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檐点点头,将盘子里剩下的几块水果送到嘴里,赞同谢识的想法。
“而且我觉得,结局也很完美。”谢识得到他的认同之后继续说。
虽然最后的结局不是圆满的,但是他认为故事讲到这里已经足够了,一个人只能陪另一个人走到力所能及的地方。
徐初檐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觉得,最后Elio坐在火炉之前在想什么?”
“也许是在告别吧,你觉得呢?”谢识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说:“你今天在车上放的歌,就是这部电影里的吧?”
“嗯。”徐初檐点点头,将遥控器放在旁边,若有所思的说:“我想他是在回忆那个夏天吧,和那句歌词一样‘如今我的河床已然干涸,此后,再也不见如你一般的人’。”
谢识点点头,千丝万绪堆积在胸口,这个夏天对于Elio来说漫长又短暂。
又坐了一会儿,放在客厅的几盆花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沙发上的两个人谁都没有离开。谢识坐了一会儿之后准备起身,转头就发现徐初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身上还披着毛毯,徐初檐的眼睛并不锋利,只是看人的时候带了些疏离感。现在闭上了眼睛,整张脸就是柔和的。
谢识还没有见过睡着了的徐初檐,他眼底浮出一片笑意,犹豫了很久,最后轻手轻脚地单膝跪在旁边,慢慢地往对方的嘴唇探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鬼使神差,距离不到几厘米的时候,谢识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什么,刚准备移开徐初檐就已经缓缓地睁开眼,定定地看着自己。
“......!”谢识猛地起身,却被徐初檐突然大力的扯过去。上下一扭转,就被对方按在了身下。
徐初檐还没有适应光亮,眼睛轻轻眯着,视线定在谢识的脸上,没有说话。对视了很久之后,他朝谢识倾了身子,微凉的嘴唇覆在谢识双唇上。
谢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闭着眼睛,接受着他的吻。
这个吻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好几分钟,就到谢识忍不住喘/息出声,徐初檐才慢慢放开他。
也许是电影、也许是花香、也许是夜色,谢识感觉到这个亲吻和往日的不同。
都是快要三十岁的人,即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谢识也能够在这微妙的气氛里,感受到徐初檐汹涌的爱意。
“可以吗?”还没等谢识做好心理建设,徐初檐便提前开了口。声音是异于平常的干哑,听得谢识的耳根有些薄红。
谢识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徐初檐,也许连徐初檐都没有发现,当他看向谢识的时候,目光是柔的、是软的,像是冬日里琥珀色的湖泊。
谢识也是在这样的眼神里缴了械,轻轻地应了一声。
忘了是谁先开始的动作,徐初檐半阖着双眼,睫毛垂落扫在谢识的脸上。他的动作轻而柔,随着亲吻的动作,他的手慢慢地探入谢识的毛衣里,想要探索新的天地。
谢识随着他的动作身体微微后仰,浑身有些颤抖的露出他的喉结。
他的下颌在灯光下线条柔和,徐初檐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着他的喉结咬了下去。
谢识闷哼一声,紧紧地抱住徐初檐,他其实对这方面没有任何的经历也没有好奇,只是他不可抑制的,想要将面前的人抱得更紧一些。
赤/裸相对的时候,谢识眼前像是起了一层薄雾,他看着眼前神情隐忍的徐初檐,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披了一肩风雪的夜归人,终于找到了归宿。
不多时,客厅里响起断断续续的低吟,谢识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听到徐初檐慢慢说出那句歌词:
“Now my riverbed has dried,shall I find no other......”
以后都不会有如你一般的人。
谢识在混乱之中,终于理解了徐初檐所说的浪漫。
第46章 046
当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就很快地溜走。谢识感觉自己的假还没度过几天,就快到新年了。
和之前约定的一样,谢识准备带徐初檐回老家过年。两个地方离得并不远,收拾好行李之后就开车出发。
一路过去风景不断在谢识眼前划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紧张。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桔梗花,是徐初檐亲自挑的,包装朴素大气,确实很配费芳的气质。
原先在家里有些紧张的徐初檐现在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悠闲地看着前方。而旁边的谢识手里紧握着手里的花束,险些把包装给揉皱了。
“怎么了?”徐初檐握着方向盘,看了谢识一眼后笑了笑:“紧张吗?”
