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下一秒, 时良听到身后床垫下陷的声音。
宋屿贴着时良后背躺下来, 拥住了他。
时良身体比他叛逆的想法诚实,在宋屿躺下来的那一刻就往宋主席怀里挤, 两具身体贴合在一起。
不可避免地碰到【已删——】
.......
“继续动?”宋屿低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时良僵着脖颈。
不敢动不敢动。
这他妈谁敢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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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时良有多高兴, 也不见得。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恢复了平时的状态,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但宋屿和他朝夕相处, 总能敏锐地察觉出他日常行为中透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积极。
能怎么办呢?宋屿金丝镶边眼镜后的双眼晦涩莫名, 视线落在了黑板上方咔哒咔哒跳动的时钟上。
这是预料之外的事。宋屿本没打算让时良恢复正常, 他情愿时良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只能依靠他。
其实这个想法很好实现。
只消宋屿动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就像处理身在国外的闻秦那样,就可以将闻家和时良之间才建立起的薄脆的信任击碎,将时良轻而易举地绑在他身边。
思维越来越偏, 有撞向心底那根红线的趋势。
好在下课铃及时响起,任课老师收拾教具走出教室,安静的教室内开始吵闹,宋屿顷刻收拢思绪。
这跟闻秦有什么区别。
宋屿虽然跟闻秦是一类人,却不屑于用闻秦的手段。比起满足自己的私欲,宋屿更想时良没有任何顾虑地活着。
时良还不知道自己alpha男朋友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日子逼近一诊,时良还在为背不完的知识点发愁,连宋主席给他的那沓试卷也没写完,每张只挑着会的选择题部分写了。
南实的秋天似乎特别短暂,或者是时良怕冷,在别人还在穿着一件外套的时候,他就已经裹上了羽绒服。
里面穿着宋屿的校服,外面的羽绒服又长又厚。
长是长了点,但是是真的暖和。
就是每每晚自习下课,宋屿拉着他的时候,时良总感觉宋屿拉着的是一只瑞士卷,还他妈是那种倒了都不知道扶哪头的瑞士卷。
时良把这个想法告诉宋屿的时候,宋屿定定看了他半晌,才慢吞吞的:“……”
时良登时感觉宋主席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恼羞成怒地咬了宋屿一口。
宋屿颈侧又添了枚新鲜的牙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撩起眼皮颇纵容地看着时良翘起细细扎着他的小揪揪。
啧,不疼?
时良叼着那块儿肉,抬起眼看到了颤动的喉结。
他哪儿知道宋屿不仅不疼,甚至还想把他压在床上,换个地方咬。
于是时良伸出热热的舌尖,力道不轻不重地舔了下。
酥痒的触感让宋屿闷哼了声,时良感觉宋主席的呼吸重了几分,撒嘴就跑。
……可惜他穿太厚,动作比之前笨重不少,宋屿长臂一展,轻而易举就把他捉了回来。
“……”时良能屈能伸,秉着宋屿不会日他明天他又是一条好汉,讨饶:“我错了,宋主席……宋老师!”
宋屿不为所动地凝视着他,路灯从左侧斜射过来撒了满肩,脸上的五官却被衬得无比深邃柔和。
“想跑?”宋屿无情地说,“跑得掉?”
“宋山与,哥,你是我哥行吗。”时良被拎起来可怜兮兮地说,双手合十:“放过我。”
“不是。”宋屿铁石心肠,仗着身高优势一路像拎小鸡崽子似地拎着时良,“我不是你哥。”
“那、那你想什么,”时良忽然停止了扑腾,凑近宋屿:“老公?”
时良的脸徒然放大,浅色的瞳仁里漾起亲昵的调笑。宋屿眼神幽深,将他放下来,捏住了他的下巴:“再叫一声,放过你。”
“喜欢听这个啊宋主席?”时良表情微动,眉眼愈发动人精致,撩拨人心弦,“早说嘛。”
老公。
这两个字消失在贴合在一起的唇瓣之间,与粘重的水声和交缠在一起的炙热呼吸混在一起,化作了狎昵的轻笑。
十一月和十二月黏黏糊糊地从指缝间溜走,很快就到了一诊的日子。
一诊的流程都严格按高考的流程走,考前时良将所有的知识点都过了一遍,考试的时候很顺畅,第一次头脑清醒地觉得不用睡过去的两个小时,也没有那么煎熬。
状态很好,考出来的成绩不会差到哪儿去。
时良出考场的时候提前交卷的宋屿正在考场外等着,斯斯文文的模样,即便吸引不少Omega和beta顿足,眼神也冷冽得让人不禁怀疑是这个天气冷,还是他的眼神更冷些。
但看见时良的瞬间,宋屿眼里的冰化了点,将手里还暖和的奶茶递给他。
时良:“?”你还来得及去买奶茶吗?
