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结巴 (耳可春)

　　这大概是许昭这么久以来，听过余楠，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他说不好话，能不说的就不说。
　　但还是向许昭解释了。
　　也许是因为今晚的夜色太好，也许是因为别的，许昭不知道。
　　许昭笑了一声，心情好了些，“我不是特地跟踪你的，我就想看看那女的是谁，本来都打算走了，谁让你又出来了。”
　　余楠拍拍手，站起身，“那你走吧。”
　　许昭尬笑了一声，“天都黑了，你让我跑回去啊？”
　　余楠目光淡淡的示意靠近大门不远处的自行车，“你车，不是，在那吗。”
　　许昭脸更尬了，他刚才躲得急，车都没藏起来。
　　他干脆否定道，“那不是我的车，我都没骑过自行车。”
　　余楠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没拆穿他，“那你，怎么来的。”
　　“打车啊。”许昭睁眼说瞎话。
　　余楠明白的点点头，“那你，再打回去。”
　　“这地方哪有车打啊。”许昭推着他往前走，转了个话题，“刚不是听那阿姨说让你买东西吗，我们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走。”
　　余楠边走边说，“让我买，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昭笑，“怎么没有，我关心同学不行啊？”
　　余楠没再理他，两个人走了没多久，在路口的一家超市里买了那些东西。
　　刚从超市出来，许昭就抢先拎过了东西。
　　余楠看着他的手，“你手，没事了？”
　　许昭示弱道，“我要说有事，你能不赶我走吗？”
　　“不能。”余楠说，“把东西，给我，你赶紧走。”
　　“不要。”许昭一手抄着口袋，一手拎着袋子往回去的路走。
　　余楠跟在他后面，“你快回去。”
　　许昭走得比余楠快，转过头，指着姚碧琪家的大门，“你要比我先到那，我就听你的。”
　　余楠直接无视了许昭无聊的游戏，许昭的话跟屁一样，放过就没了。
　　但他还是走得比平时快了点，到姚碧琪家的时候，许昭已经在那等着了。
　　他倚着墙，笑，“怎么这么慢，你输了啊，快敲门。”
　　“你要，干什么？”余楠问。
　　“我拜访同桌的邻居啊。”许昭无辜脸笑。
　　余楠语气有点放柔，像是为了安抚许昭，“别闹了。”
　　“谁闹了。”许昭环起了手臂笑。
　　余楠看着他，“骑上你，的车，先回去。”
　　“我说了那不是我的车。”许昭痞痞的笑，“你敲不敲门啊？不敲我敲了。”
　　“你……”余楠还没来得及拦住许昭，许昭已经敲了门，往里头喊，“阿姨，我们回来了。”
　　“来了。”有人在里头回应说。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了。
　　是之前那个女人，看到许昭明显楞了一下，“阿楠，这位是……”
　　余楠还没说话，就被许昭抢过了话，他笑的一脸好学生是模样，“阿姨你好，我是余楠的同学，许昭。刚才在超市碰上了，余楠同学买的东西有点多，我顺便替他拎过来。”
　　许昭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那女人笑笑，“那快进来吧，吃饭了吗同学？”
　　“还没呢，阿姨。”许昭说。
　　那女人说。“那正好，一起过来吃吧。”
　　许昭得逞的看了眼余楠，“那多不好意思啊，阿姨。”
　　“多大点事啊，快进来吧，外头冷，别冻着了。”
　　许昭也没多不好意思，顺势就跟着余楠进去了。
　　那女人叫崔明月，以前住在余楠家隔壁，跟余楠的妈妈徐金珠来往的多，关系也好。
　　在余楠家还没出事前就搬家了，后来听说余楠家出了事，接济过余楠好多次，那会儿余楠小，十二岁，父母的前后事都是崔明月帮着料理的。
　　余楠这人感情淡漠，但崔明月一向照顾他，所以余楠对她也不算全无感情，只是不大深。
　　余楠见木已成舟，小声提醒许昭说，“不要，乱说话。”
　　许昭笑，“又威胁我啊？”
　　余楠回道，“你就当，我在，威胁你。”
　　许昭倒难得没再跟他唱反调，“知道了，表面功夫我比你会做多了。”
　　崔明月招呼着许昭，“过来坐啊，许同学，阿楠你别愣着，同学来了也不知道招呼。”
　　“知道了。”余楠拉开了椅子，“坐。”
　　崔明月说，“你们先坐，我去叫碧琪。”
　　没一会儿，姚碧琪和崔明月从楼上下来了。
　　姚碧琪看到了许昭，好奇的问余楠，“阿楠哥哥，这是谁啊？”
　　崔明月回道，“这是你阿楠哥哥的同学，来玩的。”
　　“哦。”姚碧琪问许昭，“你叫什么啊？”
　　许昭使出了他杀遍少女无敌手的温柔微笑，“我叫许昭，小妹妹你叫什么？”
