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惦记着自己的黑照,又央求了林惊帆好几次,还拜托同事老王帮我。然而林惊帆对于黑照的执着简直超乎我的想象,任凭我磨破了嘴皮子,使出各种招,都坚持不松口,最后我只好自己放弃了。
然而后果就是,之后公司每一次举办活动,需要采集大家黑照的时候,我的那张黑照都会不容置疑地被选中,然后就是各种公开处刑反复□□公开处刑反复□□……
虽然林惊帆如此对待我,但我依旧很喜欢那个夜晚。
每当我追溯起刚进E.T的时光,脑海中总会浮现起我们三人围坐在熄灭的烧烤摊前吹水聊天的画面。
我收获到了进入新公司的第一份温暖,也收获到两个好朋友。
一个是林惊帆,另外一个是给我看黑照的老王。
本书里面魏洋(阳-痿)和孟楠(猛男)两个名字都是他倾情提供的,虽然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但好在被我化腐朽为神奇了(得意.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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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看四分之一的读者,都会觉得我和林惊帆的关系特别好。毕竟没有人会放心让一个关系不好的人把自己这么私密的故事写出来,甚至在网上发表。
当然这里我也要说明一点,作为一个可靠的朋友和一个合格的小说写作者。本文中所提到的城市、学校甚至林惊帆的职业和公司等等全部都被我进行过打码处理和反向引导,所以根本不存在泄露真实信息的可能,即便是猜出来了,也大概率是错的,这点大家完全可以放心。
继续说我和林惊帆。
很神奇,我和林惊帆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处于普通朋友以上,好朋友以下这种不尴不尬的位置。
是确认了眼神什么话都敢说的朋友,但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升华点;是互相欣赏互相理解的朋友,却一直拘谨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在E.T的众多同事里,我和老王是最先确认眼神的,我们曾在一个产品的加班中每天一起撸串,很快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而老王是个“中央空调”,同一批进来的人里,他和所有的同事看起来关系都很好,经常搞得我很迷惑,不知道谁才是可以相信的人。
有段时间老王和林惊帆的关系变得很好,每天在一起搂搂抱抱的(gaygay的),恰逢我们三个有次一起吃饭,我无意间提到几个敏感的话题,老王立刻给我使眼色,把话题岔了过去。
饭后老王跟我说:“在‘林骚’面前不敢什么话都说,还没有跟他确认眼神。”
我:“???我还以为你俩的关系已经从酒肉朋友上升到灵魂至交了。”
老王:“你先别急,等我再试探试探。”
我:“......”
关于老王,这也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以后有机会会在其他小说里让他打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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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我和林惊帆又很长时间没有交集。
同一批进来的同事里,我和老王还有一个姓韩的男同事关系比较好,而林惊帆则和另外两个同事组成了三剑客,都是两男一女的铁三角组合。虽然大家关系都不错,但平日吃饭工作总是和自己的组合在一起。是以日常生活我们俩几乎是泾渭分明,很少接触。
2018年底的某一天,负责训练我们新员工的导师过生日,大家一起集资定了蛋糕,又在KTV包了一个包厢。
当晚我因为家里有事,需要提前离开,恰好林惊帆也要提前走,我们俩就一起叫了辆车。
路上才知道他准备养一只小奶猫,是个折耳,今晚去朋友家里取。
我从小到大害怕各种动物,连飞蛾都能把我吓个半死,那时候还是个对养猫养狗毫不感冒的冷酷女纸。
但听到他要去接一只才两个多月的小奶猫,一时又非常好奇,自告奋勇跟他一起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林惊帆家的臭臭,它小小的一只趴在林惊帆怀里,湿漉漉的眼睛不安地乱转,一瞬间就把我萌化了。
我现在家里也养着一只小蓝猫,三个多月大,虽然很调皮,但每天能把我可爱疯。
我想,我对猫咪的爱,应该就是从那天开始萌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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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猫事件之后,我和林惊帆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又过了不久,某次我和林惊帆一起合作一个项目,我出去接水,林惊帆就和另外一个妹子聊起了感情方面的事。
我回来时,正好听到个尾巴。
