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莫名的装鬼吓他,又是将他绑架到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现在又开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这幅画面,如果忽视段酒手脚上的铁链,他看起来才像是个绑架犯。
对方哭得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无辜又可怜。他的抽泣声和窗外的雨声混在一起,扰得段酒心里一阵发软。
段酒伸手甩了甩手腕上的链子,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在吴仟泽微颤的后脑上,黑暗中他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却依然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抚摸着对方有些干燥的短发。
“别哭了,别哭了。”
他没问他为什么要哭泣,他只是一遍遍复读似的安慰对方,别落泪了。
段酒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满怀爱意长大的孩子,总是习惯性将自己的柔软分给他人。
一直到吴仟泽窝在他怀中,抱着他沉沉入睡,段酒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哭泣,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睡过去。
隔天上午,下了一夜的雨停歇,晨曦的阳光穿过潮湿的空气,透过窗帘之间未拉好的缝隙透进来。
段酒朦胧间睁开眼,一眼就撞击了吴仟泽正在注视着自己的漆黑眼眸。
他刚睡醒,脑中还残留着昨夜如梦般的记忆。
“你怎么在这?”段酒开口,嗓音也带着刚启动的沙哑。
铁链碰撞的声音像是敲响钟声的棒槌,碰的一下敲醒段酒神海中的茫然。他坐起身子低下头看,这才发觉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事被换成了一身殷红的长袍。
他扒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没多久又将目光移回吴仟泽身上。
“说说吧。”段酒的声线平缓,听不出任何喜乐,他望着吴仟泽的眼睛,认真的不待任何情绪的,说:“到底怎么了?”
“我。”吴仟泽抬起头,对上了段酒如蜜般的眼瞳,“我好像走不出来了。”
吴仟泽的眼里含着痛苦,像是一只巨大的花瓶在他心上破碎,尖锐的碎片扎在他心上,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钻心的疼。
“我好害怕。”他说,一向意气风发的他如今仿若失了魂,“我真的好害怕。”
“害怕什么?”段酒说,“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吴仟泽颓废地佝偻着背,眼神一片空洞无光。
他说:“我怕你离开我。”
吴仟泽看着段酒,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穿红袍,墨发随风飘扬的漂亮男人。
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像是一轮暖艳的耀阳,他有着跟段酒相同的模样,破开阴云钻进吴仟泽心底,也成了他一生都不会落下的光。
“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你对我是否有爱,我只求你不要离开。”
听到吴仟泽沙哑撕心般无措的解释,段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看着眼前青年的症状,很明显是还没从上一段戏中走出,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行走在演员这个道路上其实并不少见,只不过这些年已经很少能见到想吴仟泽这样,演个戏还把自己也都搭进去了的。
段酒无声的沉默在吴仟泽眼里像是一个拒绝的信号,不安的恐慌又如同藤蔓蔓延缠绕在他心上,随后又像是存心折磨他一样缓缓的收紧,心头的尖锐瓷片又随着心跳扎得越来越深。
吴仟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唯一能做的便是离开这个让他喘不过气的屋子,落荒而逃。
在他快步从屋内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屋内人传来如春风般温柔的回应。
“你不用害怕失去,因为我永远不会离开。”
第59章 别走
人的情感是复杂的。
人世间每天都在上演悲欢喜乐,在所有感情中,唯有爱是最难以掌控难以理解的。
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人们会在相爱时跟恋人一起开怀大笑,又会在与恋人分别时肆意大哭。
吴仟泽觉得自己好像不会爱人。
说来也是奇怪,一个家境算得上是大富大贵的小少爷,什么都有了,就是不懂得如何去爱。
合上门时段酒那那句话轻飘飘的砸在他心上,像是一只蝴蝶只是轻轻的煽动翅膀个,却在他心里形成风暴。
吴仟泽关上门后便一直坐在门口,背靠门板,这样就能离屋里那人近一些,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边的这个认知明显让吴仟泽感到有些许放松,但随即而来的是更为复杂的慌张。
