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七嘴八舌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只有庄凌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子青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老师,那我的嫌疑洗清了吗?可以回去了吧?阿珩还等着我呢。”
“去吧去吧,本来就没你什么事。”余制片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至于他为什么对“文物失窃”这样的大事表现得漫不经心。那是他知道,“瓜瓣杯”迟早会回来的,所以他不着急。
庄凌如愿以偿地走了。
“余老师,你不能……”
余姚也不理会白子青的叨叨,直接掏出手机拨打了自己文物局老同学的电话,说明情况。
众人一看他玩这么大,纷纷目瞪口呆。更不用说白子青,脸都吓白了,腿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抖。
被眼尖的钱深看到了,关切地问了一句,“小白,你怎么了?”
“没……没事……钱老师,我……我不舒服……”
“你不会也胃病犯了吧?脸这么白。赶紧回去吃点药吧,你如果没带药,可以去跟小凌借,他应该常备。”
“……”白子青完全没有听清钱深在说什么,只是游魂般地走了。
在他走后,余制片也发话了,“好了,一会会有专业的人士过来处理这件事,大家该散就散吧。”
众人这才交头接耳地三三两两往自己居住的房间走去。
最后,前厅只剩下余制片和导演。
“老余,我觉得我可能被人当枪使了。”
……
房间里的双人床上,只睡着舒伯珩一个人。
因为怕他平躺难受,庄凌给他垫高了上半身。此时他还在昏昏沉沉睡着,甚至发起了低烧。
这让庄凌忧心不已,生怕在这偏僻的地方出现了什么状况。他趁着现在信号覆盖赶紧给在医院的陈建斌打电话,问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陈建斌那边的语气也很急,但他还是安慰他:“你先别急!他现在人醒着吗?啊?睡着啊!什么?!叫不醒?!那就麻烦了......现在下大雨,那边都隔绝进不去了,医疗队如果要过去,起码也得等到雨停了。”
“所以我问你怎么办?而且今天他不是要检查吗?”
“谁也没想到天降妖雨啊!这天气预报也没这回事啊!只能推迟了,好在现在童老也不知道被伯珩灌了多少迷魂汤,好脾气得很,原本排好的检查说提前就提前,说推迟就推迟,一点原则也没有。庄凌,你听我说,务必把他弄醒让他吃药。”
“什么药?退烧药吗?”
“他的胃受不了,不是退烧药。你应该......已经看过报告了吧?他说要自己跟你说。”
“......”电话里头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嗯,我已经知道了。”
“那好,听我的,在他随身带着的黑色公文包的小格子里找,有个红色纸包,你拿出来,两粒。”
“好。”庄凌没问什么药,立刻拿过公文包低头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陈建斌说的“红色小纸包”。
“我找到了,然后呢?我刚才一直叫他摇他他都没反应,我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要怎么把药喂给他?”
第133章 新方法get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把他弄醒!”
“怎么弄......”
“掐人中、掐合谷、吻他!总之用尽一切你所认为有效的方法!否则就真的......”
今天这种天气又十分阴寒,纵然房间开暖气也无济于事,舒伯珩身体这么虚弱,很可能就真的在睡梦中......
庄凌不能再想下去了,他马上把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放到一旁,俯身把舒伯珩抱起来,把他身下再用软枕加高了一些,再轻柔地把他放回去。他不断地轻轻拍着他的脸,“阿珩?阿珩?”
舒伯珩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脸色瞧着竟是十分青黑,这让庄凌心中一跳。他当即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双手捧着他的脸,对着他失色发白的嘴唇吻了下去。
但他不敢用力吻,生怕他喘不上气,只是在他唇上、嘴角轻轻地啄,间或亲一亲他的脸颊和额头。
而还通着电话被迫听了一路细细碎碎声响的陈建斌:“……”
我就随便这么一说,您老怎么还真亲上了呢?为什么在这么严肃的时刻我还要受到这种暴击?!
这特么要是能醒才怪呢!
当然后面舒伯珩还真醒了。以至于被两个损友叫了很长时间的“睡美人”!
眼下,庄凌一边亲着,一边控制不住地掉眼泪,甚至有一滴,还垂直落到了舒伯珩的眼皮之上。只见舒伯珩的眼皮动了动,颤颤地就要挣扎着睁开眼睛。
庄凌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轻微的动静,当下也不亲了,双眼一错也不错地盯着他,不愿错过他的任何一丝变化。
“阿珩!阿珩!你醒醒!阿珩!”