“小爸路过,送过来的。”宋屿看懂他的心思,淡声说,“只有一杯。”
宋屿不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只有时良喜欢,就像之前的蛋糕,和他要求宋屿买给他越甜越好的糖一样。
时良眉眼捎上了明显的笑意,嘬了口奶茶,很甜。
从考场出来的同学越来越多,宋屿眼角余光瞥到时良唇上沾了点奶茶,忍住亲下去的冲动,抬手用拇指抹掉了。
温热一触即收,时良抬眼,正巧看到了宋屿收回手舔走了指尖的奶茶,喉尖上下一滚儿。
被时良抓了个正着,宋屿微翘起嘴角,露出深重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在说奶茶,还是指的其他:“很甜。”
时良咬住了吸管,微挑眉嗤了声。
变态。
第二天有个元旦晚会,这是每一届高三在学校参加的最后一个晚会,为了这个元旦晚会三个年级都筹备了很久。
时良和连鸿运几个无关人员只等着去礼堂。
礼堂是半开放式,前面打着灯光,后面有点黑。
时良有事耽搁来晚了点,宋屿从人群中一眼找到了他,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边说:“过来。”
于是时良便听话地跟着他走了。
连鸿运和小郭同学以及许高飞和林宜年一行四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俩走过来坐在他们身边:“……”
狗粮分成四份,不亏。
至少这次是四个人一起哭。
“你不负责这次晚会?”时良同样看了他们一眼,转头问宋屿。
宋屿简短道:“不用。”
晚会的一切事宜已经安排妥当,有几个部门一起盯着,只要不出问题,不需要宋屿亲自去盯。
中途有人过来发荧光棒和荧光棒棒糖,宋屿看了他一眼,把这个Omega吓了一跳。
“多拿几个。”宋屿说,“谢谢。”
Omega呐呐地:“哦、哦,不用谢,还有很多。”
Omega抓了一大把放时良手上,兔子似地蹿了。
时良:“……”
宋主席很吓人吗?
连鸿运可怜巴巴地拿着寥寥几个,又瞅了眼同样遭遇的小郭同学和那两个alpha,心里平衡了点。
校长照例在开始的时候吧啦吧啦了一大堆,等下面的学生都不耐烦了之后,晚会才正式开始。
但下面说话和打游戏的人仍旧不少,仔细看节目的人不多。
学生会的人和校长轮流拿话筒呵斥了几次之后不管用,于是校长让除了舞台上的灯光,全场的灯全给关掉,黑压压的。
“班主任注意看看谁在玩手机,”校长冷哼着说,“我倒要看看谁想来个开门红,新年第一天就被扣分。”
“操,太狗了。”
礼堂下的玩手机的各位边骂边手忙脚乱收手机,有点混乱。
时良靠在宋屿肩上半睁着眼昏昏欲睡,突然唇上被抵了个坚硬的东西,闻起来味道还挺酸甜。
垂眼一看,是只泛着荧光的棒棒糖。
“糖吃吗?”宋屿问。
时良将他手里的棒棒糖含进嘴里,嘴唇擦过宋屿的手指,荧光棍被他叼着。
宋屿在黑暗中捻了捻温软擦过的地方,没说话。
“我睡会儿,宋主席。”时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我好困。”
宋屿嗯了声。
时良靠在他怀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轻缓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宋屿耳里。
优质alpha的夜视能力一向很好,宋屿抬手捂住了时良的双耳低下头,目光从时良白净的额头爬到秀挺小巧的鼻尖,再滑到饱满的唇瓣。
他们似乎进入了一个异空间,礼堂的吵闹声仿若离他们很远,遥遥地传过来,连一起一伏的呼吸声都能轻易地将它盖过去。
这段时间时良长时间绷着神经,的确累极了,靠着宋屿就睡着了,连嘴里的棒棒糖什么时候被拿走都不知道。
12月最后一天倒计时,连鸿运转过来,大声地叫:“时哥——”
“他睡着了。”宋屿很快打断他,声音淡淡,“什么事?”
“……啊?”连鸿运愣住,才发现他时哥正被宋主席抱在怀里睡得昏天暗地,无语地转了回去。
礼堂吵成这样,这他妈也能睡着??
那那个在他身边吃棒棒糖叼着荧光棒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