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泉还不明白顾承泽的套路,以为顾承泽真在鼓励他八卦,于是说:“顾先生不是给宁修找了船医么?我今天看见啦,船医刚刚看完病出来,许先生就走到了船医身边问病情。我没听到许先生跟船医说了什么啦,我都是猜的……猜的。”
他好歹知道一点轻重,知道不能把昨晚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说出来。否则大家都知道许留给顾承泽戴绿帽子,顾承泽面子上不好过,也不会让他好过。
但八卦是藏不住的,尚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小姐妹,小姐妹总有跟自己金主分享的。分享来分享去,竟然成了一件心照不宣的八卦。
有个跟顾承泽对立的富二代立刻站出来,说:“不止吧?我怎么听说,昨晚那个姓宁的——叫什么来着,宁宁?——宁宁他还在许留的房间里睡了很久啊?许留,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一说出口,顾承泽、许留都变了脸色。与此事无关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想看两人当面对峙的大戏,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不关心的样子。
顾承泽和许留对视一眼,火花四射,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就在这安静的甲板上,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却是那故事的男主角,宁修。
宁修脸上是不自然的病态的红色,看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看着顾承泽,问:“顾先生,怎么了?”
他先看顾承泽,眼里也只有顾承泽。
顾承泽说:“你出来做什么?”
宁修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针也打完了……”
他瞥到顾承泽身边的位置被尚泉占着,咬了咬嘴唇,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顾承泽说:“很好,我们正在说你的事情呢。”
“我的什么事?”
“有人说,你昨晚去许留房里过夜了。”顾承泽只说了一个短短的句子,他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想到得到什么说法,都没有说。这是要靠宁修自己揣摩的事情。
宁修愣了一下,说:“这是什么闲话?我今早不是在顾先生床上醒来的么?”
只说真话,不说假话。这是宁修的看家本领。
跟顾承泽不太对付的那个富二代说:“可我怎么听说,你在许留房里呆到半夜,后来才回顾总房间里的呢?”
宁修调整了一下站姿,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变化。
宁修问:“证人在哪里?即便是法官断案,也需要证人证物。请证人站出来,与我当面对质。”
尚泉瑟缩了一下身体,他是绝不可能站出来的,他的小姐妹呢?会不会有喜欢搞事的小姐妹,把他背后八卦顾承泽的事情抖落出来?
所幸,没有。
顾承泽看着宁修义正言辞的样子,嘴角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宁修真的在许留房里呆过,证人不敢站出来,无非是怕得罪顾承泽。
竟是个狐假虎威的小玩意儿。
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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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主动
在游轮上,宁修一直显得有些虚弱。
顾承泽大发善心,竟然允许宁修在房里静养,后面几天都没让人见他。
有人调笑,说顾承泽金屋藏娇。
顾承泽便笑了笑,反问:“有那么娇吗?”
那人不知道顾承泽是个什么意思,于是没有说话。
顾承泽惯常不喜欢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此时却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不见得吧。”
宁修躲在房间里,这几天陪着顾承泽的都是尚泉。结合这件事情,众人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宁修该不是失宠了吧。
宁修对此毫不知情,住在套间里,整天看电视剧。他最近入坑了一个超长的美剧,补得差不多了。宁修一边看一边有点惆怅,不知道在自己死之前,这剧能不能完结。
顾承泽晚上还是会在套间里住,但尚泉也在。
宁修第一次看到尚泉也走进来的时候,蒙蔽了一下。
尚泉喊他:“哥哥好。”
宁修看向顾承泽,软软地喊:“顾先生好。”
顾承泽“嗯”了一声,也不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修跟别人不同,心里眼里只有他,顾承泽对这一点特别满意。
顾承泽对尚泉说:“洗澡去。”
尚泉听话地转身,却在顾承泽看不到的地方,对宁修挑衅地笑了一下。
宁修鼻子还堵着,抽了抽鼻子,声音跟哭了似的。
顾承泽说:“那天,你为什么去许留房里?”
