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岛上 完结+番外 (一颗赛艇兔)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一颗赛艇兔
- 入库:04.10
他始终在皱眉回忆着这些事情,陆远哲则感觉到后怕。齐秋雨要真是宴的核心成员,八成靠着心理医生的身份接近过程墨,程墨是当年唯一的幸存者,没有被他们害死真的已经很幸运了。
陈院长还是热心地接待了他们,作为岛城高端的私立医院,他们能接触到一些不方便去公立医院的敏感人物,非常关心各种岛城重大事件。这一年一系列的大案要案都跟专案组有关,很难不引起他们注意。
“陆队这次来查什么,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的?”给他们倒了茶,陈院长热情地问。
“还是你们医院的一名医生。”陆远哲把资料递给他,“这个齐秋雨,你有印象吗?”
“齐医生?”陈院长接过他手里的一张简单资料,“有印象的,是以前心理科的医生。”
“你跟她熟吗?”陆远哲问。
“这就不太熟了……当时我在内科工作,只参加过几次聚餐,偶尔碰到打几声招呼。”陈院长摇摇头,拿起自己的手机,“不过有她的同事还在医院工作,我帮你喊过来。”
他打了个电话出去,过了两分钟,心理科的张医生过来了。
陈医生替他们介绍了对方,陆远哲跟这位笑容温和的张医生握了握手。同是三十几岁的男人,这位张医生才符合陆远哲对心理咨询师的想象,那个段群帆实在是跳脱了一点。
“二位问什么?”张医生坐下来问。
“想了解一下这位齐医生,性格、交友圈子、日常爱好都行。”陆远哲回答道,想了想,拍了拍程墨的肩膀,“对了,你认识他吗?”
“嗯?”张医生愣了一下,看向程墨。
“我叫程墨,十几年前在这里做过心理咨询。”程墨冲他笑笑,从自己手机里翻出一张自己从前的照片,“这个是我。”
“程墨……”张医生念叨着这个名字,又看了一眼他的照片,摇了摇头。
“他以前来过这里,可能就是这个齐医生治疗的,我们现在想找到她,但她好像失踪很久了。”陆远哲简短地介绍道。
“那真的是很久不见了。”张医生点头附和道,看了陈院长一眼,“咱们有十几年没跟她联络过了吧,她也不主动打电话来,我们打过去也经常是关机。”
“她是怎么离职的你们知道吗?”陆远哲问。
“很突然,应该是……元旦节前后,她东西都没有拿走,是柳毅给她收拾的,说她离职了,对吧?”张医生问陈院长。
“应该是吧……我不是很清楚你们科室的事情。”陈院长回忆着,“不过确实是突然走的,我都没听说。”
和柳毅有关?陆远哲看了程墨一眼,先问了最关心的问题:“元旦前后走的?”
“对。”张医生点点头,“我有印象,因为当时我们说元旦后组织一个烧烤活动,但她突然离职了。”
“具体是十几年前你有印象吗?”陆远哲问。
“那就……”张医生皱眉思考着。
“那容易知道啊。”陈院长站起来,翻出一本相册,一直往前翻了许多页,终于停下来。
“马上就要元旦了,十三年前了。”他指着年份递给陆远哲。
那年组织烧烤,留下了照片,确实没有齐秋雨。
虽然这一页没有,但前面几次活动她都参加了,一些种树、羽毛球之类的,都能看到她的身影。比起只能在大合照里捕捉到的柳毅,她活跃多了。
程墨看着她活跃的身影,品着她脸上知性又温柔的笑容,脑子里的部分内容终于逐渐复苏。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问张医生。
“嗯……漂亮、温柔、喜欢读书、话还挺多,喜欢跟患者多聊一会,还经常说……”张医生回忆着。
“人活着要会发光。”程墨补完了他的话。
他彻底想起来了,在见段群帆之前,他是见了个温柔的女医生。她不把他当小孩子,让他勇敢表达之前在服务区看到的事情,还跟他说,凡事要勇于承担,忘记是没用的,就算一时间忘记了,也会在潜意识里影响他一辈子。
她喜欢说“人活着要会发光”,别甘于平凡、碌碌无为,喜欢什么刺激就要去体验,别怕自己特别,人最怕碌碌无为、甘于平庸。
“治疗都有录像吧,十几年前的录像呢?或者最起码治疗记录呢?”陆远哲觉察了程墨的异样,扭头问张医生。
“那真的太遥远了,早处理了。”张医生为难地回答道。
第116章 Case 9-4
段群帆的咨询室里飘着一股好闻的柠檬香,这味道程墨很熟悉也很亲切,走进来以后,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
