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谁啊?”
方满道:“……一个长得很好看但臭臭的变态。”
魏来:“……”
方满摇着蒲扇,晕乎乎地小树林里走。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方满走到湖边的停车场,看见了孔缺。
大热天的,方满穿着短袖大裤衩都觉得热,但孔缺依然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皮鞋,清凌凌地站在湖边,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方满。
好……好大一只,胖嘟嘟地裹在绒绒的月光里,但没有在视频里看起来那么丑。
孔缺心情稍复。
方满在离孔缺五米远的地方到了极限,再离孔缺近点,他就要把刚吃的烤肉全吐出来了。
方满心道不好,他从来没在孔缺身上闻到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如果硬要解读这味道意味着什么,大概是想杀了他吧。
孔缺微笑道:“我等了你十五分钟。”
方满道:“算快了,一闻见您内味儿,我就麻溜的来了。”
孔缺道:“走。”
方满奇怪道:“去哪?”
孔缺:“抽脂。”
方满:“!!!”
管子插进皮下,抽完脂之后所有的皮都会皱巴巴地叠在一起!
方满连连后退:“卧槽,我不去!!!我才胖了二十斤!”
孔缺步步紧逼:“已经很多了。”
方满道:“嗳,等等,我跟你说,老子长的不是肉!”
孔缺:“那是什么?”
方满挺起胸膛道:“十斤俏皮可爱,十斤成熟稳重。”
孔缺被气得脑袋疼,扯着嘴角道:“别挑战我的耐心。”
方满退无可退,一屁股坐车头上,嗷嗷道:“我都没嫌你臭,你嫌我胖!就你这样还要我殉情?!”
孔缺站到方满面前,“我臭?”
方满扑棱着大蒲扇,用力往孔缺那边扇风,将他身上的血气扇远,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您不臭,是我鼻子有问题,行了吧。啧,离我远点,我要晕倒了。”
孔缺道:“我不。”
孔缺拉方满手臂,拉了一下没拉动,用力再拉一下,还是没拉动。
方满身体稳如肥狗,心态坚如磐石。
孔缺笑容逐渐失控,“你……只胖了二十斤?”
方满咳了一声:“……嗨,二十斤多亿点点啦……”
孔缺:“……”
孔缺举起手杖,决定干脆将方满敲晕扛走。
方满嗷了一声,战术后仰,到处乱跑,时而呼哒哒地和孔缺你追我躲,时而像马里奥似的在各个车顶跑酷,走位无比灵活,姿态非常欠揍。
孔缺失血过多,精神状态也不稳定,被方满气得脑浆沸腾,眼前甚至出现了重影,举起手朝着方满身侧开了一枪。
嘭一声枪响,方满酒醒了不少,立刻就怂了,躲车屁股后面不肯露头,举白旗似的挥扇子,“孔缺!缺哥!别开枪别开枪,冷静,我减肥!我减肥超快,我保证,俩星期就瘦回北京吴彦祖!”
方满说完,等了半天也没听孔缺回应,小心翼翼地露出半边脸,便见孔缺单膝跪地,左手执杖,似乎想撑着站起来。
怎么突然就虚了?
难道是装的?
方满闻了闻,空气中的血气似乎淡了一些,挠了挠脑袋,鼓起勇气挪到孔缺面前,“……你怎么了?别碰瓷啊,我都没碰到你……”
不说还好,一说孔缺连手杖都握不住了,身子晃了晃,栽在了方满腿上。
方满一惊,下意识地扶住孔缺肩膀,入手湿乎乎一片,全是血。
方满:“……卧槽!”
方满平时看人流鼻血就犯晕,更别说是这种程度的血,扑通一声跪下了,颤颤巍巍地把满手的血蹭到孔缺裤子上,“……伤成这样跑来抓我去抽脂?你就特么离谱!!!”
方满趁着自己还没晕过去,先给李秘打了电话。
令人欣慰的是,李秘比他离谱的老板可靠得多,没等十分钟就带着人来了,方满撑到极限,目送孔缺被抬上担架,终于毫无负担地撅了过去。
方满一撅倒,孔缺在担架上坐了起来,推了推眼镜,露出变态而不失心机的微笑,“把他抬走。”
第25章 可可爱爱卡住脑袋
方满醒来时, 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类似于古代监牢一般的地方, 三面是墙,一面是森冷的钢条。
但环境比监牢要豪华得多,约八十平米的房间带一个厕所, 东边放床,西边放满了健身器材。
孔缺的意思很明显, 那就是把方满关在这里减肥。
方满往床上一瘫,抖着jio想孔缺怎么回事儿,同是霸道总裁, 别家总裁搞强制爱,他搞强制减肥。哎, 这逼格弄的。
方满转念一想,孔缺居然没绑他去抽脂,也太好了吧!
