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椁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从喉咙里轻哼道:“是吗?”
也许是他神色太阴沉了,男孩拿糖的手停住了,小孩缩了一下脖子退而求其次道:“那我要一个现做的面人。”
“行。”
赵椁一转身正好看到顾衾准备离开。
“等等。”他从后面追了上去,没好气地把那只凶巴巴的丑兔子塞进了他手里,“你想要的要求太高了,这个给你。”
顾衾近乎是小心翼翼地把这只兔子捧到手里,他不解道:“这个给我,你不是不卖吗?”
尽管对面这个人又把口罩带上了,可赵椁总莫名其妙地感觉他的情绪似乎舒缓了很多。
就好像一瞬间没有那么失落了。
赵椁从喉咙里哼了一声说:“大概是看脸。”
顾衾:“……”嗯?
赵椁又回到了方桌前,他动作其实很快,手一动,马上又捏出了一个绿色的丑东西。
顾衾几乎难得注意一个人的长相,但眼前的人确实长的太好看了,他上眼皮弯曲弧度较大,眼尾细而略弯,睫毛很浓密尾部有点上翘,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如果忽略他手上捏的丑东西,单就他低头捏面人的时候,有很多女孩都躲在旁边窃窃私语。
他不喜欢别人的目光,但赵椁不一样,他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全身上下都缠绕着一种:我太好看了,你们都过来围观的得意心情。
只不过这份表象过于短暂,男孩接过赵椁新出炉的面人,他嘴里的糖也不香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癞蛤.蟆,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骂我是癞蛤.蟆。”
赵椁站在摊子前,他摩挲着下巴认真道:“这么仔细一看,你确实长的像……”
顾衾“啧”了一声,他又走了回来敲了敲桌子打断道:“别哭了,这不是癞蛤.蟆。”
赵椁挑眉看了他一眼。
小男孩抹了把鼻涕抽噎的说:“我同桌说了长的丑的都是癞蛤.蟆,她骂我也是丑八怪。”
这小屁孩越说越伤心,还哭出了嗝声。
“你看它这么绿。”顾衾声线清冷地说:“头上这么黄,一看就是青蛙王子。”
“真的吗?”小男孩眨着眼睛期待地问。
“神似。”
这一刻,赵椁突然觉得他每次说出“神似”的样子真的有点欠揍。
顾衾出神地盯了一会手上的丑东西,他又下意识的摸了一下侧面的裤缝,把这只凶巴巴的丑兔子又放回了那张小方桌上。
“兔子先放你这,我回去的路上再拿走。”顾衾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点开微信二维码放在了赵椁面前,“加我一下,晚点过来拿。”
这一点“牵连”就像顾衾的鬼迷心窍,他从人堆里挤了出来,赵椁的微信头像看起来是一枚模糊不清的硬币。
错觉吧,一瞬间,他竟觉得这个头像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来旅游景点排队的人挺多,也许都是为了搭上这次“暑假热”的末班车。
站在前面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她看起来热的不行,每隔一会儿就擦一下额头沁出来的汗珠。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时刻注意站在面前的小孩,她手头上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只好用她白的发皱的袖口扇起一点小风。
“奶奶。”小孩不满意地大叫:“你能不能用点力气,我快热死了。”
前面老人汗流的更多了,她没时间擦,只光顾着用力扇风,两腿也哆嗦的靠在护栏上。
顾衾叹了口气,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张硬纸壳,几乎是“刻意”地往前送了点风。
他正好把票放进闸机通道里过安检,不远处突然喧哗了起来,有人骂骂咧咧地大叫:“现在的学生恁的没教养……”
有人在身后低声议论道:“好像是学生闯祸了。”
“学生”这两个字在顾衾脑海一闪,他停住了脚步,一把把票塞进了口袋,又掉转了方向往回走。
“小同学,等等。”
顾衾回过头,发现是刚刚的老太太蹒跚着走了过来,他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您是在叫我?”
老太太走过去点头,她压着声音温和地说:“谢谢你。”
顾衾一愣,他没想到这个老奶奶这么敏锐,他把视线看向一旁,声音在口罩里嗡嗡道:“我没做什么,不用特意感谢我。”
他插着口袋走出去,发现果然是客车上碰到的那几个一中的学生,王承今天穿着骚黄色出门,在一众人群里,他的黄外套特别出众。
“碰瓷啊?”王承瞪着眼睛站在原地,他手上流了很多血,伤口看着很深,不过他把渗出来血拿纸巾胡乱地擦了擦。
王承把卫生纸一扔,准确地呈抛物线扔进了垃圾桶。
王殊对着他大脑壳就敲了过去,她翻了个白眼说:“你看看这是耍帅的时候吗?”