宁修已经解释过一次了,但顾承泽要问,他只能说得更详细一些:“暴风雨来的急,我听到通知就在找您,耽搁了一会儿,暴风雨就变大了。后来我想着您应该回套间了,在门口听到……一些动静。愣了愣神,就被水手推到了别人房间里。”
宁修说完之后,又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鼻子。
顾承泽之前不知道还有这些细节,此刻听宁修说起来,神色莫辨,摸了摸宁修的脖子,说:“嗯,下次直接敲门。我不喜欢你在别人房里。”
下次……
宁修垂下眼帘,说:“好。”
尚泉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也带着暧昧的水气。尚泉说:“现在睡觉吗?”
顾承泽说:“你困了就去睡。”
尚泉看了看,躺到了主卧的床上。顾承泽第一次带他回房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睡的。
宁修看了看主卧的方向,表情有点委屈,有点羡慕。
顾承泽说:“吃醋了?”
宁修摇摇头说:“不敢。”
不敢吃,那就是吃了。
顾承泽说:“听话。”
宁修不自觉地嘟起嘴唇,然后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听话”,然后咬了一下下唇。
顾承泽笑了一下,没说话,洗澡去了。
洗完之后,顾承泽竟然爬进了宁修的被窝。
宁修措手不及,轻轻“啊”了一声。
顾承泽不满道:“怎么穿了衣服?”
宁修早就关了灯,黑暗里所有触感都很明显,于是立刻因为顾承泽的抚慰而起了反应。
考虑到套间里还有尚泉,宁修咬住嘴唇,细碎地哼。
顾承泽说:“叫出来,我想听。”
宁修说:“可是……可是主卧里……”
顾承泽说:“你想去主卧做?我不介意。”
说着,顾承泽搂住了宁修的腿弯,似乎是想把他抱起来。
宁修吓到了,连忙说:“不要……”
顾承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听话。
宁修有些为难,眼睛里水汪汪的,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轻轻地叫:“老公。”
宁修从来不会这样叫顾承泽,顾承泽自我意识太强,不喜欢一切人自我主张,也不喜欢被关系与责任所束缚。
但那天听到尚泉在床上叫“老公”,顾承泽竟然回应了。
宁修只是试了一下。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句竟然能让一向慢条斯理掌握主动权的顾承泽,一下子失去理智,野蛮地冲撞起来。
欲海浮沉里,宁修搂着顾承泽的脖子,一遍一遍地、带着哭腔喊:“老公,轻点儿……”
顾承泽像是没听到一般,动作愈发狠戾。
第二天一早,顾承泽已经不在套间里了。
尚泉在客厅里坐着等宁修,道:“你不是生病了吗?昨晚怎么做了那么久?”
语气夹枪带棒,宁修倒了一杯水,凉凉地掀了一下眼皮,说:“计时了?”
尚泉:“……”
宁修接着说:“好听么?听硬了么?”
尚泉脸都涨红了。
宁修看起来乖巧安静,尚泉却没想到他这么尖锐。
宁修笑了一下,说:“以后几天,还要多多指教啦。”
尚泉说:“你已经失宠了。顾承泽知道你跟许留搞在一起,他很生气,下船之后就会雪藏你。你嚣张不了多久!”
宁修仔细品味这几句话,觉得挺有意思。“他让你在隔壁房间旁听,你还意识不到吗?”
顾承泽生冷不忌,昨天带尚泉回来,却在宁修床上留宿,这是一个警告,警告尚泉不要有那些小心思,要“听话”。尚泉可能是脑子太笨了,现在还在做上位的美梦。
宁修从不进行智商扶贫,懒得跟尚泉分析利弊。
上位?宁修自己都在尘埃里,其他人总想着把他踩在脚下,还以为能得到什么吗?
宁修的表情太嘲讽了,以至于尚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一下子冲到宁修面前,想要掐宁修的脸。
宁修避了一下,尚泉摔在了地上。
顾承泽在这时候进来,看到一片狼藉,皱了皱眉头,说:“你们干什么?”
尚泉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顾承泽对宁修说:“争宠也不要用这种手段,注意你的言行。”
宁修:“……”
无语凝噎。
他是喜欢顾承泽,但也不是对顾承泽全盘接受。像这样自我意识太良好的发言,宁修竟然觉得有些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