我这么做,他会不会厌恶我。
试想那人收起全部温柔,看向他的目光不再有以往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如覆薄冰的寒凉和看垃圾时的厌恶。想到这,吴仟泽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攥紧,让他心痛又无法呼吸。
身后的木门将两个人分隔在不同空间,屋内屋外都充盈着相同的寂静。
柔软的床上,段酒拉了拉身上红色的长袍,绸缎似的面料在微亮的光下闪着点点星光,厚重的窗帘隔绝大部分阳光,不过白天的光线比夜晚来的强 ,至少现在段酒可以看清房间内大致的样貌。
身处的房间还算大,至少比他那个出租房的卧室大,房间整体装修偏向后现代轻奢,屋内很空旷,除了他屁股下的这张床和几个柜子外,基本上没摆什么东西。
段酒掀开被褥,查看了下手脚上束缚他铁链的长度,链子的长度只够到屋内唯一的厕所和窗边,再往前走便有些困难。
手腕上拷着圆圆的铁圈,上面有个钥匙孔,段酒随意拨弄了两下就对它失去兴趣。
再怎么弄手铐也不会自己解开,还不如剩下力气看看其他东西。
正当段酒走到窗前,一手拉住窗帘准备将窗帘拉开,身后的门锁传来扭动的身影,段酒回头看,吴仟泽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已经中午了,吃点东西吧。”
吴仟泽将餐盘放到床头柜上,垂着眼似乎并没有打算要直视段酒的想法。
“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都能帮你弄来。”
说完吴仟泽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临走前还差点被地毯绊了个跟头。
随着木门再一次合上发出啪嗒声,段酒有些好笑地看着吴仟泽离去的地方。
十五分钟后,吴仟泽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的一条缝,查看屋内的情况。
很意外,段酒并没有像他所想那般,将餐盘上的食物摔落在地,以此来表达自己心内的不满。地板干净如初,没有一点食物的残渣或者是瓷器散落的碎片。
吴仟泽推开门,窗帘被段酒拉开,灿烂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散落在地,段酒靠在床边位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望着窗外的树林发呆。
坐在地毯上的人听到身后的声响再次回头,吴仟泽却不敢直视他盛满星河的瞳眸,匆匆端起桌面上吃得干净的碗碟就打算离开。
“你给我弄些可以画画的东西吧。”段酒陡然开口,语气依旧平缓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素描纸,铅笔,水彩,油画棒,橡皮......你看着随便买吧。”
吴仟泽默默将他说地东西都一一牢记于心,那天晚上到了饭点,吴仟泽拎着一个箱子放在他床边,段酒也没跟他客气,翻身下床,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吴仟泽居然真的将他说出口的所有绘画工具一齐都给他找来了。
之后两个人又维持着这段奇异又微妙至极的关系度过了一个星期。
这天中午,吴仟泽照常端着做好的食物,推开房门,屋中的人却并没有跟平常一样坐在靠窗的地毯上,拿着各种画笔在白色的纸上绘画。
床上有个凸起,段酒将自己包裹在薄薄的被褥里,在床的中心圈成一团,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甜酒香。
段酒的发情期到了。
这次的发情期不同往日,原来的发情期还能用抑制剂压制,每次总能在刚开始冒出苗头就立马被掐死。
而这次是不一样的,比往常都要来得更为猛烈,长时间压制的本性在这一刻爆发。
吴仟泽连忙放下餐盘,慌乱之余伸手猛地一掀被子。
空气瞬间被甜腻清香的桃酒味充斥,强烈的酒气窜入鼻腔,直把人熏得发懵。
段酒蜷缩在床中央,抱着双腿,身上的衣袍被泌出的汗液浸湿,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脸色潮红,双唇紧紧的抿着,鼻腔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湿热。
“段酒?段酒?”
吴仟泽见此情景立马傻眼,这还是他头一次直面一个正处于发情期的Omega。
段酒的气息如同一条条细滑冷血的蛇,扭动身躯顺着床沿缠绕上吴仟泽的身躯,属于对方的信息素包裹着他,段酒听到他的声音,发热的大脑让他整个人都软趴趴的,剩余的力气只能支撑着他半睁开眼。
他放松已经被尖牙摩地已经见血的唇瓣,嗓子像是被火灼烧,已经哑得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但吴仟泽能从他的口型得知,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一种异样的情感猝然穿上他心头,不知是不是在房间里待久了,空气不流通,还是因为段酒的信息素让人感觉已经泡在酒桶。
醉醺醺的快感涌入脑海,吴仟泽只觉得自己腹部好似也燃起了一捧火,那火焰的灼热感烧得他眼前像是蒙上一块纱,他看什么都是模糊朦胧的,但床中央蜷缩成团的人却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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