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愁人。
温彦跑过去跟宁远征一起放烟花。
宁远征拆开箱子,露出箱子里面的大礼花。
他拿出来一个放在地上,温彦看过去,感觉那个礼花的引线快有他手腕粗了。
礼花看着绚烂漂亮,没想到放之前是这副样子。他惊讶地说:“这么大,太粗了吧,会不会……有危险?”
这句话非常有歧义。
宁流氓不动声色的把这句话在心里面转了一圈回味,低声说:“没,不会有危险。这边的礼花都经过了最严格的安全监测,如果你害怕我来放就好,你在旁边看着。”
温彦心里面有点打鼓,但他想想如果只让宁远征一个人来放也不太好,硬着头皮说:“没事,我来吧。”
他嘴上说着自己来,但苦涩的表情都快溢出来了,睁着大大的黑眼珠,眼睛里面都是抗拒。
真的是嘴上说要身体却很诚实。
宁远征玩味的欣赏了一会儿小朋友慌乱的表情才递台阶:“没事,我来放吧,我小时候经常这么做。放礼花有讲究有方法,你不会的话也容易弄伤自己。”
“这样吗?”
温彦本人是比较尊重专业的,听到宁远征这么说,就交给他做了。
说实话,来放烟花之前他没有想到过烟花到底是什么样子,就是觉得烟花好看,自己放应该很好玩。
但没想到烟花这么又粗又长,看起来好危险。
宁远征拿着打火机走到礼花面前,蹲下身想放礼花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很危险,走几步跟宁远征说:“要不然还是算了,看起来很危险的,你也别放了。”
温彦说这话的时候,往前走了几步,跟宁远征之间的距离很近。
宁远征眨了眨眼,微笑着说:“没事,别怕,你往后退一点。”
温彦还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他。
宁远征干脆也不劝了。
他拿着打火机,点燃引线。
“呲呲”的火花声从引线的地方传来。
温彦胆子小,听到那个声音就害怕的僵住了。
宁远征轻笑了片刻:“小彦,赶紧走。”
温彦的声音有点颤抖,“走去哪里?”
宁远征不再说了,直接伸手拉着温彦带他离远一点。
温彦第一次亲眼看到别人放礼花,看的怔住了,目不转睛。
“砰——!”的一声巨响,礼花在半空中炸开,描绘出绚丽的七彩颜色。
而宁远征拉着温彦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温彦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察觉的原因,也一直没有挣脱,僵硬的任由宁远征拉着。
礼花开得很美,映照的温彦脸上都是彩光。
气氛非常和谐美妙,但温桓那边格外硬气的,特别破坏气氛的,放弃了鞭炮。
鞭炮的声音就如同乐器里面的唢呐,声音一出,别的声音都别想听到。
宁远征原本想跟温彦说什么,但话语刚起了个头就被鞭炮声轰成了渣渣。
宁远征眯起眼睛看着温桓,在想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鞭炮的声音实在很大,温彦有点受不了的皱起眉头,想伸手捂着耳朵。
宁远征眉毛一挑,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抢在温彦捂着自己耳朵前帮忙捂住。
温彦没有戴耳套,耳朵有点冰,被一双戴着皮手套的手捂住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身后那个明显的alpha气息,那个带着冰凉木兰味道的信息素,钻到他的腺体里,他的身体里。
他僵硬的不行,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想挣脱,但不知道怎么的还是没有挣脱。
就是只能任由宁远征帮他捂着耳朵。
他耳边是有些模糊的轰隆鞭炮声,明明应该有些吵,但此时他却觉得那个鞭炮声离他很远。
冬日的夜晚,他跟宁远征站在热闹的长街上,周围的热闹和喧嚣离他远去。
长街的灯火渐渐变得模糊。
他感受最清晰的是宁远征捂着他耳朵的那双手。
手的热度仿佛可以透过皮质的手套传到他的耳廓上。
烫的他脸都红了。
鞭炮声很快就消失了,宁远征却没有立刻松开他的耳朵,反倒是凑近了他轻声问:“耳朵难受吗?”
