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隋琛也压住心里的忐忑,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方嫌雪望着南山道:“花筏去机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山还没说话, 叶隋璐便道:“前几天他找到我,说他想回日本了, 我正好有个团队在这边要回去,就答应把他捎过去。”
“他找你?”方嫌雪生疑。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也许是听说叶氏在日本的子公司是我在管吧。”叶隋璐耸肩笑笑。
“吃饭吧嫌雪。”叶隋琛看方嫌雪有点追着他妹妹不放的意思, 出言打断,“狱友而已,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交情。”
“琛哥。”方嫌雪望着他皱眉,他明明知道花筏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本来花筏都答应带自己进山了,可一场车祸后, 自己洗刷冤屈的唯一线索,就这么断了。
方嫌雪如何能甘心。
顾及着还有人在,叶隋琛压低声音:“你的事,我会帮你调查。相信我。”开他十几年的空头支票,他就不信方嫌雪过了多年还斤斤计较。
南山自知是自己鲁莽了,此时也说了几句活话:“是啊,也不用太担心。现在事故现场还在清理,虽然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但也没找着尸体不是吗?花先生也不一定就不在了。”
方嫌雪迟疑着拿起筷子,点了点头。
叶隋琛对南山使了个眼色,叫他继续关注后续。
虽然他没想让花筏死,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的确是松了口气。甚至于出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死得好。
死了干净,只要花瓶安全转移了,这事儿就再也没人能捅出来了。
不过也正因为他刚刚正常又真实的表情,方嫌雪看着眼里,不会怀疑是他下了手。
这场意外,来得太妙了。老天总是眷顾他,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
叶隋琛替方嫌雪夹了一筷子菜:“不在了也没关系,他没有亲人,我给他掏钱买墓地。相识一场,咱们闲下来就去看看,总行了吧?”
方嫌雪眼睫微动,什么也没说。
方辞冰走后,一连几天都没回来,叶隋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事情。
一家人被低气压所笼罩,叶隋琛在这时收到圈里人的结婚请柬,邀请他携家眷到日本观礼。
这结婚的新郎和他关系很铁,况且叶隋琛最近也想散散心,花瓶的事情马上就解决了,他很快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和方嫌雪过甜蜜小日子了。
方嫌雪本来说学校事多不想去,被他死活拽了去。
对于非要带着方嫌雪,叶隋琛是这样想的:他之前因为怕被圈里人笑话,一直很回避和方嫌雪确定关系,但这种态度,却伤到了方嫌雪。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想把方嫌雪通过正式的场合介绍给他的朋友们,给他名份,让他安心。
下了飞机,他和方嫌雪直奔酒店而去。新人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房间,他们换好衣服,就上了顶层。
顶层分成室内室外两个区域,室内是酒席和休息区,室外是自助甜品、酒品和果品,还有露天的游泳池。亲戚和长辈们都在室内闲聊,年轻人和生意伙伴们都聚集在室外。
隔得老远就看到不少熟人,比如很久没见的艾励、谢氏集团公子谢遇,还有,傅铎。
叶隋琛拉着方嫌雪走进去,新郎马上就迎过来:“阿琛来了!真的是好久不见,我觉得要不是我结婚,这几年都难见一面。”
“阿文,结婚快乐。”叶隋琛亲切地抱了下他,“我一直在国内啊,你要是回来,随时找我聚。”
伴郎们也都是叶隋琛认识的人,很多都围了过来和叶隋琛击掌握手,新郎看了眼乖顺地站在一旁的方嫌雪,咦了一声:“阿琛,这位是?”