段群帆给他和陆远哲倒了巧克力牛奶,然后给自己泡了杯茶,随意地在他们对面坐下了。
“这小孩子喝的吧?”陆远哲疑惑地看着桌上的杯子。
“你们不是来问程墨小时候的事情吗?喝点他小时候喜欢的东西嘛。”段群帆自然地挑明他们的来意,仿佛已经提前听说了一样。
“你又知道了。”陆远哲无奈地耸耸肩,摸不清这到底是什么读心术。他们在榕树医院问了一圈都没有好消息,也没有问出柳毅和齐秋雨有什么八卦,不得不来段群帆这里碰碰运气。
他把牛奶拿起来喝了一口,觉得确实是程墨喜欢的甜味饮料。
“我们还在查宴十几年前的案子,您是我见过的最后一位心理医生,我发现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想知道您还知不知道什么。”程墨捧着杯子,也惬意地喝了一口,终于说明了来意。
“你来的时候状况确实不太好。”段群帆回忆道,说起这事,语气有了些许不满,“我不知道当年的警方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允许你重复那么多次服务区爆炸案的细节,还是不经指导独立完成的。”
陆远哲虽然没法回到当年,但听过录音,九岁的程墨把那天的爆炸案讲得有条有理,跟排演过差不多了。
他以前觉得这是因为程墨天生逻辑和记忆力强,现在想想,程墨当时状态那么差,可能真的是被问太多次,已经形成书面记忆了。
“也不全是他们问的……我也说了很多次,因为……”程墨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可能就是因为那个齐医生告诉我,忘记是没用的。”
他当年能做的,只有提供详细的证词;他要赎罪,也不配忘记一切。
“我找你爸要过你的治疗记录,你前面见过三个心理医生,确实有个齐医生,当时我就问你爸,你是一开始就有强烈的罪己心理,还是后来发展出来的。”段群帆认真地看着他,“你和你爸都坚持说你见的医生和警察没有问题。”
“他爸的话能信就有鬼了,他爸还支持他英勇就义呢。”陆远哲没好气地插了一句。
看他这个反应,段群帆笑了一下:“能送来治疗,总比放任他的病情恶化好。”
“我自己不记得了。”程墨摇摇头,想不起究竟是案发后多久觉得自己应该赎罪的,“我到现在也没想起来其他医生的治疗细节,还是最近才想起来自己去过那么两次榕树医院。”
“想不起来就算了。”段群帆觉得他深受反复沉浸式体验从前痛苦的困扰,还是不要勉强回忆比较好,“那时候你的状态太差,你爸说你在火葬场闹了一通,后来就反复生病,不一定是齐医生的问题,儿童发烧本来也很容易……怎么了?”
他看程墨一脸震惊,停下了叙述。
“我在火葬场闹什么了?”程墨一脸茫然。
“我怎么知道……”段群帆被他吓住了,不敢随便回答,“只听说你闹了一下,差点卡住火葬场的传送带,被你爸拉回来的,然后就生病了,你完全不记得了吗?”
程墨摇了摇头,呆坐片刻,突然一抬手,大半张脸埋进杯子里,喝了一大口巧克力牛奶。
“不烫吗?”陆远哲把他的手拽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杯子,勉强压住了嗓子里的哽咽:“我以为当时我无动于衷的。”
陆远哲记得,这事程墨跟他说过,他知道程墨直到现在,都对自己傻站着的事情耿耿于怀。
“重要吗,你在意就行了。”他把程墨的杯子放回桌上,伸手揽住了程墨的肩膀,“没冲上去就没冲上去,伤心难过未必要表现给大家看。”
“小孩子的执念吧,觉得应该冲上去的。”程墨笑了笑,咬住下唇,总算把眼泪忍回去了,又重新提起案子,“我没事,段医生您还有什么线索吗?”
“我嫉妒了。”段群帆突然酸了一句。
陆远哲纳闷地看他,他酸溜溜地喝着茶,好一会才抛出解释:“以前他好意思当着我的面哭,现在不好意思了。”
突然从倾诉人第一顺位退居第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尤其是那种,身体和心灵的完美统一……
“你们那什么……”他问了个开头,就看见程墨紧张地绷紧了身体,于是意味深长地抿了一口茶,“知道了,好好享受生活。”
他懂了,他只是个医生,哪能跟爱人比。
“……”陆远哲不懂大家的读心术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都投身刑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