就像我正文【出柜】那章所写那样,林惊帆没有避讳我,反而把他的这两段感情经历原原本本给我们俩分享了。
之后我问他对象是“boy 还是 girl”,他非常坦荡地承认了。
我当时震惊的无以复加,心里头上完匹草泥马呼啸奔腾。
令我震惊的倒不是他是gay身份这一件事,而是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因为林惊帆的性格问题,之前公司里就有不少风言风语,调侃他是个gay,甚至连领导开会时,也会把他默认为一个gay活跃氛围。
虽然他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笑着否认,然后再开玩笑地怼回去。
但凭借我多年看耽美文的腐女雷达,早已经断定他是个gay。也找老王求证过几次,这个彻货每次都神神秘秘地说要帮人家保密,死活不说,但他这种讳莫如深的态度更是让我坚信不疑。
然而即便是个gay,能够在公司同事面前坦然承认,也是一件非常有勇气的事情,令我佩服了很久。
后来我才知道,林惊帆也是直到我问他的那次,才真正敢坦然承认自己的身份的。
除了老王之外,我几乎是他第二个出柜的同事,那时候,他的两个闺蜜甚至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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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时间,林惊帆变得很穷。
他一直欠老王一顿大盘鸡,每天上班的时候,两个人就会就“你什么时候请我吃大盘鸡”展开长达五分钟的无聊讨论。
那段时间刚好我们聚餐很频繁,每次叫林惊帆的时候,他总说不去。
后来有段时间,他甚至每天早中晚都只吃便利店的包子。
我当时十分诧异,在我的印象里,林惊帆是一个花钱十分大手大脚,非常享受当下的人。
我们俩一起买电脑时,我为了省两千块钱,买了不带touch bar的Macbook Pro,林惊帆却直言,要买就买最高配的,直接买了最贵的。
无论是手机还是电脑,他用的永远都是最新款的顶配。
这种人竟然会穷到每天三顿只吃包子,实在让我太好奇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趁着周围没人,专门跑去问他,得到的答案是借了朋友。
我当时“哦”了一句,没再多问。
后来有一次又一起在KTV聚会,那天微博上有一条热搜叫做“高校艾滋病比例”,我无意中看到这个,就跟坐在旁边的他聊了起来,聊到一半他突然问我:“你还记得有段时间我特别穷吗?”
我点头:“你说你借了朋友。”
林惊帆神情凝重地点头:“嗯,我朋友就是得这个(指艾滋病)。”
我震惊地“啊”了声,问了句蠢问题:“那怎么办?”
林惊帆:“没有办法,只能吃药。”
我至今还记得他说那话的表情,也永远忘不了他将身上所有钱借朋友的义气与豪爽。
那天起,我单方面对他确认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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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帆最近有了中年危机,开始“秃头”,他为此很是苦恼。
而我们家全家人的头发都非常多,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你的一半头发能顶我的两倍”“你每天掉的头发就是我的所有了”。
林惊帆对我既羡慕又嫉妒,每次见到我都会酸溜溜地说:“好粗壮哦。”
后来他实在受不了了,为了美貌,选择斥重金去植发。
我一开始以为他在开玩笑,谁知一个周末后竟见他戴着个鸭舌帽来上班,当即情不自禁地把他帽子一把扒了下来。
一眼就看到一颗光溜溜的卤蛋头,我愣了一下,当即笑的快喘不过气来。
那天一整天,林惊帆每在公司遇到一个熟人,对方总会效仿我的做法,把他的帽子一把扒下来,看他的卤蛋头,搞得他最后直接炸毛,去哪里都用手捂着头。
植发的效果还算不错,把他的美貌值提升了百分之五。
然而一年之后,植完的头发又开始掉。
前段时间我们一起去同事家吃火锅,在超市买菜的时候,林惊帆又凄凉地摸着我的头发感叹:“好粗壮哦。”
一旁的同事惊:“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林惊帆骚气地给他抛了个媚眼:“想什么呢,我在说楠楠的头发,你这一看就是淫者见淫。”
我笑着撸了一把他的头,问:“你植的头发现在咋样。”
林惊帆悲伤地谈了一口气,道:“别提了,掉光了,现在已经开始内调了。”
他说了一个我没听过的药名,我点了点头,问:“有用吗?”
他:“有用是有用,不过有副作用。”
我:?
他神神秘秘凑近我耳边:“会降低性-欲。”
我斜眼瞥他,轻飘飘道:“啧,你又不需要这个。”
林惊帆气的满超市追着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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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帆最让我欣赏的地方在于,他是一个很放的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