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考试难吗?”臧白弯腰在地上拔了一根草,问道。
“不难,就是,考得有些难熬。”
“觉得煎熬,那就是还学得不够好。考英语了吗?”臧白又灌了一口酒。
“考了。”
“嗯。”
臧白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一口又一口地灌着酒。
江沂侧头看着他目光无神地看着远处,心里有点揪,但依旧不动声色。
“为什么知道缺考要处分,也不愿意考试?”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臧白的一句话,突然让四周变得很寂静……
半晌,臧白摇了摇手里的酒壶,又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胳膊撑在脑后,向后躺在草地上:“高考,是看分数,而不是处分。”
第17章
为什么呢?
为什么特意来找他?
臧白和呼格他们说了一下,他和江沂去趟市区的医院,晚上也不在这儿睡了。他酒壶里的酒已经都喝光了,又拿了一壶新的酒。然后坐进了江沂的车里。
苏枫他们是呼格的兄弟,而江沂严格意义上来说,只和他是最熟的。臧白第一眼看到江沂来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
车在一片荒漠上行驶着,天边逐渐染上土黄色……
“嗯~”后面都人难受地哼了一声,从座位上爬起来,后面的车窗被敲了敲。
“开门……呕……”
车停下来,后面的人打开车门,跳下去俯在路边狂吐。
仿佛要把胆汁吐出来似的,臧白的整张脸都很难看。吐过之后,不再那么犯恶心了,脚边却在退的时候踩到了石块儿。踉跄一下,就往前跌去。
腰间突然撑上了一股力量,将人拉回怀里。
“含在嘴里,不要喝。然后再吐掉。”身后的人将一瓶农夫山泉拧开盖子,送在人的嘴边。
“不要,难受。”臧白脸色还是不自然的白,闭着的眼皮下,鸦羽般的眼睫毛上沾着晶莹,紧紧皱着。他,又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像一个封闭的壳将自己禁锢在里面。真的……很令人心疼。
“只喝一口,把水吐掉就不难受了。乖。”江沂轻声道。臧白睁开眼睛,听话地喝了一口,冲了一下嘴巴,又吐掉。
温热的气息一直在自己的脖颈里,那一处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红色。怀里的人已然已经神志不清了,靠着他手上的力量才没有滑下去。江沂一弯腰,想把人扛在肩上,却在弯腰的一瞬间,改变了动作。
踢开车门,将抱着的人放进座位上。
看那地上走着的两条腿,哪里瘸了?
起身的一刻,一只手抓着他的袖子,又拽了下去。
车门在后面缓缓合上了。
“你,为什么来找我?”
江沂心头一震,却看到近处的脸,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还在说着什么,但声音太轻,什么也听不清。
“唔……好冷。”臧白的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胳膊,动了下身子想要靠他更近一些,索取他的温暖。
刚喝过水的嘴唇还留着湿润的水光,他自己还不自知,微微张着唇。
江沂的喉结滚了滚,押了一口气,掰开拽着他衣服的手指,从他身上起来。
他将车里的温度调高了一些,低头看了一眼臧白别扭的睡姿,给他轻轻调整了一下。
手指解开了他有些厚的外套,脱掉,将他的两条腿都放上去……最后,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了他紧皱着的眉毛上。
我……竟然觉得你张扬的样子更讨喜。
江沂将后座缓缓放倒,担心臧白又会吐,他取了一个空调被给他盖住了上身。
“臧白。”
“嗯……?”
“如果我告诉你,我好像……一直对你图谋不轨,你会……怎样?”
第18章
“什么........?你心里才有鬼,”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在逼仄的空间里,清脆的不能再清脆。
江沂胳膊被甩开的一瞬间,他看向面前躺着的人。
面前的人,下巴皱了皱,睫毛抖了一瞬,睁开眼睛。看到臧白睁开的眼睛,视线都没有聚焦在自己的脸上。江沂闭了闭眸子、叹了一口气:
呼——我刚才,是疯了吗?