对于拜访自己母亲还要紧张这件事,谢识有些汗颜,摇摇头说:“没有。”
“是担心丑媳妇入不了婆婆的眼吗?”徐初檐饶有兴趣地看着前面,神情专注,说得话却又带着调侃,让谢识轻轻的拍了他一下。
见他缓和下来,徐初檐没再打趣,柔声安慰道:“没事,阿姨之前婚礼的时候就对我印象挺好的,不用担心。”
说到这儿,谢识觉得很奇妙。上一次徐初檐见到费芳的时候还是在婚礼上,那是演给大众的、演给媒体的假象。而这一次见费芳,却是实实在在地,用爱人的身份。
这也许就是他紧张的原因。
地方并不远,没过半小时就到了。工作了之后谢识想要给费芳换一个住处,但是她却怎么也不想换。于是谢识的老家还是在生他养他的地方,不远处甚至还有他上过的高中,远远望去整条街全是回忆。
费芳自从接受了治疗之后无论是身体还是脸色都好了很多,站在门口迎接两个人的到来,原本冷清的房子多了些人气。
“妈。”徐初檐将年货全部放在桌上,笑着喊了一声,将准备好的画递了过去。
这一声叫得自然,费芳也笑着应了一声,将东西放进里屋里,招呼两个人坐下。
房子特地的打扫过,还挂上了灯笼贴了窗花,费芳坐在沙发上,说:“一路过来顺利吗?没有遇到麻烦吧?”
“没有,很顺利。”徐初檐端正的坐在对面,笑得得体又温柔,他和谢识紧紧地靠在一起,看上去特别般配。
费芳点点头,说:“那就好,你们休息一会儿,晚饭马上就好。”
见她起身准备去厨房,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反应一致地站起身来说:“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费芳摆摆手,十分欣慰地看着两人说:“你们休息,饭马上就好。”
整个吃饭的过程和谢识想象地一样没有什么问题,费芳本来就是不太爱说话的人,吃饭的时候也只是问问生活上琐碎的小事,不把徐初檐当作电视里光鲜亮丽的影帝,而是像第二个儿子一样看待,再平常不过。
本来就是自己的家,谢识慢慢地也放松下来,喝了一口小酒,等到后来快结束的时候脸有些薄红。
费芳看着不由自主就依偎在徐初檐肩膀上的儿子,十分欣慰的笑了笑,将碟子里的鱼夹进徐初檐的碗里。对于这个影帝她其实一开始并不是十分满意,不是因为徐初檐有什么缺点,而正是因为太好了,她觉得不够真实。
谢识一家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她一直只希望谢识能够普普通通地过完这一生,能够给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填上最后一份温暖。
但是长久的相处下来,她自认为自己阅人无数,她能够从徐初檐的眼里看出对谢识的珍视。所以慢慢地,她也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家庭的新成员。
“他酒量一直都不太好,”她看着醉倒在徐初檐肩膀上的谢识,对徐初檐说:“以后还要请你多督促督促他。”
徐初檐侧头看了谢识一眼,将他的脑袋摆正了些防止滑下去,笑着摇头说:“不会,他想喝就喝,我可以在他旁边。”
他说得真诚,费芳也没再说什么,又聊了一会儿天,等到谢识完全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笑了笑:“这孩子小时候很活泼,有时候还很调皮,要不是从小成绩还不错,都不知道要被我打多少次了。”
说到这里,她眼底充满了笑意。徐初檐听到这儿也是点点头,回想起高中的谢识,确实是一个懒散又随行的少年。张扬又善良、肆意又洒脱。
“后来,家里遭遇了些事儿,他......也变了很多。”说到这里,费芳叹了一口气,又苦涩的笑了笑说:“不说这些,大过年的。”
“没事的妈,我都理解。”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徐初檐从小就失去了父母,虽然知道没人照料是什么感觉,但是像谢识这样的遭遇,他也没有办法用轻飘飘的一句“过去了”翻篇。
所有的温暖在一朝消失殆尽,而那个时候谢识才十八岁。
费芳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很幸运,他能够遇到你。我能看出来你们在一起很高兴,当然你们比我更明白,我相信你们会一直幸福。”
她笑盈盈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我们这边的习俗,金额不大,不求你们白头到老,只希望不留遗憾。”
现在的感情大多来去自由,开始一段感情结束一段感情,总在一念之间。
徐初檐也发现自己最开始和谢识建立关系时,也仅仅只在一念之间。只不过经过了长久的铺垫,最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