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宋主席来说这玩意完全没用!
时良烦躁地把掌心翘起来的创可贴按了回去,揉了把柔软的金发纠结地跟着出去。
宋主席说背单词就背单词,其他的一概不谈。时良刚张嘴想说刚才的事就被他的眼神给堵回来了。
时良:“……”彳亍口巴。
但是——
让他学习是不可能的。
宋屿在他耳边讲知识点,声音放得缓慢,稍显清冷的声线却莫名的惑人,拿笔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青筋明显却并不隆结,好看至极。
只消一眼就吸走了时良的整个心绪,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早上梦里抚摸的那只手。
掌心温暖干燥,同样修长挺直。
时良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惊醒过来,下意识地瞄向宋屿。
不知道何时宋屿停了下来,正两指夹着笔不愠不怒地看着他:“回神了?”
时良心虚地垂耷着眼睑:“……嗯。”
“把它换了。”宋屿的视线从翘起边角的创可贴上扫过,笔在指尖转了一圈,丢给他几只新的。
——从刚才起时良就一直无意识地抠着这玩意。
时良蔫蔫地照做,抬起眼角发现对方还一直看着他。
薄薄的镜片挡住了他们视线的交汇,宋屿眼里的情绪给时良一种不切实感。
于是他视线下滑,落在了对方的锁骨处。
那里还残留着前几天单挑陆星然一群alpha时候落下的淤青,还有一道不明显的起伏。
“宋主席,”时良盯着他凹陷的锁骨窝琢磨了片刻,“我是真想追……”
“以后你会后悔,”宋屿打断他,看着他脑后的小揪揪,半晌抬手捏了捏,却说:“别追,好好学习。”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动作却非常亲昵。
完全没有说服力。
时良:“……”
敢情你是爱上了这小玩意了是吧?
“噢。”时良张嘴道,僵着脖子随着他捏。
学个屁。
但是剩下几天过去,等时良收到闻秦真的离开他家的消息时,除了补了几天课之外,进度条一点没动。
宋屿还真能忍住。
但时良不着急。他也知道危险,穿上宋屿的衣服就没脱下来,把会自主择偶的信息素给压在性腺里。
最后临走的时候,时良顺理成章地把沾满他信息素的外套还给了宋屿。
关上门之后宋屿在门口站了良久,手臂上搭着的校服外套甜香四溢。
他猛地抓紧外套,轻柔地放在鼻尖闻了又闻。
清甜的,白玫瑰。
+
宋屿的信息素被很好地收了起来,时良在他家这么久硬是没闻出端倪。
就算靠得很近,他身上也只有干净的洗衣粉味道和独特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但时良知道这并不是信息素。
这么能憋,就挺……变态的。
时良舔了舔唇瓣心想,却被一阵来电铃声唤回思绪。
来电备注让刚才的心情和涟漪消失得一干二净。
时良接起电话,语调有些沉凝:“妈?”
“回家了?”时芸的声音像风雨欲来前阴郁的天,每个字都沉重地劈头盖脸打在时良身上,“把你哥气回家,高兴了?”
时良蹙了蹙眉:“闻秦又告状了?”操。
“他是你哥,你给我放尊重点!”时芸非常不高兴,尖着嗓子叫道,“能不能别侮辱时这个姓!”
耳膜被尖锐的声音刺激得生疼,时良却没有拿开手机,吸了口气:“他不是。”
时芸消停了会儿,声音里又染上了哀求:“算妈妈求求你,让妈妈在家里还有一席之地吧。”
“把房子还给我。”时良冷静地说。
“你哥他……”
“我也没有其他容身之地。”
时芸这才吞吞吐吐答应下来。
打完这通电话,时良已经没法再去想其他的了。
每次和他妈通完电话,他都身心俱疲。
空旷的家里异常寂静。
良久,时良才从沙发上下来,一一检查家里的角落,徒手拆了好几个监控。
“闻秦,”时良平静地对着监控说,“我去你妈的。”
+
林宜年在医院呆了几天,打了石膏就出了院。
动手打人的那个人是高三的准高考生,于是这事儿双方父母都选择了私了。
就林宜年气不过。
这事儿是顾涟的追求者听说顾涟被人欺负搞出来的事,结果一边残了一个,另一边进了趟局子受了场教育,两边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林宜年越想越亏,越想越气。
真要深究下去,这事儿还得算到高二联名申请开空调,顾涟直接把请愿书交到校长那儿,导致申请开空调失败,还一波人挨批那会儿。
“妈的他们高三的不好好准备高考,还想着来找我们干架。”林宜年边写检讨边激情开麦,“要不是警察来得快,我还非得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怎么教?”许高飞站在一旁凉飕飕地说,“用拐杖还是用你没骨折的腿?”
