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酒被他看得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也是个骗子的事实。
手臂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感让段酒陷入混乱的大脑得到一丝清明,他瑟缩了一下,垂目瞥见白皙的手臂上被针头划伤而冒出的血滴。
针头?
段酒迟钝的大脑艰难的扭转着,几秒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的秘密好像也被对方撞破了。
他下意识看向吴仟泽,后者却在他手臂被针头划伤的刹那,便快步上前,想看看他的伤口。
吴仟泽的眼中,没有任何讶异的神情,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段酒居然是Omega的这个事实,平静的像是他早就知晓这个秘密。
“看起来,你对我是Omega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惊讶啊。”
段酒平缓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意味,毫不恼怒,也不在乎。
吴仟泽拿着纸巾的手在半空顿了一秒,随后他仍旧没说话,垂着眼帘轻轻地将手附上段酒的手臂,白色的纸巾缓缓盖住被划伤的皮肤,鲜红的血液瞬间染上白净的纸。
“对于我而言,不论你性别是男是女,是Omega还是beta,你就是你,这就够了。”
段酒低着头没说话,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也不懂这个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回答,索性闭口不言,垂下羽目躲避视线。
吴仟泽见他沉默不语,也没再逼着他说出其他话语,反而从善如流地接过被他攥在手中的针管,抬起他的手臂,缓缓将针头扎进那片涂抹上黄红色药水的皮肤。
窗外的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墙窗。屋内寂静一片,唯有从空调机吹出的暖气在空气中游动。
“段酒。”
在这情况下,还是吴仟泽忍不住先开了口。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我第一眼见你,我就认定是你了。”
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不易被察觉的委屈,混合着窗外的雨声,让段酒想起最初见到吴仟泽的那一天。
那天天气很好,刚买完奶茶的他撞上了一个冒失的青年,青年迎着光,带着愧疚的歉意对他说:“要不,我赔你一杯奶茶吧。”
段酒又回想起这半年来与吴仟泽同居时发生的点点滴滴,他醉酒后的面貌,他的身世,他对他永远都带着笑。
段酒抬眸看向吴仟泽,对方沮丧地驼着背,一双深邃的眼瞳中满含愧疚与惊慌,总是上扬的唇角向下弯曲。
他的发梢还沾着没擦干的雨滴,两臂自然下垂,一手还紧紧攥着那管淡红色的抑制剂,垂头丧气的可怜模样像极了害怕被抛弃的小狗。
“你......”吴仟泽攥着玻璃管的指骨用力得发白,声线带着慌张的颤抖,还有那一丝微弱的祈求,“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段酒心一阵柔软,他也不可能真的狠下心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吴仟泽一颗心如擂鼓,砰砰直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段酒越是不说话,他越是惊慌,无言的环境像是一双看不见的手,攀上他的身体,锁住他的脖颈,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收紧。
他在恐慌中感到窒息。
怎么办。他会不会不理我了,他会不会不要我了,他一定会觉得我是个骗子吧,他会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吗,他会收回他所有的温柔与善意觉得我是个卑鄙小人吗......
正当他一颗心坠入泥潭,觉得自己无法再触摸那一道光时,段酒出声了。
“需要我帮忙吗?”
段酒这一句话瞬间将他从布满荆棘的黑暗中拉出,他猛地抬头看向对方,段酒还是往常那副模样,半垂着眼缱绻地靠在桌旁,衬衫的袖子被他卷在臂上,露出白皙的小臂上还用棉签按着注射完的针孔。
窗外的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转小,就连那如凶恶野兽般狂嚎的风也渐渐平息。
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样貌,吴仟泽的心却随着段酒开口出声的那番话语拨开云雾。
段酒见他没说话,以为是没听清自己的言语,于是他用手撑在身后的桌面上直起身子,朝吴仟泽的方向走了两步。
“一个人打抑制剂比较麻烦,我帮你吧。”
吴仟泽呆呆地哦了一声,迟钝地伸出手,把掌心的抑制剂药管交给段酒。
玻璃的药管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接过药管的段酒愣了一下,掌心里带着余温的药管像是顺着血管涌上心头。
“你坐会儿吧,正好我这里有一次性针管,先拿给你用用吧。”段酒转身背对着他从包里又取出一个包装完整的一次性针管,“把袖子撩起来,自己先涂一下碘伏吧。”
吴仟泽听话的坐在椅子上,把棉签放在瓶子里沾了沾碘伏药水,随后涂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一言不发,段酒说什么就做什么的模样像极了听话的幼稚园小朋友,段酒在这里默默叹了口气,都这样了他还能怎么办呢。
就惯着呗。
虽然被欺骗的感觉确实不咋地,甚至还有点心赌。
不过一想到自己也欺骗了对方,段酒对此还是有些心虚。
注射完抑制剂后,两个人的情绪也随着药物的发作渐渐平息,吴仟泽还是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一手捏住棉签棒按压刚刚注射完的针孔。
见他这幅样子,段酒只觉得好玩。
“仟泽。”段酒开口,声音如沐春风般让吴仟泽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你骗了我,这是事实没错吧。”
吴仟泽刚刚恢复平静的心因为段酒后半句话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猝然抬头,眼神中的慌乱如海啸般淹没整个眼眶。
“我...我可以解......”
