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好点头。
杨青:“宋洛峰对你说了什么,他还做了什么?”
林好迟疑了,他摇摇头。
“为什么不说?”
林好顶着脸上的巴掌印说:“他好像是跟我开玩笑。”
杨青反问:“你觉得他在开玩笑吗?”
“我不知道。”
林好以为杨青要发火,指责他的软弱,但他刚低下头,便被托住了下巴,“不要逃避问题,看着我。”
杨青眼里倒映出他的影子,“林好,你为什么觉得宋洛峰跟你开玩笑?打人能用玩笑来形容吗?”
“可是他们会觉得我小气,他们说……”林好的声音哽咽了,“他们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断奶,一点小事情就要告家长,他们不跟我说话,也不让别人跟我讲话,他们……”
杨青打断他:“不对,林好。从头到尾,你的答案都错了。”
林好睁着泪眼,“可是我没有说谎。”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太乖了,林好。”他叹了声气,“你根本不用回答我这么多,逃避问题是你的自由,不想说的可以不说,不愿意回忆就不回忆,没有人会因为你不坦诚责怪你。”
他放轻声,“我喜欢你乖,但我更不想你勉强自己。”
林好呆住了,他想了想后,“那我以后不跟别人说,可以告诉你吗?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
他说“只想告诉你一个人”,像说一句情话。
杨青说:“好。”
杨青捧着他下巴,低头来跟他说话,林好心中的委屈泄开了口,不自禁全倾倒向他。
林好跟杨青说起晦涩的青春期。他性向觉醒后,刻意保持跟男生距离,一次上厕所时被好奇心重的一个男生强留下,四五个人在男厕里脱掉了他的内裤,他们围着他评头论足,上课铃响后离开了。
林好是哭着回家的,他告诉家长以后,那几个男生挨了处分,他们不服气,联合全班人一起孤立了他。
当时没有人想做人群中特立独行的善良的那一个,于是林好做了三年班上的透明人。
“我知道自己胆子很小,像他们说的那样,很软弱,我以前一直想是不是我不够好,他们才不喜欢我。”林好正要说但是,他后来明白过来——
“他们欺负林好不是因为林好不好,是他们本身低俗。”
正是杨青话中的意思,杨青另外添上一句:“而且你很好,我……”
杨青意识到险些将真话脱口而出,他想遮掩过去时,林好期待地望着他,他是紧张又那般迫切地渴望听见他要说的话。
上一次还能借口是协议,这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杨青忽然发现,他现在连拒绝林好也做不到了。难以置信,他也会有这么不忍心的时刻。
算了,那就告诉他。
“你很好,我很喜欢你。”杨青笑了一下,这次说的是:“不是因为协议,只是因为喜欢你。”
第18章
“回神。”
杨青掐一把林好的脸,他呆滞的眼神才飘回来。
“你喜欢我?”林好轻飘飘地问。
“嗯。”
“不是因为别的?”
“与其他无关。”
“没有骗我。”
“没有。”
“……我还是觉得你在骗我,”林好说,“你昨天才拒绝了我,今天就说喜欢我。你是不是可怜我没人喜欢,才这样说?”
杨青说:“我看起来像滥好人?”
林好摇头,迟疑后,又点头。
杨青:“像?”
林好说:“你对我很好。”他是用很真诚的语气说着轻易就教人心软的话。
杨青笑了下,意味不明地说:“我从来不是滥发好心的人,只有——”他住了口,自己耳根先发烫,他这双唇,难听话说得多,悦耳的少之又少。
杨青又说:“我昨天说了谎,但今天没有。”
林好果然问:“你昨天为什么要骗我?”
杨青反问他:“林好,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他呆呆的。
“对,以后。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以后呢?”
“以后就在一起啊。”
“再以后呢?”
林好不说话,以后是好遥远的概念,喜欢这样简单的一件事,给“以后”一浇,只留下湿漉漉的两颗心,又能贴紧多久?