温彦口罩下面的脸红的不像样子,他说不出话。
宁远征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轻笑了两声,嘴唇似是不经意的他的帽子。
很轻很轻,轻到他只能感觉到帽子轻轻的震动。
是一个,隔着帽子的吻。
明明应该没有感觉的,但温彦却觉得被宁远征碰过的帽子都带着木兰的气息。
深远悠长。
宁远征缓缓松开他的耳朵,笑着说:“小彦,我约好了,初三一起去滑雪,早上我去接你,你什么都不用准备,那边都有。”
“好。”温彦说。
周围人来人往,不少拿着手机的年轻人,有几个人仿佛看到了他们,在注意他们这边。
温彦忽然想起个事情,“会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应该不会,我穿得这么厚,再说认出来了也没关系,明星也要有自己的私人生活和私人空间。”
温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边,凉凉的说:“宁先生还是跟我们保持一定距离的好,我们温彦的名气跟热度都远不如你,被拍到了就是蹭热度,什么难听的都有人传,请替我们注意一下。”
全卓林好奇的看了看他们,但也没有具体问。
宁远征面色不变的微笑着说:“放心,就算被拍到了,我也有办法把照片买回来,有办法把新闻压下去,请相信我在娱乐圈的能力和人脉。”
温桓:“……”
“而且,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宁远征平静地说。
迟早得见记者见粉丝见家长。
温桓哼了一声,不说话,继续去放鞭炮了。
鞭炮声真的有毒,温彦跑远了些。
宁远征跟过去,顶着巨大的鞭炮声,大声问:“不想放了吗?”
说实话,这么大声喊真是一点气质都没有。
宁远征偶像包袱二两重,实在很少做这么没有气质的事情。
但这次做下来,他忽然发现,周围很吵也有一种奇妙的乐趣。
老流氓就是老流氓,哪里都能品味出乐趣来。
“也不是。”温彦的声线很细,要仔细听才能听到,“就是太吵了,我离远一点。”
宁远征没听清楚,凑得近了一些,“你说什么?”
“我说……”温彦深吸气,想让自己的声音更大一点。
但他刚说完两个字,忽然发现宁远征距离他很近。
宁远征俯下身,耳朵离他的嘴唇格外的近。
他的口罩仿佛都能碰到宁远征的耳朵。
如果两个人不是在外面,都没有戴口罩的话,这个姿势一定十分的暧昧。
“我,我说……太吵了……”
温彦感觉自己话都说不顺了。
宁远征看他喊得很累,就不再问了。
等又一次鞭炮结束,宁远征看到温彦在看隔壁放的烟花,很专注,满眼都是明亮的烟火。
那双眼睛很美。
他笑笑,说:“你在这里呆着,我去放礼花。”
宁远征自己跑到放着礼花的地方,独自点燃引线在放礼花。
温彦看这高大的背影穿梭在人群中,点燃礼花。
半空中给绽开绚烂的花朵,化作点点金色的火光消融在空中。
格外的美丽。
男人的背影在金色的亮光之中,勾勒出温暖的光晕。
最后直到离开的时候,温彦都记得那个光晕勾勒出的背影。
对于温彦来说,这是一个格外难忘的除夕夜。
**
大年初一,温彦跟温桓吃过早饭,都聚在一起,气氛慢慢变得有点压抑。
按照他们的习俗,正月里是要祭祖的。
从前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会带着他们祭祖,父亲去世之后母亲也会带着他们一起去。
但是今年……
一起置办年货的时候,兄弟两个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起这个事情。
但现在大年初一,还是不得不说了。
他们彼此看看,温彦尝试着提议:“哥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妈妈?”
一年多的时间,温彦自己就去过一次,呆了很短的时间就走。
有些事情,他长大之后才明白,很难原谅,但出于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他还是在去去年给母亲上坟了。
而温桓却一直没有去看过母亲的坟墓。
出事之后温桓就重伤成了植物人进医院,母亲自杀去世,另一个……
一直被关押在牢里。
狱警曾给他打过电话,转达对方想来看他的意思。
他拒绝了。
他永远也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永远也不会原谅。
但母亲……
没有出事之间,跟他们一起度过了十多年的美好时光,很关心他们兄弟两个。
温彦不知道该怎么说。
温桓犹豫了许久,叹了口气,说:“我们明天买点东西,去看看她吧,毕竟人死如灯灭,计较那么许多也没用了。”
温彦不反对,只是沉默了下去。
兄弟两个之间的气氛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