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石子路那头的绿植,池行乐闷闷不乐地道:“想笑你就笑吧。”
苏亟时没忍住嘴角勾了一下,在池行乐看过来的时候立刻就收敛了笑容,指腹蹭了蹭他家纠错小能手腮边细嫩的皮肤,他道:“宋石楠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就去白文晋那里找找。”
是啊,按照宋石楠现在连歇后语都说不清楚的文化水平,怎么可能会有那个脑子去布下这种局等他一头栽进去,要是换做以前的自己,昨天说不定还真的就会单枪匹马地自己过去,然后就被宋石楠那啥那啥,池行乐觉得他好烦,他觉得自己才是刨了白文晋那个变态祖坟的人,不然为什么那个变态一直死咬着自己不放。
趁着没有人看见,苏亟时用薄唇轻轻蹭了一下池行乐的耳朵,放缓了声音低声诱哄道:“亲我一下,我就帮你。”
池行乐扭头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然后就起身走了。
虽然池行乐最后还是没有亲他一下,但是苏亟时还是帮着池行乐拿到了宋石楠的通话记录,查到了最近跟他联系得很频繁的一个号码,顺着这个号码查到了白文晋头上,不得不说白文晋真的很有犯罪头脑,每干一次坏事就买一个号码,但是因为现在每个号码都需要实名登记,所以只要托一点关系,最后还是可以查出来的。
看完了那张白文晋购买过的电话号码实名表记录后,池行乐让苏亟时在一旁等着,自己就到白文晋放学的必经之路堵住了他。
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有这样一天,白文晋脸上并没有多大惊讶的情绪,他抬眼看着池行乐,因为没有外人在场,所以他就不需要伪装什么了,“小畜生,你倒是比我想象得要聪明,这么快就怀疑到我头上了。”
池行乐懒得跟他废话,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顿揍,这些年来白文晋没少报班锻炼,跆拳道黑带都拿了,手脚灵活得很,池行乐没想到他还有点能耐,一开始被他撞了一下肩膀,后来就是压倒性的胜利,没一会儿就把白文晋死死按在了地上,“白文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的拳头很硬,我以前不打你那是因为我懒得打狗脏了我的手,但是你误以为我这种恶心是给你面子,今天爸爸就要教教你怎么做人。”
白文晋脸上青青紫紫一片,眼角都被打肿了,眼看着池行乐的拳头就要落下来了,他连忙喊道:“你要是敢打我,池叔叔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白文晋不说还好,一说池行乐那拳头就立刻砸到了他的背上,几乎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白文晋惨叫一声,然后就跟条死狗一样趴在了地上喘气。
“池叔叔池叔叔池叔叔,叫那么亲热,他是我爸还是你爸,你喊几遍叔叔也不会成你爸的,死变态。”
白文晋心底里一直都有一个隐秘而扭曲的念头,他之所以处处针对池行乐,无非就是嫉妒他能有池延安这样的父亲,他嫉妒着池行乐拥有的一切,也渴望着想要取而代之,池行乐无意间的一句话砍断了他心底里紧绷的那根弦,他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被灰尘和脏污掩埋的眼睛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滔天的恨意,趁着池行乐转身离开的瞬间,他猛地爬起来扑上去。
毫无防备的池行乐被白文晋扑了个正着,正想翻身把他踹倒在地,白文晋突然发狂一样张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尖锐的牙齿刺进皮肉里,池行乐眼前一片灰白,皮肉撕裂开来的剧烈痛意让他痛得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苏亟时狠狠一棍子敲在白文晋脑袋上把人打翻在地的时候,池行乐的脖子已经被咬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他要是再晚一秒,白文晋那条疯狗就能把池行乐脖子上的一小块肉咬下来,被咬的地方接近颈部动脉,淋漓的鲜血顺着池行乐白皙的脖子流下来,被他冷白的皮肤衬托得十分骇人,池行乐脸色惨白双眸紧闭,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苏亟时双目赤红地颤抖着把他抱起来往最近的医院跑去。
池延安接到白秀雅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坐飞机去另一个城市谈生意,他刚把电话接了,白秀雅呼天抢地的声音就冲了出来,“池延安,你还管不管你儿子了,池行乐差点儿把文晋打出脑震荡了,你要是不回来给我们娘俩做主,我们就离婚!”
