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折腾,叶隋璐睡意全无,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赤|裸上身的男人。他身上的温度,是这个季节清晨里唯一的热。
“不好意思哦, 吵醒你了。”男人俯下身,宠溺地轻蹭叶隋璐的额头, 语气里满是抱歉。
“没关系,本来也醒了。”她小声说,长睫像黑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扇动。
男人把她拉进被窝, 亲她柔软的脸颊:“美丽的璐璐,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多陪我一会儿。以后无聊了,也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叶隋璐的眸子像被清泉洗过的石子,语调也很清冷:“谢遇,你今天不是有会要开?”
“是啊,可是开会哪儿有你重要。”谢遇恋慕地抱着她。
他从初中就开始喜欢她,但是她一直都是触不可及的公主,拥有她这件事他想都不敢想。虽然昨天他已经拥有了她一整个晚上,可是他知道她并没有带着心来。
不过没有心也不要紧,他从来也没有期盼过叶隋璐会倾心于他,他是个懂得分寸的成年人了,知道很多事情都没有强求的必要。
今朝有酒今朝醉,就好了。
观察到叶隋璐的面色变得不悦,谢遇叹口气,坐起来穿衣:“隋璐,你放心,陈总那边我肯定尽力帮你把你哥哥的单子挽救回来。不过我听说你哥哥这次得罪的是郝总,他财大势大,我要是没办成,你也别怪我。”
叶隋璐也起身,换上她好看的裙子,坐到梳妆台前别发卡。她对裙子有很深的执念,即使是秋冬,也不会穿臃肿却保暖的裤子,宁愿自己冻着。
她直勾勾地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并没有说话。
谢遇走到她身边,帮她把缠到一起的头发梳顺:“好啦好啦,我一定会成功,别生气行吗?郝总还欠我爸一个人情,我去死命地求求,肯定能成。”
说完,见叶隋璐没有和他一起出门的意思,他也不敢再耽搁时间,穿上外套便出去了。
一室寂静。
叶隋璐端坐在梳妆镜前,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上的领结,然后是腰间的带子,鞋子上的绑带。穿好衣服,她又开始化妆,用随身带的小刷子蘸上昂贵的粉底、腮红,把自己打理得精致非凡。
她是公主啊,从生下来就是,即使有求于人,也是高傲的。
她敛眸,想起她哥哥风|尘仆仆四处奔波的样子、喝的烂醉追着求人的样子,眸子里不是水雾,而是最深沉绝望的黑。
她最骄傲、不可一世的哥哥。如果可以帮到他,下到泥地里她也愿意。不过,她不可以让哥哥发现她做了什么,她会做他一辈子天真无邪的小公主。
她哥哥最近很忙,忙着办一件特别要紧的事,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关乎他们兄妹未来能不能翻身。
她想帮他。即使在这件事上帮不上忙,她也想让他在其他事情上没有后顾之忧。
那些欺辱他们、对他们落井下石的每一张脸,她都记的清清楚楚。他们兄妹,终有一日会把这些人踩在脚下。
梳妆打扮好,叶隋璐戴着帽子出了酒店,抬眸便看到南山低着头,站在门口等她。
她不理睬,昂首阔步地往外走,南山跟了上来,还没说出什么就被她堵住:“我不需要你教导我做事。”
南山垂眸,只道:“南山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没资格指责小姐。只是,外面天凉了,想请小姐穿件外套。”
叶隋璐一愣,南山趁着她乖乖地站着不动的功夫,把手上提前准备好的毛呢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隋璐小姐,您要是生病了,老板会担心的。”
“南山,你在美国读完博士回国,完全可以去更大的公司。为什么不走?”在南山面前,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脾气。从前叶氏煊赫,南山怎么毕恭毕敬她都觉得是理所应当,但现在叶氏如此落魄,为什么他还甘愿受气?
