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晨注意到了,把我拉出教室,问我怎么把蝴蝶结送给袁紫衣了。
“我以为你要送给陈果果。”
我中午没睡饱,晕乎乎地被他拽出来,看着他说:“陈果果头上不是有一个了吗?”
“……”温晨瞪着我,“可我跟陈果果说了你买了一个紫色的蝴蝶结送给她。”
温晨这个大嘴巴,我没有办法,就说:“那你放学再陪我去买一个吧,刚好明天周末,我去少年宫上课时拿给她。”
下周学校要举办运动会,老秦叫我去办公室拿表格。他说让我鼓励我们班同学多多参赛,办公室里另一位老师问他:“你们班这个小班长要报什么项目啊?”
老秦拿起镜布擦眼镜,笑眯眯地看着我,“听见没有,问你话呢。”
……我什么项目都不想参加。
沐浴着办公室几位老师慈爱的目光,我捏着手里的表格,干巴巴地说:“我可能要回去跟班里同学商量一下。”
“对了,”老秦一拍手,“好好商量,争取给咱们班多拿几个奖状回来。”
从办公室里出来,我在回教学楼的路上碰到了何安瑭,何安瑭提着两捆用尼龙绳系着的书,我问他要不要帮忙。
“不用。”
何安瑭拒绝了我的好意,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表格,“你们班才开始填吗。”
“对啊,老秦做什么都很拖沓的。”
我跟他并排往教室走,嘴里抱怨着:“周五下午才给我,明天都放假了,谁还有心情填表。”
何安瑭正色道:“事关集体荣誉,大家会积极报名的。”
“但愿吧……”我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表格甩得哗哗响。路上碰到了几个其他班的班长,他们围过来看了看表格。
我惊讶极了,说我们老秦居然不是最后一个下通知的老师。
6班的班长耸肩,“知足吧你,我们老班给我下了死令,让我必须给他把参加项目的人都拉满。”
“噗……那你也太惨了。”
我停下脚步跟他们聊了一会儿,上课铃快响了才往自己的教室走,何安瑭一直站在前面等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追上他,问他怎么不一起聊天。
他等我走到他旁边了才开始往前走,神色有些冷淡地说:“不熟。”
啊,我有些懊恼地垂下脑袋,心想我才跟何安瑭认识多久,都快忘记人家是个高冷酷哥的形象了。
我拿着运动会报名的表格回去,温晨帮我一起发,他手里举着一张表格,站在讲台上喊:“都快来报名啊!现在报名的同学可以获得温晨哥哥香吻一枚!”
座下的同学哈哈大笑,整齐地发出一旁唏嘘声。
温晨一拍桌子,指了指站在边上傻笑地我:“实在不行让程月光弟弟给一个香吻也行。”
体委很给面子地举起手来:“来来来,那我肯定要报名了,程月光弟弟来亲我!”
班里的男生又开始闹,女生也吵,我拿起黑板擦敲了敲黑板,“行了行了,小心年级主任等会儿过来。”
大家都对班级荣誉没什么概念,但他们对运动会很感兴趣,温晨说到时候每个班还要选啦啦队,坐在第一排的女生就问:“啦啦队也是班长选吗?那啦啦队操-谁教?班长吗?”
我连忙说:“想什么呢,我没有那个技能,要教也是你们温晨哥哥教。”
大家又开始笑,有个女生站起来,“那我报名啦啦队吧。”
花一节自习课的时间解决了运动会报名的问题,回到座位上以后袁紫衣也问我要了一张报名表。
她说她想参加女生长跑。
这个项目我们班刚好空缺,我皱着眉头问她:“可是要跑八百米啊,你受得了吗?”
“没事,”袁紫衣说:“总得有人跑啊。”
我自己也报了一个接力赛跑,因此对袁紫衣灿然一笑,“那我们一起加油,运动会那天请你喝饮料。”
第17章 玉树临风美少年
对于我要去参加校运动会这件事,我妈很不放心,一直问我安不安全。
唐时刚好在我家吃饭,闻言嗤笑一声,说:“放心吧阿姨,很安全的。再说了,多运动才会长个子。”
“也是……”我妈看向我,夹了一筷子莴苣菜给我,“多吃点青菜长个子。”
我夹了一块莴苣放进嘴里,唐时往我碗里丢了一个丸子,让我明天上完课在少年宫门口等他。
我妈警觉地立起耳朵,问唐时要带我去干嘛。
唐时从小就很不乖,是老师家长眼里的刺头,我妈一直觉得唐时会把我带坏,可她找不到证据。
唐时说:“我下周要代表学校出去参加演讲比赛,让月光陪我去学校拿点材料。”
!!!
