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鲸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缓缓地说了句:“不,没什么.......可能是认错了人吧。”
楚翰采与记忆之中那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或许自己只是太久没有他的讯息了,所以才认错了人。对了如果刚刚那人是自己的歌迷,他应该去问问他的姓名的。
“演唱会快开始了,我去前面等你了,”白星昼弯下腰在苏鲸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你好好加油。”
他钩住了苏鲸戴了戒指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苏鲸的节目被安插在中间,白星昼等了好久,才等到他上台。
第一个节目是和不死鸟乐队的合唱,还是那首《菲尼克斯》。充满节奏感的重金属摇滚乐在场馆内炸开,像是能够掀翻整个场馆的天花板一样,点燃了所有观众的激情。白星昼看到坐在身边的观众纷纷站了起来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他也没忍住跟着站了起来。
他听不懂音乐,听不懂疯狂的音符,只觉得苏鲸独具特点的声音和与众不同的唱腔,密如细雨敲击在他的心脏之上。
一下接着一下。
他从来都知道苏鲸是个闪耀的明星,却未曾想过舞台上的苏鲸看起来更加的璀璨动人。
那首歌,吟唱的是因爱而生因爱而死的鸟,在冲天的火焰里,再度回到天空。苏鲸穿着红色的长风衣,穿梭在舞台的左右,飞舞的样子正如同不死之鸟。
一首唱完,白星昼的心脏还没有恢复正常的节奏,突然整个场馆内的灯光都熄灭,世界陷入了黑暗。过了一会儿,灯光重又亮起,汇聚在了舞台正中央,那里只站着苏鲸一个人。
赤红色的外套被脱下,苏鲸身上穿着的很简单,黑色的吊带,牛仔短裙,腰间绑着苏格兰格子的衬衫外套。像极了他五年前第一次去地下酒吧唱歌,穿的就这么简单。
他个性张扬,什么事情都是想干就干,在地下酒吧抢了驻唱歌手的话筒,唱了一首在年轻人中间最流行的rap,一边唱还一边砸碎了吧台上几瓶好酒。唱完就被酒吧老板拿着砍刀出来追,苏鲸身上一分钱没带,只能玩了命的跑。
也就是那一次,酒吧里的人记住了这位留着白金色长发,穿着裙子,但歌声能把天花板都给掀了的歌手。
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惴惴不安地告诉父亲自己想搞音乐。父亲什么都没说开了张发票让自己可劲儿的玩,那时候的苏鲸,觉得既自由又快乐。
只是后来,还是变了。
他舍弃了梦想回归了家庭,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在这个世界上唯独不可以辜负的就是自己的父亲。那个从小到大都以自己为荣的父亲,把心脏都捧出来宠着自己的父亲,是苏鲸无法割舍的亲人。
一辈子自由自在,却愿意舍掉羽翼,住在牢笼里。
但是住在牢笼里的鸟儿,又怎么可能忘记了天空的湛蓝。
所以在杜天睿提出让自己来不死鸟乐队的演唱会唱一两首歌的时候,苏鲸已经不在乎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拿自己转移矛盾也好,拿自己博眼球也好,他都不在乎,他只想回到这里,做一次死灰复燃的梦。
大家都以为苏鲸要说些什么,对自己五年前的离开做个交代,或者是说句抱歉。但苏鲸张口,流露出来的却只有歌声。他不想找理由,不想解释。苏鲸喜欢的只有舞台,那么作为苏鲸而存在的人生,就不需要在舞台上多嘴。不需要理解,不需要原谅,就这样吧,唱完这首歌就离开。
他的梦想早就结束了,在他拎着箱子不负责任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苏鲸低下头,在第一排观众席中央,他找到了白星昼所在的位置。其实他看不清楚白星昼的脸,但是每一次彩排,苏鲸都强迫自己记住了白星昼要坐的地方。说起来挺丢人的,他太久没有上台表演过了,第一次彩排的时候紧张得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在脑海里想象着白星昼的样子。对着白星昼唱歌,他才会不紧张。
他转向那里,虔诚地用双手捧着话筒,如同捧着恋人的脸静静诉说。
这首歌是一首慢歌,轻声细语,需要说给喜欢的人听。
双唇微启,极近话筒,如同亲吻又如同缠绵。
白星昼在台下,同样看着他。
那个人穿着最简单的衣服,潇洒地站在聚光灯的中心,却比他每一次穿着长裙的样子都更加耀眼。白星昼突然觉得,或许苏鲸就是适合舞台的,他那么璀璨,那么愿意燃烧生命去唱歌,那么温柔,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变故,或许苏鲸现在已经带着不死鸟乐队走到了很远的地方。
但或许就是因为苏鲸是很温柔的人,所以才没有办法放下病重的父亲。
歌声荡漾,光线勾勒出苏鲸的剪影,塞壬再临,也不过如此。他唱着梦想失色的歌,言语里破碎的音符,点缀出失落与悲伤。
在那个瞬间,白星昼突然希望自己变成他手里的那个话筒。吻住他的唇,让他只对自己哭诉。
不要看着舞台,不要看着观众,只看着我。悲伤也好欢喜也罢,都只告诉我一个人,我愿意为你分担,你所遭受的一切,只有我能听懂。
不死鸟乐队只分给了他两首歌,一首solo,一首合唱。唱完这首歌他就该离开了。就像冲点卡打游戏一样,到了时间,自动下线。
只是这一次,game over之后,再没有重启的人生。
他走到舞台的边缘,不知道观众席上谁大声喊了一句:“留下来!”
