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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 完结+番外 (绿山)


  真像啊,这半道出轨凑成的夫妻两人,疯到一路了。
  宋野枝:“嗯,十五之前。到时,您不去,那么,就换我去了。”
  挂断。
  有些累,有些轻松。
  病历被他揉皱了,他的人生却被一些东西熨平了,服帖了,伸展开了。
  历来,空气中那些细小的,硌人的,密密麻麻的疙瘩,碾磨作尘,沾着湿水,升腾的,坠下的,不知所踪了。
  易青巍失约,凌晨两点才摸黑到家。
  携着一身寒气,易青巍先去浴室草草冲了个热水澡。把自己捂暖了,他才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到宋野枝手边。
  宋野枝动了动:“来了?”
  “被我吵醒了?”
  宋野枝缩进他怀里:“一直没睡实。”
  “怎么呢,睡晚了?”易青巍问了,又捂他的嘴,“好了,不说,趁着困意继续睡吧宝。”
  宋野枝还是说了,被手掌挡着,没听清。易青巍实在好奇,松开,让他再重复一遍。
  “我还是喜欢,那套复式。”宋野枝说。
  想起自己小时候坐在晚饭的桌上,遇着爱的那道菜,困极了,打着盹儿也得咽干净,易青巍倏而笑了:“好,好。”
  “宋聆语不来了。”宋野枝忽然说,“不管他来,或不来,小叔,我们的家都得慢慢造,得全挑好的、喜欢的,往里搬放。我们不要将就,我们只要那个,好不好。”
  宋野枝头抵着他的颈窝,抱着他的腰,捆得很紧。
  “好。”易青巍顿了很久,说。
  他刚从浴室里出来,水擦干了,身体依旧是润的。宋野枝拥着他,像拥着一团雾。那日山顶上,太阳底下,经久不散的雾。
  满足与充实,在黑暗里,暖烘烘的黑暗里,忽地胀满了宋野枝的短窄的心口。
  漫长的,短暂的,这几秒,宋野枝神思恍惚。他好想,无比想,成为掌管世界的神灵,让时间出差错,永远停在这一刻。
  他听着易青巍蓬勃的心跳,感受他轻微起伏的胸膛,摸他后背坚硬的骨头,又反悔——
  算了,没关系,继续过下去吧。
  他要和他一起变老。
  “小叔,明天我有假,中午在医院等我,我们吃排骨汤。”


第80章 她的婚礼
  立春时,宋野枝到三亚把宋英军和陶国生一家接回北京,剩沈家和易家一起过元宵,在这栋房子里吃最后一顿晚饭。
  赵欢与辞了广州的工作,游手好闲,偷了几个月的懒。符恪一向惯她,沈锦云不得不唠叨两句敲人警钟,让她落实一下在北京的岗。
  易槿和李乃域年后没回过公司,当了小半月的甩手掌柜,向赵欢与探出橄榄枝:“小欢与,来我这儿,业务去年也做熟了是不是,表现还挺好。”
  赵欢与贪闲图乐,含糊道:“年后再看吧。”
  殊不知,早已处在年后了。
  初四上班,十五又从北京赶来过节的沈乐皆刚入门口,听见这话,问:“看什么?”
  “逼我就业。”
  沈乐皆低头换鞋:“就什么业,安生休息,什么时候有劲儿了,再什么时候琢磨这档事儿,不晚。”
  赵欢与浪荡一圈,最后还是归在北京,整日待自己眼皮子底下,沈乐皆求之不得。
  “听沈厅的。”
  赵欢与朝众人弹一下舌,起身去端菜盛饭了。
  沈锦云没胡子,只瞪眼:“安生休息,下半辈子你养她得了。”
  沈乐皆一笑,符恪攘丈夫一把:“有什么不行。”转头对儿子说,“我也出一份力。”
  饭桌上氛围好,符恪试探几下,盘问起霍达的个人情况和家庭背景。易槿垂着头只吃饭不说话,唯恐引火烧身。沈乐皆就更安静了,菜没夹几筷,饭含嘴里也不见嚼。
  “听起来都不错,你和他发展到哪步了?”