池延安被白秀雅的哭声吵得头痛欲裂,当下便推了生意定了回A城的机票回去。
白文晋后脑勺挨了一棍子,人躺在地上被路过的行人送来医院,医生经过抢救,说要是差一点儿就要打出脑震荡了,白秀雅接了医院电话立刻就赶了过来,白文晋做完了手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说是池行乐打的,然后白秀雅才哭着闹着给池延安打了这么一通电话。
飞机一落地,池延安让助理把行李拿去公司,连家也没回就去了医院看白文晋,白文晋伤势恢复得不错,除了脸色看上去苍白一些,其他没什么大碍,他说不怪池行乐,但是白秀雅说什么也要池延安把池行乐带回来给他一个公道。
池延安被吵得没办法,拿出手机给池行乐打了个电话,但是他早就已经被池行乐拉进了黑名单,不管怎么打都无法接通,于是他去找老黄帮忙,辗转才拿到了苏亟时的电话号码。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的时候,苏亟时正木然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电话响了了很久才停,没一会儿又打了过来,第三次响起的时候,苏亟时才拿出手机来接了,一按下接听键,池延安愤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告诉池行乐,让他马上滚回家!”
苏亟时的嗓子干哑,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滚不了了,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第47章 梦魇(一)
池延安满头大汗地赶到苏亟时说的那家医院时,正好在走廊上听到了医生在跟苏亟时谈池行乐的病情,
“病人脖子上的伤口没什么大碍,但是我们发现他有很严重的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目前在他身上体现的是回避和麻木类症状,他自己封锁了一段与创伤经历有关的记忆,但是最近因为某些重大突发事故刺激了他,比如这一次的受伤,这段被他以自我保护的形式遗忘的记忆突然冲破了他的防守,导致病人心理底线全线溃败,潜意识里逃避现实,简单来说,就是他的身体机能数据一切正常,但是潜意识里不愿意醒过来,苏同学,恕我直言,病人年幼的时候,是否有遭遇过暴力行为?”
病人年幼的时候,
是否有遭遇过暴力行为?
池延安一瞬间如坠冰窟,目光透过玻璃窗望进病房,病床上池行乐脸色苍白地躺着,脖子上贴着一块纱布,隐隐透出些微的血迹,他疏朗分明的长睫轻轻地搭落下来,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
池行乐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条没有尽头的窄巷里,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他怕黑,怕鬼,也怕一个人处于密闭的恐惧里,他本能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但是心底里那片挥之不去的恐惧情绪还是让他感到难以呼吸,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一样,让他有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他忘了自己在黑暗里蜷缩了多久,当明亮的光线一丝丝照进来的时候,他本能地追逐着那些光影跑出去。
池行乐六七岁的时候还不是住在现在的家里,那时候池延安的生意做得没那么大,家里的房子也只是在老城区里的双层带院子的小楼,小楼有个地下室,地下室里堆满了杂物,光线昏暗空间密闭,小池行乐最不喜欢那个地下室,他喜欢跑到小区里的儿童公园玩,那里有漂亮的滑滑梯和秋千,也有细软的沙池可以堆坦克。
池行乐从黑暗里走出来,看见的就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儿童公园,但是儿童公园里没有人,秋千安安静静地垂着,只有滑滑梯上坐了个小孩,穿着白色背心和黑色短裤,池行乐走过去,那小孩就抬起脑袋,额头上破了一块,白白嫩嫩的脸颊看上去软乎乎的,一双圆圆大大的漂亮眼睛看上去像是刚刚哭过一样,红红的,衬着他漂亮的眉眼,看上去格外可怜。
池行乐呼吸猛地一顿,声音微微有些干哑地开口,“.......你是谁?”
“我是乐乐,”小男孩抓着自己白色背心的衣摆,仰着脑袋红着眼睛看着他,“哥哥,我是池行乐。”
小乐乐软软糯糯的声音仿佛带着少许安抚的意味,心里头那股密密麻麻的窒息感褪去之后,池行乐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他抬手摸了一下小乐乐的脑袋,视线落在他额头上那块破损的伤口,“你的脑袋是怎么弄伤的?”
提起这个,小乐乐眼圈忍不住微微发红,小小的手指拽着衣摆,他垂下脑袋闷闷不乐地道:“文晋哥哥推我,我撞到的。”
文晋哥哥,因为这个称呼,池行乐忽然一下子记起了很多事情。
池行乐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妈谢柔,因为谢柔是难产而死的,小时候池延安对池行乐百般疼爱,因为池行乐很乖,乖乖读书乖乖写作业乖乖睡觉,根本不用他操心什么,池延安一个人又当爸爸又当妈妈地把他拉扯到五六岁。
池行乐六岁生日的时候,池延安带了一个女人回家,那个女人就是白秀雅,她手里牵着一个跟池行乐年纪相仿的小男孩,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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