南山推了推方框眼睛,轻声道:“叶老先生给了我养父养母工作,对我一家有恩,我出国留学的钱也是叶先生资助的。南山不能不知恩图报。”他口中的叶先生不是叶隋琛,而且他之前的老板,叶父。
“这么说,你对我哥也是忠心耿耿啰。”叶隋璐望着面前这个胡茬泛青的男人。南山大她十几岁,她一直以来都是当做大哥哥看待,很少和他说过这样公事公办的话。
南山没有说什么,他不需要以任何形式表忠心,他一直只拿行动说话。
叶隋璐最烦他这幅温水煮青蛙的样子,开口道:“你告诉我,我哥哥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南山道:“老板把这件事交给小赵去处理了,小姐只需要像平常一样开开心心的,在家等待消息就好。”
“开开心心?你们什么都把我蒙在鼓里,我怎么可能开心?南山,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和我哥能不能别把我当易碎的花瓶一样保护着?我也可以帮你们的。”叶隋璐大声道。
“隋璐小姐,老板只是希望你安全。”南山的嗓音喑哑,很是为难。
和这个木头人根本说不通,叶隋璐气得掉头就走,推门去了个甜品店,点了一大堆冰激凌。
大冬天吃冰激凌,身体不好的人很容易感冒。南山叹着气跟了进去,拿钱包给她结账。
见他不死心地跟了过来,叶隋璐白他一眼,坐到座椅上,用勺子挖冰淇淋:“你不告诉我,我就把面前的全部吃光!”
南山的脸上浮现很难堪的神色,叶隋璐看了心里偷乐——这榆木脑袋的人,气死他才好呢!
叶隋璐淡定地吃了大半盒,南山终于坐不住了,伸手过来把叶隋璐的冰激凌拿到一边:“老板在找东西。”
“什么东西?”叶隋璐没抬眼,舔了几下铁勺子,拿勺子的一面儿当镜子照。
“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
“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叶隋璐追问。
“小姐您就别问了。”南山实在觉得说出来太冒险。
“和外公的遗产有关?”叶隋璐不傻,能让叶隋琛如此激动的,只有这一项东西。即使他们兄妹俩从来没有商议过,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且对傅老爷子的遗产多多少少都有些觊觎。
南山没再说话,默默地把她的冰激凌盒子收好,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透露给她。
叶隋璐也知道不能太难为他,南山能告诉她已经是很讲情面了,她得见好就收。
从南山那里套到消息后,叶隋璐开始四处打听梅瓶的消息。利用志愿者职务之便,她问了许多博物馆的员工,他们都纷纷表示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其实她也没抱什么希望。那梅瓶是何等的珍宝,怎么可能轻易被她寻到?
她垂头丧气地去茶水间接水,听到两个老修复师在聊天。
一个人说:“诶,姓林的那位,后来找你了没?”
另一个人回:“哪个姓林的?”
“就本地那个喜欢收藏的、家里有个很大的盆景园的。”
“喔,他啊,我认得。他没找我啊?什么事儿啊?”
“哎,他前几天找我,让我帮他保养他那个梅瓶。”
叶隋璐正接完水拧瓶盖儿,听到梅瓶两个字,抱着水瓶呆立在原地。
梅瓶?是她在找的那个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吗?
无论是不是,她都要听出个究竟来。
她屏息站在原处,装作喝水,拿水瓶挡住脸。
“他那个瓶子,才叫稀罕,我怎么敢碰?叫他另寻高人去了。”
“连你都不敢碰?”
“倒没多难,主要是贵重,担不起这责任。”
“要我说,还是你太谨慎了,能有什么事儿?”
“是啊。”那人语气里带了懊悔,“早知道他后来去找方家了,我就答应了。几万的酬劳呢,到嘴的鸭子飞了。”
“方家,方先生亲自养护?”
“你糊涂了,方任之是研究青铜器的,自然是给他那个研究瓷器的二儿子。”
“便宜了毛头小子。”搞研究的人难免论资排辈。
“可不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走了,留叶隋璐一人在原地呆若木鸡。
直到下午回去,叶隋璐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一天前她还在想,如果能让她知道梅瓶的下落,什么代价她都愿意付出。现在她知道了梅瓶的所在,却恨不得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梅瓶在辞冰哥哥家。
这句话的含义,可不是借来应付差事这么简单。
梅瓶肯定是要原原本本归傅家所有,遗产才可以是她和哥哥的。
去找原主买吧,且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就算叶隋琛把整个叶氏卖了,都不一定能凑的出这么多钱。
硬夺吧,方辞冰肯定是会受牵连。一个明晃晃的瓶子不见了,方家能不知道吗?万一查到自己身上来,她和方辞冰就彻底完了。
一边是她和哥哥等了七年的翻身机会,一边是她最喜欢的人的家族前途,叶隋璐完全六神无主,什么决定都做不出来。
等到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悠到了家附近的一个古董市场里了。
她只好选择从小路穿行回去,边走边随意地看着路旁摊子。
走到一个卖铜镜的地摊旁时,叶隋璐被一个小贩叫住:“漂亮小姐,买铜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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