大高个委屈地抱住自己说:“我就把这花瓶拿了起来,它自己四分五裂碎了。”
守摊的店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他用力拍了拍桌子骂道:“你说我家花瓶自己从中间裂开了?”
“你怎么不试试自己裂开呢?”
王承捞起了袖子:“……”妈的,他想打人。
王殊立马把他推到身后低声说:“算了,一中校规不能打架,我们先找个药店处理一下伤口。”
“多少钱?”说这句话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江暮云正准备拿出口袋里的钱包。
“我这个是老古董。”黄毛搓了搓脸不怀好意道:“至少小一千。”
王殊笑了,她踹起的脚被拦了下来,“别拦我,今天我要把他打成个老古董,让他去医院小一千吧。”
“殊姐,你要冷静,一中校规不能打架。”
王殊咬牙切齿道:“冷静个屁,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她正准备捞起袖子,肩膀就突然被人按住了。
“学长?”
顾衾从身后走了出来,他制止了王殊的举动,拿起桌上的花瓶看了两眼,鼓着掌嗤笑道:“贼喊捉贼,看我可怜的同学都被气哭了。”
可怜的同学王承吓得摸了一把眼角。
还好,眼角有点干。
“听听,这些渣滓干了坏事还理直气壮,还好学生呢,简直丢人现眼。”
有些不明所以的游客都附和道:“是啊,打破了东西应该赔钱,哪家的小孩真不懂事。”
赵椁慵懒地从人群里挤了进去,他没想到这么快又和自己的客户见面了。
只见他的客户漫不经心地拿着这个花瓶碎片摸索了一下,又晃了晃道:“里面有明显的痕迹。”
“胶水的痕迹是花瓶本身经历了很长时间特有的……”黄毛心虚地叫道。
“不是老古董吗,胶水?”顾衾用鼻音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碎片放回了桌面上,他继续道:“谢谢你的提醒,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里有胶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痕迹,你经常用酒精擦拭。”
王殊凑上去闻了一下花瓶的碎片大声道:“上面有酒精的味道。”
“当然,还有一个方法很容易证明,我想这样的花瓶你不止准备了一个。”顾衾嘲讽道:“不如我们每个都拿起来试试看,你也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这些宝贝是怎么突然从中间裂开。”
“毕竟,做成这样也不容易,所以经常被割伤,这手上都是伤口,真可怜呀。”
赵椁承认,那一刻,他有被帅到。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裂开一个小顾衾,将来收获无数大顾衾。
每天裂开一点小存稿,将来收获无数大存稿。
……你在想peach吃?
嘤,谢谢观看。
第11章 Chapter11泡
他们把事情经过一缕清,江暮云又把钱收了回来,他还是有点遗憾没把钱花出去,恋恋不舍道:“我们也只能走了。”
王殊:“……”都这种时候了您就别那么留恋了好吗?
另一个女生从药店买了酒精和创口贴,她小跑过来低声问:“怎么样?”
周薇点点头,他们正准备离开时,顾衾回头叫了一声,“等等。”
黄毛的脸,六月的天,他一脸阴沉道:“你们还想怎样?”
顾衾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刚刚买来的创口贴。
这次黄毛跳了起来,他大骂道:“怎么遭,你们这是要敲诈啊?”
“敲——诈?”顾衾突然玩味地念出了这个词,他故意拉长语调又随意拿起了桌上摆着的一个花瓶。
王承在路上打开酒精做了一个简单的消毒。
酒精倒上去,伤口一阵刺痛延着筋脉蔓延了下来。
黄毛的心也跟着花瓶一起提了起来,顾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彬彬有礼地说:“我们是社会主义未来的接班人,哪敢敲诈?——毕竟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恐吓、威胁或要挟的方法……”
“嗯?怎么说来着,听说是处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王殊从善如流道:“三年啊,其实也不是很长,也就是从小黄毛变成大黄毛,一眨眼就过去了。”
升级了的大黄毛,“……”简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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