  今天宋野枝和易青巍不在,少了帮腔的和插科打诨的,符恪指望着能问出几个踏实答案来。
  赵欢与确实没法儿了,坦白:“红本儿,拿了。”
  符恪和沈锦云猛地一放碗,可惜气势卡半截,被突然吭声的沈乐皆堵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不知道,没打算。”
  “我帮你们打算,我来给你俩办。”
  沈乐皆气定神闲坐在赵欢与对面,太远了。
  他在她的目光下,开始认真吃饭。不过三秒,赵欢与一同低头,数碗里的米粒,刚才理亏和瑟缩的样儿烟消云散,成了厚冰湖面下,一颗无言沉底的石子。
  那么重,沉下去,就没有再能浮上来的理了。
  “好,前两年哥哥的婚礼我也操持不少,算还我的情。”赵欢与面朝碗,笑着说。
  十几年的执念,不知所以地崩出裂痕,赵欢与勾出浅笑时,破了。
  在座的人不知道这俩人一来一往的,怎么就把婚礼的事儿定下了。赵欢与抬头安抚符恪和沈锦云,说:“没事儿,舅舅舅妈,我妈知道,她见了霍达就给拍板儿了,说可嫁。”
  之后,赵欢与起了头,草草论起来,婚礼该如何办。
  符恪和沈锦云娶过一次儿媳妇,有了经验,老练不少,讲得头头是道。但娶媳妇儿和嫁闺女总归不一样,赵欢与问沈乐皆:“哥,到时候走红毯,是舅舅牵我,还是你牵我。”
  沈乐皆不说话。
  沈锦云争道:“得我牵。我这辈子就只有一次牵着闺女托付到女婿手里的机会,你哥他想牵就自己生,来得及。”
  赵欢与笑成月牙眼:“行,舅舅牵,明里暗里还催生了。”
  请哪方客,做哪款婚纱,选哪套婚房。
  赵欢与一一问清楚,倒没了沈乐皆的事儿,大家七嘴八舌献策,把礼的流程都说齐全了。
  笑得脸酸,赵欢与任由他们继续热烈地谈,信马由缰地想,自己先退桌去洗脸了。
  她上三楼,自己套间里的洗手间。
  用习惯了,就换不了。
  洗手池的瓷面过滑,赵欢与手心撑了几次,撑不住。她弯着腰,脸埋进水里去。水柱打进池里的声音在耳边持续炸开,放大几百倍,她暂时从失去呼吸、视觉、听感的这一段里,这无比贫瘠,无比喧闹的一段里,获取到宁静。
  有人从背后搂她,拉出她,拧闭水龙头。
  “你在干什么。”
  赵欢与再次打滑,磕着手肘,一秒浮起红印。以指做梳,她把额前的湿发捋到脑后去,不看人,只盯镜中的自己,懒懒地:“我说了,洗脸啊。你呢,你干什么。”
  沈乐皆不看镜,就看她,不借介质地看她。
  “太久,我来找你。”
  “我饱了,收桌的时候别留我的碗。”
  赵欢与说完,沈乐皆定定的。
  她转头,轻轻问:“还不走?”
  不断有水珠流过她的脸颊,沈乐皆的眼神却是静态的,问:“你怎么不笑了。”
  “水,凉的,冻着了。”
  “我来单独找你商讨,刚才说漏一项。”
  “什么?”
  “日子,你想定哪天?”
  霍达喜欢哪天,我定哪天。
  这是赵欢与喉口的话。
  “哥,我到底,是靠什么撑着,喜欢你那么多年的啊。是我的罪,还是你的罪啊?”
  这是赵欢与心口的话。挤赢了,就问了出来。
  沈乐皆蹙眉。刚才,饭桌上的全程,就一直隐隐蹙着,没平展过。
  赵欢与的食指摸上他的眉心,水珠从指间过到他眉间,走岔了路,流去鼻梁侧边,路过唇角,像泪。
  “这儿,什么时候有的纹?”赵欢与仰脖,抬下巴,歪着脑,问。
  “老了,今年就三十了。”沈乐皆声音柔柔的,掺着沙,哑哑的,很脆弱。
  听到这条声音,说这句话,今天第一次,热潮一样的泪,涌进赵欢与的眼眶。
  手指缓缓划,手臂垂下来,揽上了后颈。
  赵欢与抱紧了沈乐皆。
  像妹妹拥着哥哥,也像情人倚靠情人。
  触觉才被惊动,嗅觉未传到神经末梢,赵欢与就记起了沈乐皆的味道。从小到大她缩他怀里嗅这个味道,他独有的,她爱惨了。很多年没能离这么近,她还以为她忘了。
  “哥,大白死了。那年,我去北京,参加你的婚礼,室友看它脏,把它丢进洗衣机,搅成一堆棉絮,拍成一张照片,编辑成一条彩信,发给我。”赵欢与说,“其实它不脏,是太旧了。我平时,连手洗都不敢用力。”
  “你当时就为这个哭的。”
  “你看见我哭了?”
  “看见了,吻完新娘,看见了。”
  “哦,那不是,那时候,我在想......”
  “想什么?”
  他搂上她的腰,抓紧,固牢,像一截铁。
  “想,我到底,是靠什么撑着,喜欢你那么多年的。”
  还没想明白,就是还喜欢。
  她的湿,染他的衣襟,成深色。
  赵欢与想不通,沈乐皆也不替她想。就真成了一个问题,没有答案,不解之谜。
  赵欢与又想:“哥哥,如果我早些,不是19岁,是14岁,就敢坦诚说爱你,坦诚这爱,是和常人不同的爱,扭曲的爱,变态的爱。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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