“演讲比赛?”
我妈一边嫌弃唐时是个刺头,一边又不得不承认唐时在有些方面确实很优秀。她放下筷子,问唐时是什么比赛,参加的人多吗,我不能去吗。
唐时半是认真半是敷衍地回答了我妈,说:“就是一个省级的比赛,等他高二就可以参加了。”
“听到没有,”我妈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我一脚,“好好学习,要跟上你唐时哥哥的步子才行。”
我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莴苣菜,“……哦。”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唐时,他想干嘛就干嘛,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不用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
我低头扒掉碗里的莴苣菜,把饭碗一推告诉我妈我吃饱了。
“才吃了这么点饭,猫食儿吗。”
我妈给我舀了一碗汤,“来,把汤喝了,炖汤的老母鸡是我特地找人买的,你多喝一点,有营养。”
怕冷落了唐时,我妈也给唐时盛了一碗,“唐时也喝一点。”
唐时看了那碗汤一眼,没说话,端起来直接喝了。
我妈见状也催促我赶紧喝,鸡汤上面扶着一层清亮亮的油,我真的没什么胃口,但我的反抗向来是无用功,只能捏着勺子一口一口地把汤喝完。
吃完饭我让唐时陪我去出去买点东西,我妈问我什么东西非要现在买,“早干嘛去了,非得天黑了才出去。”
我爸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让他去,刚好消消食。”
我妈还想说什么,我爸有些无奈地说:“好了,老婆,这么大个儿子丢不了。”
他摞好碗筷,走到门口的衣架旁拿下外套找钱夹,抽了几张钱塞给我和唐时,“去吧,别玩太晚,不准乱吃东西。”
我妈坐在餐桌后嚷嚷:“喷点儿花露水再走啊!”
从家里出来,我拉着唐时往步行街相反的方向走。
他停下脚步,问我去哪儿。
我兴冲冲地告诉他,中心公园今晚有杂技表演。
下午放学我跟温晨去步行街玩,有几个人在发传单,说今晚有杂技表演,门票只要二十块。
我跟温晨约好了晚上在公园门口碰面,可我不想自己去,就拉上了唐时。
“杂耍?”
唐时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语,“你几岁了?”
“去看看吧,”我拉着他的手臂往前走,“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去马戏团看表演,台上的人嘴里喷火,把我吓哭了。”
“嗯,”唐时任由我拉着他走,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当然记得,你还尿裤子了。”
“……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打死不肯承认,说他可能是记错了。
到了中心公园门口我探头探脑地寻找温晨,温晨没找到,倒是看到了祁乐他们。
他们一群有男有女,见了我们主动过来打招呼。
祁乐的胳膊被一个女生挽着,看了唐时一眼,问他:“你不是说不过来吗?”
唐时瞥了我一眼,懒洋洋地说:“没办法,家里有个长不大的弟弟非要过来看。”
“哈哈哈哈哈,”祁乐笑起来,很热情地搂住我的脖子,“既然来了就一起过去吧。”
我摇头,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我还要等我同学。”
祁乐有些揶揄地挑了挑眉,问我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当然是男同学了——我刚要说话,背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程月光!你真的在啊!”
???
我扭头,看到陈果果朝我们这边小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生。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没穿校服的陈果果,她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脚上蹬着凉鞋,细白的小腿裸露在外面。
她先跑到我面前,又对着身后招手:“闫鹤,快来呀。”
闫鹤?我连忙抬头看唐时,唐时听到闫鹤的名字没什么反应,依旧是垂着眼睛一副对什么都不敢兴趣的样子。我又看向祁乐,见祁乐正朝唐时挤眉弄眼,无奈妾有意郎无情,任他五官怎么抽筋唐时都做出任何反应。
闫鹤端着两杯奶茶慢吞吞地走过来,陈果果拉着他给我介绍,“这是闫鹤,高三的学长,我们俩住一个小区。”
她看着我,浓密的睫毛像两排小梳子,轻轻扑闪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温晨告诉我你今晚要来玩,我自己一个人不敢过来,就叫上他一起了。”
好一个温晨!看着浓眉大眼的怎么就叛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