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长乐听得十分上心,医生说一句话他就要点一下头:
“对,医生你说得对。卿哥在剧组可是拼命三郎,连替身都不用,每天工作的时间可长了。”
“那就再留院观察几天吧,也方便你治疗。”
虽然从健康角度来说,他的确应该听医生的建议。但他从出事到现在已经一周多了,耽误了这么久的拍摄,他是坐不住的。
“医生,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每天回组里去拍一段,保证在您规定的休息范围之内。”
医生不赞同的诶了一声:“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你现在的疤才刚结痂,又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拍戏会穿帮的吧?是,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化妆技术很好,可以把疤痕遮起来,但是你的伤口没有完全好,贸然铺那么浓的妆,会影响皮肤愈合的。现在看这个趋势是不会留疤,但你乱来可就不保证了啊。再说了,没听你小男朋友刚才说你是拼命三郎啊?人到了剧组,你还忍得住每天就工作那几个小时?”
一番话将闻卿问得哑口无言,尤其是那句“小男朋友”,本来他想说会尽量控制拍摄时间,但是这话接在了小男朋友后面,就让人不忍心反驳了。
小男朋友,这个词是谁发明出来的?看着没什么,但从嘴里念出来居然有点酥酥麻麻的。
“那,就先在医院再观察几天吧。”
外伤痊愈之后,闻卿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去矫正视力。还好,最后只比之前下降了0.1,算一个比较好的结果。而且伤口最后也只留下一道很浅的痕迹,有点像泪痕,用遮瑕膏稍微盖一下就看不到了,这对化妆师而言可是一个相当友好的消息。
之后,两个人都各自在剧组里拍戏。一个拍玄幻,一个拍古装悬疑,因为台词的影响,私下闲聊的时候竟然也拿腔作调,说话间透着一股子古风腔。
“卿哥,我今夜收工早,去找你如何?”
“妙哉。”
艾长乐买了块最近被成功种草的披萨,闻卿心眼没他那么实,备下了两份晚餐之外,还特意开了瓶红酒。
红酒这东西是他们两人“嘿嘿”的信号。但凡闻卿把红酒倒进了醒酒器里,而艾长乐又主动拿杯子过去,那嘿嘿这件事便心照不宣了。
因为第二天要拍戏,亲吻都避开了脖子,以免留下什么痕迹。只是在后背、腰腹、大腿这些地方,两个人还是相当疯狂的。
毕竟年轻么,谁不气盛呢?
两个多月之后就是一年一度的春节了。闻卿的剧组放了五天假,艾长乐放了七天。
“妈,我二十九回来哈,给你们买点年货。”艾长乐跟母上大人解释了好半天,才终于征求到了最晚腊月二十九回去的权利。
他转头问闻卿:“卿哥,你打算几号回家?”
闻卿浏览着网页上的年货表,“三十晚上吧,等上完春晚再走。”
艾长乐算了下时间:“但春晚结束不都过零点了吗?你老家远不远?回去会不会都四五点了?”
闻卿的眼睛仍旧盯着电脑屏幕,看似在浏览界面,实则是在回避着什么,“我直接回A市的房子,不回老家。”
艾长乐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什么不回去啊?”
“因为一些让人不怎么开心的原因。”
闻卿的语气极其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但越是平淡的语气,就越彰示着,他用了多少力气去消解它。
艾长乐握着手机的手僵了一下——也就是说,在过年这个举家欢庆的节日,闻卿却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空落落的房子里?
“卿哥。”他过去,从后面环住闻卿的腰,脑袋耷在他的肩膀,“你跟我一起回家吧,去见见咱爸咱妈。”
作者有话要说: 见家长辣
第99章
“妈,我没抢到二十九的票,三十再回去哈。”艾长乐盘腿坐在窗台边,语气轻松,神色却十分紧张。
王惠曼在另一头立即火冒三丈,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没抢到?!还是直接没抢啊?”
艾长乐被吼得一激灵:“当然没抢到了,那有票我还能不回么?”
“三十当天回也叫回?我跟你爸年夜饭都做好了你再到是吧?艾长乐你翅膀硬了你!”
