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昼转过头看着窗外深沉的黑夜,“太晚了,先睡吧。”
两个人躺下,小鲸鱼可以肆无忌惮地游到白星昼身边,手脚都相缠。
与此同时,深沉的黑夜里,楚翰采坐在昏黄的灯光前。他用白皙的手指依次打开三个饭盒,第一盒是文火炖了三个小时的红烧肉,第二盒是清炒百合,第三盒是杂粮紫米饭。
他出乎意料地穿了件正式的黑西装,搭上了一条深红色的领带。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眉眼被细致地用眉笔勾勒过,看起来要比以往精神了不少。黑眼圈也被遮瑕液给盖上,只是衬得原本苍白的皮肤更加接近死尸的白。
餐桌是靠着墙放的,一共就放了三个椅子。椅子是楚翰采拼凑着去买点的,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一把椅子通体漆黑,一把椅子刷着白漆,最后的那把由红木制成。那刷了白漆的椅子上挂着件白色的西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黑色丝绒的戒指盒,那红木椅子上放着楚翰采总是抱在怀里的黑色骨灰盒。
楚翰采朝向那通体白的椅子,说了句:“先前怕你跟我闹腾,就没告诉你,其实你穿白色真好看,我应该为你准备婚纱的。”
他边说边走,开了冰箱的柜门从里面端出了一个奶油蛋糕,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奶油蛋糕,上面还用果酱画了三个小人,每个小人的头上都插着一根蜡烛,远看着就像是在给谁上香一样。
“爸,今天是我和陈安结婚的日子,”楚翰采把蛋糕放在桌上,嘴角带着笑意:“他爱吃肉,这盒是给他准备的,你要吃的清炒百合我也准备好了。”
他将两盒饭菜推到对应的位置上,端出了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咳嗽了两声:“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以后一定要好好相处啊,陈安脾气不好,爸你要多担待点。不过他就是嘴上说话难听了一些,其实对我还是很好的。”
楚翰采拿了刀划破蛋糕的奶油层,幽幽的烛火给他的脸添了点暖色,只是远看着还是可怕:“我听说这边结婚还要请司仪念一些吉祥话,我们情况特殊,就什么都从简吧。陈安你要是生气也没办法,不高兴的话就多吃点蛋糕吧,切一块最大的给你,第二块给爸,最小的就给我。我在网上找了好多婚礼上会说的话,还是国内的简单些。”
国外要在教堂办婚礼,我们的婚礼怎么可能会有神明承认。
除了地狱深处的恶魔,谁都不会为我们献上祝福。
楚翰采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条:“你看这个,是让我许诺,以后家里的饭都是我做,家务都是我做,钱归你管.......算了吧,要让你管钱,你怕不是把我的钱都要花光,这个我也代劳了。还有这个,以后老婆打我不还手,骂我不还口........”
纸条从楚翰采的手里滑落。
他撑着身体站在餐桌旁,眼泪就顺着脸庞落了下来,滴进了甜得发腻的奶油蛋糕里。
“你倒是来打我来骂我,来和我发脾气啊.......”楚翰采捏紧了手里的纸条,“你倒是来和我拜天地啊!为什么!陈安你告诉我为什么!”
可怒火过后,房间被孤独满溢,无人回答。
直到哭到泪痕干透。
这样的事情或许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楚翰采擦掉了脸上的泪,披上了外套关上了房门。
蛋糕上的蜡烛还没有吹灭,幽幽地像极了鬼火。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暖黄的灯光罩在他的身上。他倒也没什么要去的地方,只是满屋子的孤独叫嚣着让他害怕了。他只想着等心情平复了点再回家,恰好这时,前面不远处传来了夫妻吵架的声音。也不知起了什么矛盾,那丈夫连打带骂的将妻子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丈夫骂骂咧咧地把门关上,说的是方言楚翰采没听清,只依稀听到了一个滚字。
那妻子身上青青紫紫的,初春的天气有点凉,身上就一件睡衣。她抹了抹脸上的泪,准备找个就近的小卖部问人借部手机给娘家打个电话。
刚好这时她抬头看到了楚翰采,她尴尬地遮掩着身上的伤口,朝楚翰采询问:“这位先生,能不能借我打个电话,我和我丈夫起了点矛盾,我被他赶了出来。”
楚翰采抬头看了看单元楼的楼梯,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可怜的女性Omega。
他伸手摸进了口袋,可掏出来的并不是手机,而是一颗白色的药丸。
那女人不知所措地看向楚翰采,只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残忍又仁慈。
第112章
等白星昼陷入沉睡,苏鲸便睁开眼握住他的手。他不知道白星昼到底梦到过什么,只是觉得他似乎很害怕梦里的东西。苏鲸捏住白星昼的手,在他的耳边低声语:“不怕,所有的痛苦与孤独我都会替你扫平。”