苏鲸突然停住了脚步。
空旷的场所里,他曾经的粉丝自发地喊着“留下来”,苏鲸转过身,对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个躬。所有的一切就用这个鞠躬结束吧。苏鲸直起身子,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已经开始了新的旅程,再也回不去了。
他一个人回到休息室里,拿着手机不断地开机关机,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来唱歌他已经很开心了,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就在苏鲸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些什么的时候,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紧接着,白星昼走了进来。
他几乎没有说多余的话,上来便抓住了苏鲸的肩膀,低下头便抱住了苏鲸。
他听不懂苏鲸的音乐,他只是觉得舞台上的苏鲸看起来很难受,而他从不愿意让苏鲸承受一丝一毫的痛苦。
“你要是想哭就哭吧,”白星昼抚摸着苏鲸的背,“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说起来苏鲸一直觉得自己和白星昼总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两个人的人生经历天差地别,学业上也是,一个学的古典文学,一个在警校上的课,但不知道为什么白星昼每次都能猜到苏鲸心里真实的想法。在自己还没有酝酿好眼泪之前就告诉自己,“有我在,别怕”。
“白白,”苏鲸伸手把人抱得更紧一点,“有你在我就不难受了。”
白星昼心里一软,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亲了苏鲸的唇。
“对了你刚才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对吧,”苏鲸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套了戒指的手变得不老实了,他想用点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起来也是,现在工作人员也好,导演组的人也好,大家都在前面看着不死鸟乐队的演唱会。”
“只有我们在这里......没有人会过来打扰我们的......”
网上说苏鲸的声音如同塞壬的吟唱,会引得人坠入迷雾,这会儿白星昼到真的体会到了。苏鲸的声音低沉又性感,他像极了在爱琴海里,用歌声引诱过路的商船,让水手迷失方向,最后惨死在深海里的海妖。
光是这么安静地听着他说话,白星昼都觉得身体就要烧起来一样。
可理智还在提醒着白星昼,在这里做些什么事情属实太大胆了一点,而且虽说现在大家都在外面看演唱会,但保不准谁会不会过来看看情况。
“不行......你等等,我们回家......”
苏鲸喜欢看他这样的反应,毕竟平日里白星昼太主动了,经常把苏鲸勾的魂都没了。身为丈夫的苏鲸自然想借着这个机会欺负欺负他,顺便再看一看白星昼害羞的表情。
“没事的,”苏鲸轻咬着白星昼的耳垂,“我们把门锁上就好了,就算有人来,演唱会的声音这么大,别人也听不到的。”
“苏鲸!”白星昼又羞又怒,推着苏鲸的手,“别在这里,我开车带你回家,或者我们开个宾馆。”
“宾馆哪里有这里刺激呢?”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白星昼认了输。
第128章 人鱼的歌声
虽然很多时候都是白星昼主动引诱苏鲸的,但苏鲸每次死皮赖脸的要求,白星昼都不曾拒绝过。
这次也一样。
在苏鲸把手伸进了白星昼的T恤里的那一刻,白星昼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出去了。他最后的理智支撑着他伸手够到休息室的门把手,把门给锁上了。
苏鲸离开了,楚翰采这演唱会也没必要看下去了。更何况苏鲸走后不死鸟乐队的风格就变成了偶像乐队,唱的那些歌曲只让听惯了歌剧和古典乐的楚翰采觉得反胃。
他想起了演唱会上苏鲸的样子,他还是那么有活力,还是那么的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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