这就像一个人原本要抓你去吃咖喱味的屎, 没想到最后喂了屎味的咖喱,总体来说,事情还是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方满松了一口气, 环视一圈, 发现钢条与钢条的间隔还挺宽的, 他要是努力压缩自己一把,说不定就钻出去了。
方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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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缺躺在床上挂点滴, 李秘在一边捏着小手帕畏畏缩缩地劝:“孔先生, 您需要睡眠。您已经三天没休息了。”
孔缺中枪之后, 身体虚弱发起了高烧, 迫切需要睡眠来恢复,但疼痛让孔缺的精神非常亢奋,总有一根弦绷着,让他保持清醒。
孔缺微笑地望着虚空:“睡不着。”
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极其混沌地清醒着,似乎只有一枪崩掉自己的脑子才能获得平静。
李秘道:“那……吃点东西吧?您这样下去,说不定会猝死。”
孔缺笑道:“那不是更好。”
李秘:“……”他怎么忘了孔缺本就是一心求死的人。
李秘不知说什么好,孔缺靠在床头,无聊地看药水从输液瓶里一点一点滴下来。
李秘在一边陪着,想玩手机又不敢,干巴巴地杵着,忽听孔缺手机震了一下,顿时如听天籁,提醒道:“孔先生,您有微信。”
孔缺恹恹道:“你看。”
李秘点开孔缺微信,脸色古怪道:“孔先生,是方满。”
孔缺的视线从输液瓶上转移,眼里掺了点精气神,“他说什么?”
李秘古怪道:“他头卡在铁栏杆里了。”
孔缺:“……”
方满发了一段小视频,只见他脑袋伸出了栏杆,其余部分全部卡住,拔不出来就干脆平躺在地上,仰举着手机拍视频,“秘哥,哥,你在吗?我脑袋卡住了,没骗您,视频为证。”
孔缺心想,方满怎么管谁都叫哥,不要脸。
“小弟我盲目自信了,现在进退两难,非常尴尬……救救弟弟吧!你是我全部的希望!”
全部的希望?
孔缺转头,宛如冷血动物般盯着“全部的希望”李秘。
李秘捏着小手帕,擦了擦汗。
孔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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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满使劲儿拔头。
从小到大,他陷入这种困境不是第一次了。
大冬天的,在幼儿园聚众伸舌头舔铁栏杆,和几个小朋友一起被冻住,惊动了全幼儿园的老师。
上小学时,方满的脑袋卡进了家里楼梯栏杆,嗷嗷狂哭,警察老爸试图传授拔头小技巧,亲身示范,结果父子俩一起被卡在了楼梯上,沦为隔壁消防大队的笑柄。
初中,方满上课时钻进课桌桌洞吃零食,不幸卡住,但为了不闹出动静引起老师注意,硬是熬了半节课,等下课才在同学的帮助下重见天日。
方满,一个朴实无华的卡头小天才。
因此,方满拥有丰富的被卡头经验,被卡住时首先心态要保持稳定,自救失败不要哭,稳重地等待救援。
方满等啊等,等到了孔缺。
方满安详地平躺在地上,从他的角度看,孔缺的腿特别长。
方满:“……你怎么来了?”
孔缺没说话,他侧过身,当着方满的面毫无阻碍地穿过钢条之间的缝隙,轻轻松松地踏进了他的健身监狱房,与方满的卡头窘境形成残忍对比。
孔缺轻声道:“你是故意卡住头,引我过来吗?”
方满被孔缺的自恋程度震惊,“……hello?我叫的是李秘书,那不是您自个儿屁颠屁颠地过来看我笑话的么?”
孔缺:“……”
如果不是方满只能看见孔缺的腿,他就会发现孔缺不像是来看笑话的,他脸色惨白,瞳孔涣散,看起来全靠一口气吊着。
孔缺觉得整个房间都在以方满为中心旋转,而方满躺在地上的样子看起来像风暴中心一块无法撼动的床。
同时又像一片轻飘飘,软绵绵的。
方满以为孔缺是单纯地来看他笑话的,谁知道孔缺两腿一跨,居然直接坐上了他的肚子。
“……卧槽!”方满差点被一屁股坐漏气,咬牙道:“你干嘛?快起来,沉死了!”
孔缺不仅不起来,还向方满伸出了毒手,两只手到处乱rua,方满怕痒,扭来扭去,奈何脑袋被卡住,扭起来显得大只无助但淫荡。
方满意识到这一点以后顿时扭不起来了,一把抓住孔缺手腕,气急败坏道:“哎,不是,老子都两百斤了你还能对我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