在臧白固定不变的高冷脸色上,竟平白无故地有了一种委屈感。江沂勾了下唇:“对啊,我心里有鬼。我有鬼,你...........也有吧。”否则,臧白的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看到臧白的视线要聚焦在他的脸上了,江沂忽地看向别处,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喝酒?虽然.........”酒量差的很。
第一次是,这一次也是。他,总是很喜欢喝酒。
臧白翻了个身子,身上的空调被顺势拽落。臧白团了团,把被子抱在怀里:“辛辣的味道,很畅快。喝进去之后,就会........变得暖暖的。很舒服,不会憋着难受。”
江沂坐的直了一些,垂目看到臧白鼻梁上的一滴眼泪,有些试探道:“吐的时候,明明很难受。”
“那我,至少还能吐。”
臧白的语气太镇定,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江沂怔了一下。
果然,已经清醒了吗。
“啊!傻逼!”一团东西,甩着江沂的脸扔了过去,落到了前座上。
江沂愣了一下,低头再看臧白时,已经把头转向了里面,有些愤怒地用膝盖撞了一下前面的东西,隐约在说着什么。但瞧那语序不对的样子。哪里能清醒。不过,可以辨别的是,刚才那句粗口,并不是在骂江沂。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心里藏着什么,但,为什么呢,这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影响着他的心脏骤缩呢?是被人议论作弊难受?是因为我抢了你的位置难受?还是,因为什么难受?即使是酒量差劲得很,每喝一口都会皱眉,也要将那辛辣的味道咽进去。吐掉的,也是心里的郁闷。
一只手按在了臧白的肩上,压住了臧白烦躁的动作。
背后缓缓贴上来很温暖的胸膛........江沂慢慢躺着臧白的背后,整个人和动作都是僵硬的。
不烦躁了。所以,是睡,睡着了吗?
半晌,江沂闭着眼睛也快睡着的时候。怀里有了动静,一条长腿搭在了他的腿上,像是找了一个更舒适的环境。江沂把胳膊伸出去的时候,臧白顺势枕了上去。
“凭什么........”清晰的声音震在江沂的胸口。
呼——呼——呼——
黑暗中,江沂愣愣地睁着眼睛,睡意全无。
怀里的人,松软的发顶上,淡淡的洗发水味,很好闻。很冷的清香,就像他本人一样,很难接近。江沂的表情显然有点不爽了。
因为某人发现,自己和他用的不是一种洗发水。
略过臧白的头发,后衣领处的一缕奶香飘入江沂的鼻子,不像是乳液的味道,味道闻起来有一丝甜,但,不会腻。
江沂的身体僵硬了又僵硬,放在座位上的手掌,渐渐搭上怀里的人的腰上。
好细,只够他的两掌的距离。
他们平时都穿校服,尽管校服裤子会裁剪,但校服外套和半袖基本没有人去改。所以,尽管是同桌,他竟没有发现,这个人,的腰这么细。
但,臧白看起来,也不是很瘦。打篮球,应该要更壮一些的,否则,那不是很容易受伤吗?
鬼使神差的,江沂竟然环着臧白,丈量了一下他的腰。
手指刚触碰到一处细腻的肌肤,就突然响起了声音:“嗒——嗒—”。江沂缩了一下手指,侧头看去。
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车窗的玻璃上逐渐被倾斜过来的雨滴洗刷着,雨不算大,但雨滴打在车上的声音不规律,还一直在响。
天边乍然劈过一道闪电,江沂收回了视线,将臧白身后的衣服取过来给他盖上,然后手臂直接压在了盖着的衣服上。
第19章 树莓
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车窗的玻璃上逐渐被倾斜过来的雨滴洗刷着,雨不算大,但雨滴打在车上的声音不规律,还一直在响。
天边乍然劈过一道闪电,江沂收回了视线,将臧白身后的衣服取过来给他盖上,然后手臂直接压在了盖着的衣服上。
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了半个夜晚,清晨还有些阴蒙蒙的,但天边已经出现了鲜亮的彩虹。空气中尽是雨后的清香。
江沂靠着车窗,看着天边的彩虹,正在等待某人醒来。
而与此同时,突然早早醒来的呼格吉勒推了一把睡得死沉的张斐,“废废,昨天,臧白是不是喝醉了才走的?”
呼格吉勒力气大,推起人来没轻没重的。张斐被推得一个激灵,扒了一下床边,才没有掉下去。这么早就被弄醒,语气有一点冲:“醉没醉不知道,反正酒喝了不少。你不是也知道,还问我?完了,我睡不着了。”
“我才想起来,臧白喝醉酒就会短片。江沂和臧白一个班,成绩又不分上下,这年头,学习好也不代表心脏不黑,才认识不到半个月,未免和臧白的关系过于好了。万一有嫉妒心..........”
“害,他带走小白我们都知道啊,犯法也会被抓的,但凡脑袋带点芯,也不敢陷害小白的。学习那么好,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前程。你这么早起来就因为这个?人家俩就是颜值高学习好,更容易做朋友而已。友谊这种东西,也不分时间啊。你可以打个视频过去,问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