他伸手抚平白星昼的眉心,将那里的褶皱一点一点抹平。
第二天,或许是苏鲸一整夜的守候真的起了作用,接下来的半个夜晚,直到初生的太阳吻平山峦,没有梦魇来扰乱白星昼的心神。他一睁眼就看到苏鲸靠在自己的肩头,他的长发挠得自己鼻子痒,可白星昼不但没有生气,而是轻笑着吻了下苏鲸的发。
很香,薄荷味的。
你总说自己作为Omega却没有信息素的香味,其实这样也挺好,你可以变成任何味道。任何一种味道,我都喜欢,喜欢到沉醉于其中而不知方向。
白星昼小心地从苏鲸的怀里抽离,身体倒还好抽离,只是苏鲸每晚入睡必定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白星昼就算动作再怎么小心都不免会闹醒苏鲸。苏鲸会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他没有起床气,醒来的时候眼还见不得光,捂着双眼,然后小心地开出一个指缝,从缝隙里偷看白星昼。
“白白早上好~”苏鲸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后靠去,白星昼怕他摔倒头,赶紧伸手去捞他,反倒被苏鲸抱了满怀。
“再睡会儿吧,我去做个早饭,”白星昼心疼他总是加班到很晚,所以总是在自己安排好所有的东西之后再去喊苏鲸起床,他想为苏鲸争取尽量多的休息时间。可苏鲸总是不听,只要醒了,便就瞬间化身成了个大型挂件,挂在白星昼的身后,跟着他一起去厨房做饭,抢白星昼嘴里的面包吃。
“牛奶味的,”苏鲸边咬着面包,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白白嘴里的就是比我自己买的好吃。”
白星昼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揉了揉他的头,另一只手端上了刚刚煮好的热牛奶。
窗台上重新种上了粉红色的蔷薇,天气快要转暖,翠绿的荆棘上接了几个丑丑的花骨朵。苏鲸大约是注意不到了,但是白星昼记在心里。等蔷薇吐蕊的时候,他要摘下最好看的那一朵,别在苏鲸的裙子上。
看白星昼望着窗台出神,苏鲸悄悄走到他的身后,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春天了。”
白星昼点了点头。
可苏鲸啊,只要在你身边,就是常开不败的春。
邱入世还在睡觉,他转身习惯地把手伸进张书礼的衣服里,探寻最称心的温度,可没想到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通电话扰了他的清梦。
听完了内容,邱入世赶紧起床穿衣。他的动作太大吵醒了张书礼,张书礼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邱入世背对着他扣着衬衫,“吵醒你了?富贵你继续睡吧,我去下警局。”
张书礼还是有点迷迷糊糊地,他伸手勾住邱入世的腰带。
“注意安全,”张书礼另一只手挠着空荡荡的床铺,“早点回来。”
他有一肚子的话要去嘱咐邱入世,可看到邱入世的那一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邱入世知道他不愿意自己离开,只是现在发生了紧急情况,邱入世不得不去处理。他没再多话,伸手捧着张书礼的脸,挤了个鬼脸,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邱入世开车去了案发现场。案发现场附近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出事的地点是在一个单元楼的楼下。报警的是住在五楼的一个中年人。这中年人做的早点生意,需要凌晨四点起床生火,没想到走到一楼看到了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吓得中年人连滚带翻地摔倒一楼,他小心地去推了推人,可躺在地上的女人早就没了生气。
还好中年人赶紧打了电话,警局的同事即刻出警,时间又是凌晨,现场保护的比较好。
“Omega女性,已经检查不到生命体征,身上有多处淤青,刚刚问过几个围观群众,说她就是这栋楼的住户,晚上还和自己的丈夫吵了一顿。”一边的同事在给邱入世介绍情况,“邱队您看您有什么指示。”
“把相关人员都带到警局问一下情况,现场保护好别让附近看热闹的居民破坏了,”邱入世蹲下看了眼尸体,又抬头看了眼台阶。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同事把人带回去仔细审一审。
问了一上午得到的信息也不多,只是确认了最后一个见过这位Omega女性的是她的丈夫,两个人因为家里的琐事吵了一架,然后妻子就离家出走了。不过这也只是丈夫那边的一家之言,听邻居说,丈夫经常殴打妻子,也总是把妻子赶出家门。
就在邱入世头疼的时候,警局门口又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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