六楼办公室门口站了一排刚打完架的学生,趴在走廊边叽叽喳喳地写检讨。
林宜年扬起拐杖威胁:“你闭嘴!”
“得了吧。”许高飞往旁一躲。
时良离他们alpha站得很远,盯着白纸,好半晌才抬笔开始写。
“哪个龟孙儿报的警,我日他八辈儿祖宗!”陆星然翻过身背抵着墙骂道,“还有那谁,新来的教导主任,我操。”
报警的龟孙儿和他们站着一条鸿沟的距离,没吭声。
早上新来的教导主任亲自把陆星然从班里提溜出来,陆疯狗见到他跟见到主人似地立马夹起尾巴,灰溜溜地跑过来写检讨,这会儿却背着教导主任骂得欢。
时良听他骂人,三两下写完检讨就交给了徐生。
“哟,还折起来,这么保密?”徐生放下保温杯拿起折成小方块的检讨书,打开之后气得血压直接飙升。
上面大喇喇写着:
“路过。”
“小兔崽子!”徐生咬牙切齿地拍桌,“你给我回来!”怎么这么不要脸!
然而时良早就跑远了。并且,他在不要脸这方面一直都很可以。
alpha们看着时良扬长而去的背影,办公室内徐生的咆哮还震天响,却还是放了水,沉默了。
当Omega真好,他们也想当Omega!啊啊啊!
林宜年嚎完突然一收表情:“话说时大佬当时从哪儿冒出来的?”拎着棍子差点吓尿他。
“这你就问到点了。”许高飞一手狂写检讨一手对着空气指指点点,“他说他路过,结果跟咱们进了局子不说,什么都不解释,还他妈用我的手机给屿哥打电话,让屿哥来接他!靠,我都不敢叫屿哥来!”
林宜年迷茫抬头:“什么?!”还有这事?
许高飞:“结果屿哥还真过来把他接走了,让我孤零零地在那儿蹲墙角,你说气不气人?”只能他爸爸和小爸来接,回家差点挨一顿AO混打。
林宜年:“……”太惨了。
什么叫现世报?这不就来了。
许高飞继续哔哔:“我怎么感觉屿哥早就跟时良有一腿。”
“跟谁?”突然有道声音插进许高飞和林宜年中间。
他们两人转过头,发现宋主席正站在他们身后。
“继续。”宋屿说,漆黑的眸子里看不透情绪,“也让我听听。”
许高飞一噎,讨好道:“屿哥你咋来了?”
陆星然在那边冷呵了一声:“狗腿。”
“有事。”宋屿没理会陆星然,随即亲自为许高飞和林宜年解答,“我跟时良没关系,举手之劳罢了。”
许高飞:“哦。”谁信啊。
料到徐生会炸,时良很快就溜回了教室。
连鸿运看见他回来,好奇问:“你去哪儿了?”
连鸿运不知道那天的事,这两天时良也没联系他,相当于和他失联了好几天,一来教室还被老徐神神秘秘地叫走了。
时良:“办公室。”
“好吧。我刚听说咱们学校有人打架被警察叔叔抓住了,”连鸿运说,“隔壁班林宜年腿都被打断了!太猛了吧!”
“真的吗,”时良敷衍道,“这也太那个了叭。”
连鸿运:“……”
“我也刚知道,”连鸿运忽略掉他的敷衍继续说,“听说还有个Omega,这Omega得全校出名……啊……?”
他是说着说着就睁大双眼,瞪着时良:“卧槽,时哥,不会是你吧??不会吧不会吧!”
时良没觉得哪儿不对:“是我。”
“靠。”连鸿运咽了咽唾沫,支支吾吾地说:“时哥,你下手也忒狠了……吧……林宜年也……罪不致断腿……”
怎么就是他打的了?
“我路过罢了,”时良拒绝替alpha背锅,一口咬死,也不承认自己报的警,“他的腿不关我的事。我不干这行好多年。”
要是他动手哪儿只有断腿这么简单。
可惜他已经金盆洗手。
除了偶尔看看热闹过过瘾。
连鸿运眨巴眼:?
时哥在可惜啥?
宋屿没再跟许高飞和林宜年废话,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