审核你一阵子。”
郑一拍胸脯拍得响亮:“没问题——经得起考验!”
陈攻又笑了。
熟门熟路地送到小区门口,郑一解安全带准备下车时被陈攻给喊住。
“怎么了?”郑一看着他。
陈攻想了想,抿了抿嘴巴没能把话说出来。
看着陈攻那张便秘似的表情,郑一笑了好半天;笑到陈攻快翻脸了,才凑上来吻上陈攻的嘴巴:“明说就行,跟我害羞什么?”
被陈攻微微施力啃痛了嘴唇才投了降。
目送着郑一进了小区去,陈攻才驱车离开。
一路上回想着白天郑一和肖恩阴阳怪气地说话的模样,陈攻总觉得他俩像极了宫斗剧里的妃嫔们——他们都是会说话的人,把尖锐的嘲讽都修饰成看起客气的笑谈,可小肚鸡肠的样子却侧漏得一览无余。
于是陈攻又不免脑补起了郑一那张脸搭配上清宫女装的样子……越想越好笑。
兀自笑了半天,陈攻突然才想起来郑一给自己的备注——[陈公公]……顿时又不好笑了。
——合着就连穿越回去,自己还是得比郑一身份低微。
陈攻也不是不肯在“谁上谁下”这个愚蠢的问题上退让……可是每每试着想象,就觉得心理上还挺膈应的。
——三天后。
——周末。
陈攻合计着,推开门换下鞋子。
窝进沙发里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了“怎么当零”……看了半天搜索结果,陈攻又生理不适地把手机丢开了。
郑一这家伙……会不会伤到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话又称《从谎言开始》-番外之[唐堂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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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下大家的呼喊,似乎大部门票是支持陈攻是攻。
打CALL活动继续中……大家可以替你们家崽儿争取一下……
(统计票数,支持郑一是攻就在评论区为他打CALL;支持陈攻是一就在评论区为他打CALL…哪怕站互攻,也可以支持一下他俩的初次嘿嘿!)
——
陈攻冷笑:“听见民意了吗?”
郑一挣扎:“亲妈们!救救孩子吧!”
第35章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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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慎凭着读音输入,输入法自动联想出名词“陈青野”,搜索到这个模特的相关。
——单眼皮。自己也是。
——大高个。自己也是。
——一身肌肉经过专业的训练雕刻得漂亮。自己也……差不多。
他帅个屁!——程慎关掉网页,跑旁边去做了几组卷腹。
程慎有点恼火自己如此在意姚嘉人;恼火自己沉迷进“不许代入感情”的游戏里。
陈攻说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遵守规则,别越界,不然会出局。
程慎还不想出局。
程慎不是个不守规则的人,他深谙规则。
当初入职HALO是承蒙陈攻给的捷径,所以入职后自动化身陈攻的亲信;即使后来来了个天天刁难陈攻的郑一郑总监,程慎对他敬而远之,也依旧忠心耿耿地跟着陈攻。
再后来,陈攻爱上郑一了,那程慎就自动在守护席上给郑一也留出一份位置。
人情规则,程慎曾私以为并不难懂。
可姚嘉人实在难懂。
姚嘉人入职那天,陈攻要程慎来赴约,说要他“带这个新人”。
那天姚嘉人喝了点酒,陈攻让程慎去送他回家。出租车上,姚嘉人吐了。
下车的时候程慎多赔了司机一百,主动扶起姚嘉人准备送他进小区上楼,却被姚嘉人笑着拒绝:“没事,我没喝多——我以前跟客户,吹一瓶洋酒都不会醉。”
程慎心想你吐成这样,说没喝醉?于是并没松开搀起姚嘉人的手。
姚嘉人力气不大,挣脱不了:“我真没醉。”
程慎哄小孩儿似地:“没事,没醉。陈哥让我照顾你——我送你上楼。”
姚嘉人看着程慎“把上司命令贯彻到底”的耿直模样,忍不住苦笑:“你真难缠。”
说完他就又吐了——对着程慎。
晚餐时姚嘉人没吃几口东西,肚子里全是酒;吐在程慎的裤子上,洇到里面去,一阵冰凉。
这下姚嘉人没再抗拒程慎“送你回家”,讪讪地带着程慎进了门。姚嘉人先去了卫生间继续呕吐,刷完牙出来时已经没有刚才的狼狈了。
程慎等待的关头,用姚嘉人家里的纸巾擦干净了裤子表面。可呕吐物渗进裤头,触到皮肤的感觉,还是很不舒服。得到姚嘉人的允许,程慎借洗手间冲了个澡。
姚嘉人家的卫生间门没有锁,程慎冲澡的时候,姚嘉人进来过一次,把程慎的裤子抱出去清理了。
等程慎洗完澡出来,裤子已经被姚嘉人洗好正在甩干了。
甩干再烘干还需要不到二十分钟,两个人就坐在洗衣机前等着。裤头也脏了的关系,程慎只盖着姚嘉人给的一条浴巾,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姚嘉人递给程慎烟盒和火机,“差点给你把裤子里的烟也洗了……”
程慎接过,从中摸出一支:“我能抽吗?——在你家。”
“能。”姚嘉人允许,等程慎点着烟,姚嘉人又伸手把他嘴里含着烟给摘了过来:“你再点一支吧,这支给我——你能教我抽烟吗?”
姚嘉人似乎并不觉得这个动作暧昧;程慎却被他吓了一跳,“你学这个干什么?”
“听说这个能舒压——那你又是为什么学?”
“我啊……”程慎耿直:“年纪小又想装大人,为了装逼学的。”
这话把姚嘉人逗得笑了。
试着嘬了一口,姚嘉人没体验到乐趣,摁灭了烟:“早听我话你也不会被我恶心到了吧——最后吐了你一身。”
“没什么恶心的……喝多了就这样,我也吐。”程慎边吐着烟边这么说——怕姚嘉人尴尬。
姚嘉人摇着头笑:“我真没喝多……呕吐是我吃药的副作用。”
姚嘉人的笑只有外面一层风情旖旎,其下似乎暗藏了深邃浓稠的秘密——程慎皱眉:“什么药?”
“碳酸锂,一种精神药物——呵,我情绪管理一度有点失调。”
“怎么了?”
“感情受挫了……”姚嘉人说完自己发出了一声对自己的嘲笑。
程慎重复追问:“怎么了?”
“你好奇?”
“嗯。”
“果然是小孩子……”姚嘉人大程慎一岁——方才饭局时闲聊到过这个信息。
程慎不满姚嘉人的这句话:“不代表我幼稚——你说。”
姚嘉人安静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问程慎:“我长得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