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禾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我身体不舒服,今晚就不聚了,抱歉。”
他走得很匆忙,以至于导演怀疑是不是有狗在撵他。
医院,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时轻舟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右手腕上缠着一层纱布,纱布上血渍透过来,与明黄色的药物形成一幅泼墨山水画。
他十分不满的说:“多多,戏过了。”
他只是不注意,被吴鹤拿着水果刀划伤了小臂,也就划拉了一条小拇指长的口子。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能文能武,被一个废物划伤了这种事,实在是太掉面子,如果可以,他宁愿不通知慕知禾。
该死的吴鹤,也不多找点人。
最起码要找个二十个道上混得,每一个拎出来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膀子上纹着各类动物,凑一起就是一座动物园,手持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丈八长矛等,脚踏四十八码马丁靴,肌肉横生,力拔山兮。
而自己呢,赤手空拳,一拳放倒一个。
这才威风,这才威武,这才有脸受伤。
时轻望觉得他弟脑洞风暴又开启了:“呵呵。”
钱多多:“望哥,你先别呵呵,轻舟,我待会儿尽量说的严重点,你就装的像一点,尽量
让慕知禾为你心疼,你们不能总盖着棉被聊天。”
时轻舟面死如灰:“他不会心疼的。”
他都是装的,他只爱副人格,他恨不得我主人格快点挂掉呢。
钱多多:“你他妈的想什么呢?我刚打电话的时候,他别提多急了,他还问我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儿……”
时轻舟:“不,他只是怕我身体死亡,副人格也跟着挂了,他只爱副人格。”
钱多多:“可他刚刚根本没提副人格。”
时轻望:“欧巴提醒你,慕知禾那种人,苦肉计百试百灵。”
时轻舟一喜:“真的?”
时轻望:“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慕知禾匆匆赶到医院,时轻舟浑身除了脑袋外都缠着绷带,活像个木乃伊。
他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回事儿?”
时轻舟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吴鹤一个人拿着水果刀砍成了木乃伊,他稍微润色了下,自己被吴鹤带领二十多个小混混打了,以及自己是如何勇猛威武干掉那群混混,最后伤成这样,赵子龙千里走单骑也不过如此。
时轻望没眼看,提前走了。
钱多多咋舌:这货一见到慕知禾,脑子就被僵尸吃掉了。
慕知禾不知道时轻舟是不是真的伤这么重,但他小臂上那带着血渍的纱布不像是骗人的。
他尽量不碰到时轻舟身上带血渍的地方。
时轻舟看慕知禾这么悉心照顾他,忽然想到昨晚的话。
——我每天都虚情假意的安抚他呢。
——只要主人格沉睡了,他不在了,你就是唯一的时轻舟,我们就可以一辈子长相厮守。
——我们一起杀死主人格吧。
时轻舟悄悄用余光扫了眼,知禾手里没有刀。
幸好,幸好。
知禾手里那杯白开水不会下药了吧?
慕知禾看到时轻舟嘴角干燥起皮了,倒了点白开水过来,温柔说:“喝点水。”
时轻舟:“我不渴……”
慕知禾放下白开水,坐在床边:“你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时轻舟欲言又止,最后憋不住:“你伺候我是不是因为副人格?因为副人格也要用这副身体跟你相见吧。”
慕知禾给他掩了掩被角:“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时轻舟:“老
子哪点不如那个傻逼副人格?你劈腿不劈个正经的人,却劈个连人都不算的玩意儿。他还借了老子的身体,你不想活了吧?”