杨青说:“这就是我昨天说谎的原因。”
都搬出现实这样沉重的东西,他又能拿什么回击?伤心同时上涌,没开始就预订结束,他对他们的感情就这样没信心。
却在这时被捉住了手指,杨青的手顺着他掌心上爬,一路都痒,直至贴紧。
“但这是昨天。我从前一直思虑太重,想的比想要的多很多,我习惯了被压抑,渐渐地也以为自己喜欢上这种感受。压抑欲望从无奈变成享受,我开始享受对自我的压抑,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理性人,而不是受欲望驱使的生物。”
剖析自我是克服羞耻感的过程,杨青停下思索措辞。
微风和杨青的举动把他的伤心吹远。林好摇摇他们的手。
“刚才上课铃一响,我就离开座位,老师在身后叫住我,全班都在看我,我最烦搏取关注的事情,厌恶被围观和议论,我很吃惊自己连犹豫都没有,就决定去找你,从意识到这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已经不想去管什么以后……”
或许从他把林好推在布告栏上,对他提出恶劣的交易,却被照单全收开始——当时林好被抵在玻璃上,他那样狼狈是由他造成,林好却伸出空余的那只手,安慰他这个罪魁祸首,先摸的他头发,才答应他——从那时开始,他的理智就迸开了第一道裂缝。
杨青的声音湮灭在一个踮着脚的吻里,林好闭着眼,颤巍巍来献吻,他柔软的唇极尽温柔和喜爱,热情得全涌向他,毫无保留得让人心也跟着一颤。
杨青难得的失语了,他不知所措,他话没说完,但一旦开口,林好的舌就渗入他唇间,念出一个词也困难,何况是一段句子。
况且他的吻很快就唤醒他,他反客为主地,两手都放上了林好的腰,衣物隔绝了柔软得让人心生留恋的手感。
初开荤的少年人哪经得想象,杨青的舌侵入林好口腔,与他进行一个湿吻。林好别开脸,嘴唇抵着杨青面颊,笑起来,“可是这里不行啊。”
“哪里?”
“这里。”林好目光绕四周一遍。
他指的是操场。
“哦,是这里吗?”杨青捉住他手,带着他手向下,林好的手指触到一个硬物,指腹的潮湿气,把他整个人都蒸腾得火热,杨青说:“你确定是这里不行吗,是不是冤枉它了?”
他下定结论,“该罚。”
“等、等等!”
两个人站在操场的树荫下,茂密的枝干垂落,从远处看,几乎遮住他们上身,杨青倚在树上,扣住林好肩膀,带他靠在他身上,挡住他们二人的手。
运动裤的裤腰松垮地挂在杨青胯骨,下身隆起大块,他神情那样清冷,好像挟制住林好手的不是他。
杨青的胸膛泛着热意,他的阴茎在林好掌心,分明彰显著存在感,粘液渐渐地滑了他满手,口干舌燥。掌心的性器曾经破开他身体,毫无章法地顶撞他,他受不了地要逃开,又被捉回。
后穴的空虚感越发难耐,穴肉自发地蠕动着,渴求什么的贯穿,林好笨拙地扭动起来,一身软肉蹭得身边人呼吸声更重。
忽然肩膀一沉,林好侧眼看去,杨青汗湿的发贴着脸颊,他原是垂着眼,注意到林好视线,漆黑的眼珠侧移。
他的眼神看得林好身上每一寸都滚烫,仿佛浇了热油在他身上,杨青湿着发,盯着他,他刚才弯下腰,那硬物完全嵌入林好掌心。
他唇角动了动,“帮我。”
林好慌乱地:“我该做什么?”他惊呼一声,杨青的手顺着他衣摆探了上去,他虚拢着林好的胸肉,“你靠我近一些。”
林好另一只手挂住了杨青脖子,他们下身紧紧贴合,脸蹭着脸,杨青挺腰动作,阴茎一下下蹭过林好掌心,龟头有时钻入林好分开的指间,他的性器没有进入他,他却产生了一种和他相奸的错觉。
“手好嫩,”他哑声说,“都没什么茧。”
而他长着薄茧的手心抚摸林好乳肉,甚至恶劣地拿两指捏住他乳头,痛感像电流一样闪过林好全身,但随之蔓延开的酥麻,叫他身体软成了一团。
杨青把他的乳揉捏成各种形状,林好不知何时也勃起,他放过他的手,叫林好岔开腿,他的腿插入进来,抵着林好性器,林好的一条腿也合入杨青腿间。
远远的有少男少女的笑声,近处只有他们的喘息声,低低地仿如耳语。
垂挂下来的纸条分割开两个世界,树的影子在杨青脸上摇曳,黑影吞噬了他冷白的脸,倒映出林好的脸庞。
他额头抵着他的,在这个光影破碎的世界里,温柔细碎地接着吻。
“我真是疯了才做这种事,”他自嘲说,“还以为自己有多冷静。”
“你刚才说,你不想管什么以后?”
“我们都不要去想以后,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