“他啊。”叶隋琛当着众人,把方嫌雪亲昵地一揽,在他额头上嘬了一口:“我家领导。”
看到叶隋琛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他和这好看男人的关系,还把人捧得这么高,在场的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要不是这是私人场所,媒体不能入内,不然第二天各地报纸的头条全都会是“叶氏集团总裁出柜”了,一点也不夸张。
要是叶隋琛遮遮掩掩,他们兴许还会在私下里议论一番,但他如此坦荡,倒让人觉得如果他们用有色眼镜看待,反而是他们跟不上时代了。
虽然这群人都是思想开放的人,但是真要和家里人说要和一个男的过一辈子,还是不敢的。
叶隋琛做什么事都是敢为人先,今天这番举动更是让他们佩服得不行,一群人忙热心地招呼方嫌雪,俨然把他当自己人一样看待。
这是他们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情|人什么的他们不会高看一眼,但一旦本人承认了这段关系,所有人都会给那人以最大的尊重。因为在这个圈子,敢确定关系的,都是好汉一条。
方嫌雪却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垂眸应付了一番,和叶隋琛说:“我进去了。”
叶隋琛和朋友们好久没聚,也想尽兴地玩玩,方嫌雪在还要顾看他,确实不方便。他望望里面,虚扶着方嫌雪的背:“行,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吃吃糕点什么的,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嗯。”方嫌雪转身,没什么表情。
室内的氛围可和外面不一样多了,方嫌雪一进门,就看到几个长辈拿眼睛扫他,显然是听到了叶隋琛在外面说的话。
“叶小子不懂事。”
“叶隋琛的姘头。”
“啧。不知道是谁调|教出来的兔子,专门傍大款的。”
闲言碎语脏人耳朵。外表越是光鲜亮丽,内在往往龌龊不堪。方嫌雪没理睬,找了个无人的桌子趴着睡。
傅铎傍晚的时候进到内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人都走光了,灯光照着一室空寂,年轻男人侧躺在长木桌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睫毛细长,根根分明,好像外面的喧闹都和他无关。
傅铎拉了椅子坐在他身边,脱了外套盖在他身上。
以为是叶隋琛来了,方嫌雪睁眼,却发现面前笑着看他的人是傅铎。
他坐直身体,冷眼道:“傅先生?”
“没睡好接着睡啊。”傅铎道,“我不会打扰你。”
方嫌雪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傅铎看了眼在外面喝酒的叶隋琛,收敛笑意:“睡好了的话,我有点费脑的事情想让你听听。”
也并不怎么费脑。连带撕碎照片,再丢进垃圾桶的时间,也没超过五分钟。
东南亚的展会。叶氏送展的古董。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
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可多说的。
方嫌雪垂着眸缓缓起身,往室外走。
下雨了,可是外面的狂欢还没有停歇。一堆人穿着礼服在游泳池里倒酒、打水仗,男的女的抱在一起,伴郎、伴娘、新郎、新娘,亲热得像是一个人。这圈子同气连枝,互相勾连,外人踏足不了。
当然少不了一向最耀眼夺目的那个人。叶隋琛。
白礼服,银袖扣,早上自己亲手给他打的半温莎结。低着头,随性又不羁,和新娘说话。
有人贴向他的身体,他搂了搂对方的腰,没拒绝。
胸口好闷。
叶隋琛和那群人玩到午夜才散场,回到房间,窗帘被拉得紧紧的,屋内一片漆黑。
方嫌雪在被子里阖眸侧躺着,睡颜沉静好看,却连呼吸的起伏都察觉不到,死了一般。
叶隋琛上前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像是嫌外面的灯光和月光还不够亮,转身想去开灯:“睡了一下午还没够?”
“别开。”方嫌雪在黑暗中轻轻睁眼,嗓子涩涩的。
叶隋琛听话地收回手,到床边俯身看他,把手探在他的额头:“生病了?没发烧啊。”
方嫌雪睁开眼睛,瞳眸反射微光,像波光粼粼的湖泊。
“跟哥撒娇呢?”叶隋琛心下软成一片,低头在他头上印下一吻,在他耳边道,“哥陪你睡觉好不好?”
方嫌雪沉默着,没作反应。
叶隋琛脱了外套,拉开被子上|床,他身上一股子酒气,酒的醇香夹杂着其他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并不难闻,却让方嫌雪觉得刺鼻。
叶隋琛躺进去,发现这人睡了半天都没热乎,于是伸手把他扯着转了个身,让他面对自己。
“还在担心你大哥?”叶隋琛问。
“不是。”
“别担心,我已经叫人去找了,也许又是哪个诗社的把他约出去了。你也知道,那些文人崇尚返璞归真,聚在山里关了手机住上个几个月都不稀奇,出不了大事儿。”
“我知道。”
虽然两人都和衣而卧,衣料蹭在一起的时候仍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被子里逐渐升温,叶隋琛呼出的气变得灼热,方嫌雪却没像往常那样抱住他。
叶隋琛叹了口气,倾身贴上方嫌雪冰凉的唇,方嫌雪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他,就像一个木偶。
“怎么了?怪我今天冷落你了?朋友们好久没聚了,大度点啊,以后陪你的时间长着呢。”叶隋琛顺顺方嫌雪的额发。
“琛哥。”方嫌雪打断他的话,喊了一声。
“嗳。”叶隋琛把放在方嫌雪腰间的手逐渐收拢。
“睡吧。”方嫌雪掰开他的手,言语像一盆冷水,扣在叶隋琛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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