慕知禾:“你都伤成这样了,别折腾了。你有哪儿不舒服告诉我一声。”
如果放到以前,时轻舟肯定会说嘴不舒服,要慕知禾吻他。
但是,福尔摩斯轻舟已经知道了,这个野男人想弄死自己,他的嘴唇说不定涂了毒,我之蜜糖,我之□□。
而自己的,自己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越想越气,时轻舟背过身。
他妈的,自己给自己精分一个情敌,而自己的男人跟情敌偷情,自己舍不得揍慕知禾一顿,但他也不能揍情敌一顿,更不能打断情敌第三条腿。更惨的是,慕·潘金莲·知禾还想弄死自己。
史上最惨的帅哥,没有之一。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时轻舟越来越困,竟然在生闷气中睡着了。
睡梦中的他躺在床上,屋子里黑漆漆的,周围一片死寂,他双手双脚被铁链绑的紧紧的,浑身不能动弹,喉咙里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慕知禾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温柔似水,笑靥如花,但他的手里却拿着一把刀。
刀光寒厉,刀锋反射着紫蓝色的光芒,仿佛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笑得异常美好,宛若冬日的飞絮飘雪,春日的山花烂漫……
时轻舟想要挣扎,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法挣脱,他的手脚被铁链绑着,不得动弹,他的喉咙喊不出任何的声音,他心疼到无法呼吸……
慕知禾举起刀,眼神温柔:“只有你死了,副人格才能活着,我爱副人格……”
呼——
时轻舟噩梦中惊醒,额头大汗滚落,床单被罩全都濡湿了。
病房内空气清新,阳光透过白纱窗照进来,和煦温暖,与梦中那个黑漆漆的夜形成了两种反差。
钱多多看他醒了,微笑:“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知禾昨晚照顾你一晚上,现在累得回去休息了。”
时轻舟心悸难耐的躺在病床上:不,他不是照顾我,他是在照顾副人格,他想弄死我。
钱多多看发小无动于衷,心死如灰的躺在病床上,他担忧
问:“你怎么了?”
时轻舟:“我想念诗。”
钱多多:“你怎么不跳个舞?”
时轻舟:“都绑成木乃伊了,跳个毛?”
时轻舟心死如灰:“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 is not the way from birth to the end. ……is not that you're not sure I love you. \ It is when my love is bewildering the soul \ but I can't speak it out !”
钱多多:“说人话。”
时轻舟:“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你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钱多多咬牙切齿:“说,人,话!”
时轻舟:“人间不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上面诗句是,泰戈尔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英文版是百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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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完了
慕知禾回家迷迷糊糊睡了三四个小时, 他睡得极其不安稳。突然少了一个人,他有点不习惯。
房间里还缠绕着时轻舟的味道, 他脑海里回放着时轻舟因为生气闹别扭的神情。
他怎么睡也睡不着, 于是起了床,去厨房里熬了点鸡汤, 打算给时轻舟送到医院里去。
他带着保温盒到医院,时轻舟躺在床上打吊瓶,护士端着医疗设备出门。
床上的时轻舟面容憔悴,双目疲惫的紧闭着, 汗湿的头发乱糟糟的杂糅到一起, 看样子病的不清。
他记得自己早上回家时,时轻舟生龙活虎的, 睡得极其平稳。怎么才三四个小时不见,就突然这样了。
他疑虑看向钱多多。
钱多多连忙举起双手:“我可没有打他。”
慕知禾:“怎么回事儿?”
钱多多:“医生说他心悸引发的高热, 知禾, 你跟轻舟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他现在茶饭不思,只要醒过来,就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这时,时轻舟醒了。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眼睛因高烧的缘故, 布满了红血丝,与桃花眼尾淡淡红晕连成一片,活像一瓣饱经风霜历经蹉跎的桃花花瓣。
钱多多指着时轻舟跟慕知禾说:“咯, 就这样,他早上醒过来那会儿,拉着我的手说人间不值得,还念了一小时爱情诗句,我给他买了粉早饭,他盯着那米粥看半天,最后告诉我,他是那粥里的一粒米,他已经被熬化了,他已经不复存在……你就告诉我,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吧?”
慕知禾看时轻舟那样子,于心不忍。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为了骗骗主人格就给时轻舟带来这么大的心理伤害。
他指望着时轻舟能坦白,时轻舟能道歉,这件事是时轻舟做错了,他不该骗他,他理应给他一个交代。
此刻看到时轻舟这颓败的样子,他心里非常自责。
他并不想时轻舟为此受到伤害。
要不坦白吧。
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代清楚。
钱多多见慕知禾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时气恼,他指着时轻舟说:“他,W市第一公子哥,帅得人神共愤,曾经一手遮天,现在因为你们的破事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