艾长乐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握着手机:“那个,年夜饭你们先吃着嘛,我可能得很晚才能到家。”
闻卿从春晚出来,怎么也得半夜了。再坐飞机回去,肯定凌晨了。
不出所料,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了河东狮吼。艾言一边劝着一边把手机接过去。
“来来来,我来跟乐乐说。哎,乐乐呀,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啊?是不是要加班?票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嘛,实在不行就坐飞机回来,爸给你报销。”
艾言是在老婆面前低头哈腰了一辈子的老好人,半点脾气没有,凡是都有商有量的,哪怕是艾长乐突然说要大年三十晚上才能到家。
“没有,工作上倒是没什么事。”
王惠曼听了之后大叫:“我看他就是不想回来!在外面疯惯了,闲家里不好了!啊,艾长乐你给你妈听着啊,你要是三十晚上才回来,那就别回来了嘿!”
王惠曼的脾气实在火爆,一发起飙来全家没人能把控得住。
不过么,艾长乐好歹在家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治这位王母娘娘,他还是有些招的。
于是他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唉!”
王惠曼更急了,眼见着就要去艾言手里抢手机,一边抢一边念“他还叹气”“他叹什么气”。直到艾长乐慢悠悠地说:
“我还想带个人回来给你见见呢,都不让我回,那好吧,那我就只能在A市这边儿过年了。”
他把手机逐渐拿远,听上去仿佛要挂了似的。
“等会儿——”果然,他的话刚说完,王惠曼就急忙制止,“带个人?什么人?多少岁?干什么的?”
艾长乐故作强调:“唉!还能是干什么的呀?你儿子我找的对象呗。不过人家挺腼腆的,一直犹豫要不要跟我见家长呢。我好不容易才说服的他。既然您不同意啊,那没事,我跟他说说。他那么善解人意,肯定会理解我的。”
一提到对象,王惠曼的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清了清嗓子,优雅无比地把电话放在耳边:
“那什么,晚点回来也不是不行。几点啊?我跟你爸来机场接你们。记得买机票啊,人第一次来我们家,你给安排周到点儿。”
艾长乐憋着笑:“哎呀,您放心,肯定妥妥的!至于时间嘛,可能得一点了吧,您二老先睡,我带他回来也先休息会儿,大年初一咱再一起吃个团圆饭。”
“一点?你当咱家是酒店呐?半夜赶路不折腾人么?再说了,他又不上春晚,干嘛非得这么晚?”
艾长乐迟疑片刻,压低了声音:“他......还真要上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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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卿的节目在八点半,内容跟他下半年上映的电影《红色峡谷》有关。那部电影最后拿到了30亿票房的好成绩,口碑票房双丰收。导演组联系到了他们4个主演,跟一百多位军人合作,将军体拳和仪仗队结合在一起,意在展现中国军人的英姿。
跟军人一起打军体拳,跟在大学时候的军训可不是一回事。手低了,腿弯了,在整齐划一的队伍里面会极其明显。临近春晚的那个月,尤其是最后两周,闻卿一收工就开始练拳,每每结束都是一身的汗。
付出是有回报的。他们的节目一出来,网上铺天盖地地刷着一个字——燃。
“太燃了啊啊啊啊!我感觉到我的血液在燃烧啊!”
“国旗出来的那一下我真的哭了呜呜呜壮哉我中华!”
“汗颜......我都没认出那是闻卿,还跟表姐讨论说中间那个兵哥哥好帅......我去面壁十分钟。”
“原来军体拳打出来这么有气势啊,想想我们班军训那些男生,咦,高下立见。”
“闻卿这个男人我还能再爱他十年呜呜呜太帅了!”
“天哪,这得练了多久啊!演员们辛苦了!兵哥哥们也辛苦了!”
节目结束之后,闻卿按照事先说好的退出了会场。去化妆间换好衣服之后,拨通了艾长乐的电话,直奔机场。刚下出租车,就看到守在航站楼门口被羽绒服裹得圆滚滚的艾长乐。
“怎么不进去等?外面多冷啊。”闻卿捏了一下他被冻红的鼻尖,跟冰溜子一般。
艾长乐嘻嘻一笑,“省得你下车到处找嘛。”
他熊抱住闻卿:“刚我看了直播,太帅了,太震撼了,不愧是卿哥!”
闻卿的脸被挡在口罩里,但眉眼弯弯,还是没能挡住笑意:“想着你在看,打拳都更有力了。”
艾长乐无比受用地傻笑了一会儿,然后口是心非地拍了一下闻卿的手臂:“肉麻!”
春运期间的人多,机场、火车站、汽车站,几乎都是行李压行李,脚踩脚。但大年三十晚上,人流量反而少了很多。
闻卿买的头等舱,一进机舱就有空姐过来帮忙放行李。他们的皮箱都去托运了,随身带的只有艾长乐的零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