　　姚碧琪翻白眼，“我就比阿楠哥哥小一岁，不小了。”
　　许昭笑，“是吗。”
　　崔明月招呼着，“阿楠，吃饭，来许同学，吃菜。”
　　她夹了只鸡腿给余楠，又夹了只给许昭，笑着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阿楠带同学来玩呢，来许同学你多吃点，我们阿楠性子静，没什么说得来的朋友，你要多跟我们阿楠处处啊。”
　　许昭微笑，“肯定的阿姨，余楠平时对我可好了，他就是不爱说话，不过我喜欢说就行了。”
　　崔明月笑，“那好啊，他就是缺你这性格的朋友，没事要多过来玩。”
　　许昭乖巧笑，“一定的阿姨，您菜做得真好吃，我以前去宝应楼吃饭，那厨子都没您做的好吃，我以后肯定会经常来玩的。”
　　崔明月笑得眼角纹都出来，“这孩子真会说话……”
　　余楠夹了生菜放许昭的碗里，“多吃点。”
　　他的语气比平时重了点，许昭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是想让他少说话。
　　他笑笑，“谢谢余楠同学。”
　　正吃着饭，崔明月去接了个电话，她一走，余楠就不憋话了，看着许昭，“你是不是，话太多了。”
　　“多吗？”许昭无辜笑，“我觉得不多啊。”
　　余楠没再说话，吃着饭，只想着吃完就可以走了。
　　姚碧琪在一旁忽然说，“我知道你，许昭。刚才我妈妈在，我没拆穿你。”
　　许昭勾勾嘴角，“你认识我？”
　　姚碧琪夹了块肉，“听过，但不认识。不过，你跟他们说的不一样。”
　　许昭问，“什么不一样？”
　　“他们说你这个人脾气大，很凶特别狠，生起气来还会打人，总之看到你，要绕道走。”
　　许昭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们说得没错啊，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过那是对他们，对你，我可不会这样。”
　　姚碧琪疑惑，“为什么？”
　　许昭瞥了眼旁边不动声色的余楠，笑说，“你可是余楠的小妹妹，我怎么会这样对你呢？”
　　姚碧琪笑了一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你看我阿楠哥哥都不大愿意理你。”
　　许昭夹了块鸡腿放她碗里，“是啊，所以小妹妹，你得帮许昭哥哥。”
　　“你什么时候成我哥哥了？”
　　“你叫他哥哥，我比他大，你当然也得叫我哥哥。”
　　姚碧琪没再注重这个细节，直接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许昭温柔一笑，“以后你叫余楠哥哥出来的时候，也得叫上许昭哥哥。”


第18章 第十八章
　　姚碧琪皱眉，“可是我很少叫阿楠哥哥出来玩的。”
　　许昭微笑，“没关系的。”
　　姚碧琪问，“你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叫他？”
　　许昭心想，还不是怕你这个青梅竹马胜过他这个近水楼台。
　　许昭笑，“行不行啊，小妹妹？”
　　姚碧琪想了想，觉得以后多一个人一起也无所谓，而且这个许昭看起来人也还挺好的，她索性就答应了。
　　“行吧。”
　　许昭笑得脸都酸了，又夹了只鸡腿放她碗里，“真乖，来，多吃点。”
　　余楠“啪”放下了筷子，“你聊，够了没？”
　　许昭看他，低头笑了一声，“你怎么了，吃醋啊？”
　　余楠站起身，对着姚碧琪说，“碧琪，告诉阿姨，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
　　说完就要往外走。
　　许昭也跟着他走，在他身后问，“改天是哪天啊，告诉我，我也来。”
　　“关你，什么事。”余楠表情不大好。
　　许昭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有点冷，他揉了揉脸颊，“脸都他妈的笑酸了。”
　　“咎由自取。”余楠冷冷的说了句。
　　许昭歪头看旁边的余楠，“你真吃醋了？吃我的还是她的？”
　　余楠突然停下了脚步，头一次带了点讽刺的说，“你想听，什么，想让我说，吃你的醋？好，那我告，诉你，不可能。”
　　许昭脸也有点阴了，他头一次这么被人甩脸子，“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点。”
　　“你聋了？”余楠继续讽刺，“字面意思，听不懂？”
　　许昭脾气不好，余楠虽然经常怼他，但从来都不是过心的，语气基本上都是淡淡的，水过无澜。
　　所以许昭也向来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