他似是紧张得不行,说话都磕磕绊绊的带着惊慌。
“行了行了。”段酒笑着开口,“我话还没说完你紧张什么呢。”
闻言,吴仟泽这才闭上嘴,狗狗眼似的直望着段酒,身后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尾巴,随着心情而紧张的竖立。
“但是呢,我也一样对你撒了谎。”段酒拖过另一个椅子坐下,面对着吴仟泽,跟他在同一个高度,说,“所以,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我们就此打平。”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一颗心怦然落地。
这句话像是倏然灌入吴仟泽干涸心窝的泉水,滋润土地,将那一刻深埋在地底的种子催发出幼小嫩芽。
段酒似乎还看到,吴仟泽发亮的双眼溢满了希望的光,身后的大尾巴一左一右摇得欢快。
令人安心的放松感让在场的两个人陷入惬意的氛围中,吴仟泽脑子里甚至还闪过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没有讨厌我,他没有拒绝我,他没有对我生气,他还默认我能像以前一样呆在他的身边,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喜欢他,他没有拒绝,没有拒绝是不是就代表......他也喜欢我!
如果段酒知道吴仟泽现在心中所想,他可能也只会无奈地笑笑,对于这个相处了大半年的室友兼同事兼朋友,他是打心里挺喜欢这个小朋友的。
正当他们各怀心思准备开口将此事翻篇,一道足以划破天空的尖锐叫喊让在场所有人心里一惊。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诧异的惊慌。
那声音,听着跟希已有百分之九十多的相似。
两个人急忙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药瓶,套上外套,拿了房卡便急忙冲出房间。
在希已房间的门口已经围上了一堆人,还有一些其他的演员和其助理也开门探头看看是什么样的情况。
“什么情况啊?”
“出什么事情了?”
段酒拉着吴仟泽站在走廊过道上,看着希已房间门口围着一堆人,似乎还有个人被反剪手跪在地上,房间的门敞开,隐约还能听到希已的哭声断断续续从门里传出。
走廊过道中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机油味,越往希已所在的房间靠近,那股汽油味就越重。
“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混进来的!!!安保工作怎么回事?!”总制片人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再给谁打电话,“这么大一活人混进我们剧组就算了,还堂而皇之的进入酒店跑到艺人的房间里了,这事儿要是没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你们也别干了!!!”
“哥,这是怎么了?”另一个主演上前问道。
“有身份不明的人员不知道怎么的混到剧组里来了。”制片人气到额头青筋暴起,说话都带着□□味,“刚刚希已回到房间,这人就躲在他房间的衣柜里,见到希已回来,这人直接冲衣柜里冲出来抱住希已。”
“还好希已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的经纪人看到这个情况直接上把这人拉开了。”制片人从鼻子里呼出怒气,“他妈的,这人还是个alpha,谁去找一下医务室的人拿点气味阻隔贴,这货的信息素快把我熏死了操。”
那个被众人制服在地的男子猛然抬起头看向屋内的希已:“我真的很喜欢你,已已跟我在一起好吗,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相信我!相信我啊!”
他这一抬头直接把自己的脸暴露在走廊的光下,段酒心里猛地一惊,手猝然拉上吴仟泽的衣角,吴仟泽发现了他的异常,担心地将他往自己怀中揽。
接着凑在段酒耳畔小声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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