电话里的陈建斌听到了动静也跟着喊,“伯珩你快醒醒!”
就这样叫了很久,舒伯珩才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一醒来就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又在掉金豆子,还有些分不清情况。
“这是......怎么了?”他抬起无力的手想要去抹去他脸上的水渍,被人双手牢牢握在掌心。
“你发烧昏迷了,刚才情况还蛮危急的。庄凌,快!把药给他喂了!”
“......”发烧?昏迷?自己不就睡了一觉吗?怎么就昏迷了?舒伯珩觉得世界很玄幻,他疑惑地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庄凌叹息着把人扶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片和温水,温柔道:“来,吃了它。”
舒伯珩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药,倒也没有抗拒,只是不情不愿地张了嘴,把那两片药片含了,然后再顺从地喝了一口递到他唇边的水,将药片咽了下去。
“怎么会发烧呢?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吓死我了,从带你回来后就怎么叫也叫不醒......”庄凌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意外地有些好听。
但舒伯珩无心欣赏,“对不起。”
“我不要你‘对不起’,我只要你好好的。咱不当什么劳什子嘉宾了,等大雨停了,我们马上回医院。”
“阿凌你......真的不需要留下来吗?我看这个白子青来者不善,要不是为了怕打草惊蛇,我早就......”舒伯珩话还没有说完,发白的唇就被庄凌的一只手指抵住了,“乖,你看你都多虚弱了,就别再为我的事费神了,好好休息比什么都要紧。再说了,还有余老呢,这点小小的诋毁,能对付。”
“什么诋毁?”舒伯珩一愣,就要从庄凌的怀里爬起来,当他稍微一动就是天旋地转,马上又倒了回去。
庄凌赶紧把他扶回软枕上躺好,双手扶上他的头轻轻地按摩他的穴位,心里却在暗暗叫苦。糟糕!说漏嘴了!回山庄的时候阿珩已经没有意识了,他并不知道白子青前厅对自己的指控。
现在要怎么搪塞过去?
“什么诋毁?”舒伯珩人虽闭着眼睛,但问出来的话却很有气势。
“这个......就是......”庄凌无奈,只能将前厅发生的一切三言两语说出来,最后,他怕舒伯珩实在是太过生气气坏了自己,又补充了一句,“余老已经打电话给文物局的人了,虽然他们现在过不了,但有这些人插手,事情就简单很多。”
当然,此时的庄凌没有想到,这么一查,竟然就查到了一桩十几年前的悬案,他也终于得以触碰到了父母死亡真相的一角。
“对了,阿珩,你这也算是家学渊源了吧?爷爷是商业大拿,外公是文物鉴定专家,典型的书香门第与商业世家的联姻。”庄凌其实还有些怕他睡着,所以才找了这个话题想逗他说话,让他的意识保持最起码的清醒,虽然他知道,人在发烧又吃药的情况下,昏睡过去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他实在是怕了。
舒伯珩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显然精神有些萎靡,这让庄凌更加忧心。
这个时候,手机里突然传出陈建斌的声音,“庄凌,你看看有没有退热贴,给他贴一片吧。”
“......”庄凌这才想起他电话竟然忘了挂断。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他赶紧又拿起公文包在里面翻看起来,还真让他找到几片。
就在他把退热贴贴上舒伯珩的额头时,舒伯珩突然出声,“我爷爷和外公都对我很好,把我视为唯一的继承人,可是我父母……”
“那你小时候……”
“跟我爷爷住的,后来出国了,就自己住,与他们的感情很淡薄。”
“……”这哪是淡薄啊?分明是有父母跟没有一样嘛!庄凌对舒伯珩更心疼了。
“那你弟妹呢?”
“他们自己带。”
“凭什么?”
“……”凭什么?是啊,舒伯珩有时候也会这样问自己,同样是亲生的,为什么差别这么大,难道是因为自己不会撒娇又不在他们身边长大的缘故吗?
可是又不是自己愿意的。
舒伯珩这样想着,更觉晕眩来得更猛烈了,这让他觉得自己仿佛乘着一叶扁舟飘荡在波澜起伏的大海里。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庄凌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忙唤,“阿珩?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