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群人头攒动的残影中,只有一人仍旧停留在原地,不急不躁,仿佛拜师这种天大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这小子......莫不是智障?
云清心里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
他的声音不大,也因下方人员的脚步太过嘈杂,因此只有坐在他身旁的两位才听得到他此番话语。
谢门主嘴角抽了抽:“我说云清啊 ,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是智障,好像不太好吧。”
云清睨了他一眼:“怎么?这徒都还没收就开始护崽了?”
“这是哪里话。”谢门主说,“不过我还真的挺喜欢他。”
云清闻言,没再出声,手腕搁在椅把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猝然间跟温梓厘对上目光神色交缠。
相视无言。
良久,正当领头青年掐着时间准备喊停时,一直楞在原地的温梓厘动了。
他步伐坚定不紧不慢的朝一个方向走去——那是云清长老的跟前,空空旷旷没有一点人。
“时间到——”
随着这一声令下,温梓厘也正好走到云清的面前停下。
云清歪着头,饶有兴致看着底下的白衣少年。
他这一列除了云清一歪,再无旁人,跟其他长老面前排起长长的队伍形成了有趣的对比。
“那人是谁啊,胆子这么大敢去选云清长老?”
“看着面生,应该以前没跟我们一起玩过吧?”
“这人真是傻的可以,云清长老这么多年还从未收过徒弟,听说前几年有几个因贪图云清长老美色故而选了他。”
“结果你才怎么着,云清长老直接看都不看他便直接离去,留下那几个人呆愣愣地留在原地,活像个傻子。”
“这人不是东边屋子的温梓厘吗?”
“嗯?是谁啊?”
“这人从来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修炼,也没见到他跟别人打招呼什么的,性子孤僻得很,我看八成是因为自身资历太低,这才不好意思跟大伙儿一起修炼吧。”
“我看也是,也不知道云清长老这次会不会跟原来一样拒绝他。”
“有好戏看了。”
为首的领头青年又轻咳了一声,底下的其他人识趣的收声,大殿内悄然无声。
其他人还没开口说话,坐在乌龙玉椅上的红衣男子倏然起身,目光落在底下那名同样望向他的白衣少年身上,步伐缓慢,一步一步走向他。
在场众人不知所以,有胆子小的已经放缓呼吸,以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防止出现意外被波及。
云清站在温梓厘面前一米处停下,仍然用玩味的目光打量对方。
“云清,这......”谢门主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意思。
云清没有立刻回答谢门主,反而看着温梓厘微微向左歪了下脑袋。
“你想拜我为师?”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如同盛放在春日的野花,沁人心脾的馨香弥散在风中,让人产生飘飘然的错觉。
白衣少年深邃的目光坚定而决然。
“对。”他说,“我想。”
众人讶异于他的胆大,敢这么跟云清长老说话。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云清要发火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一脚踹到大殿外,谢门主已经做好准备,他都已经想好了,万一一会儿云清要是真的对温梓厘出手,他可以保证在温梓厘身体飞出去殿门前把他救下。
毕竟这样好的苗子可不能这么糟蹋了。
但是,所有人所想的暴力场面并没有到来,云清那张妖艳绝美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快的情绪,反而是看着温梓厘盈盈一笑。
“好。”他说,“我同意。”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不论是底下排列整齐的弟子还是位居上位的长老掌门,无一例外,全都瞠目结舌的将视线汇聚在大殿中央的两人身上。
“这......”谢掌门也着实没料到云清真的会同意,“云清,你可想好了?”
云清转身,嫣红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像是游荡在池塘中的红金鱼尾,一摇一摆拨开清澈的水面,撩动温梓厘心里的琴弦。
“谢掌门,你看我这模样像是在开玩笑吗?”
红衣男子唇角带笑,但那一双琉璃瞳里笑意却并未见底,反倒是多了几分认真和阴戾。
身为他多年好友的谢掌门很快明白云清这是真的动了真格,虽然十分不解为什么一向不喜麻烦的云清会突然收徒,而且论资历曾经比温梓厘更好的也不是没有,但当时云清还是毫不留情的拒绝对方。
“既然云清长老已经做好选择,那我也不必多言。”
“成,那我先带着我家徒儿先走了哈。”
谢掌门望着那一白一红一同离去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掌门,这云清今日怎么这么反常啊?”女长老同样看着门外离去的红白身影,面露担忧,“再说云清这种性子,他真的能带好徒弟吗?”
“唉,你看他刚刚那个眼神我有资格说拒绝吗?”谢掌门捏了捏鼻梁,“只要他不出去惹是生非,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吧,找点事做总比原来游手好闲来得好。”
“如果这次的收徒能让云清明白责任感那也挺好的。”
摄像机的镜头切到屋外,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出现在白墙青瓦的走道。
两个人之间一前一后相隔半臂距离,前方的红衣男子看向远处葱郁的山林,眉眼含笑心情颇好;后面的白衣少年满眼只有那嫣红衣袍,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路相对无言。
直到云清带着温梓厘一路走回自家山峰脚下,温梓厘才开口打破这沉寂的氛围。
“你......为什么会同意做我师傅呢?”白衣少年开口问道,虽说询问的口气,但他乌黑的眼底却没有任何疑惑之情。
前方的红袍男子顿住步伐,如仙乐的嗓音被风携住流向温梓厘耳畔。
“问这个问题之前,不应该先改个口吗?用“你”这样的称呼来代指老师恐怕有些不礼貌吧。”
温梓厘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是我冒昧了,师尊。”
最后两个字像是被他含在嘴里重重吐出,带着些说不清的情愫。
云清这才转过身,看着面前比他还高上那么些个头的少年,被朱红晕染的眼尾多了几分妖媚,合着身上的那身红袍,那副模样更像是个勾魂夺魄的魔修。
他似抹了胭脂的红唇一张一合,轻轻说道:“如果说,我只不过是看上你那俊朗的容貌才破例收你为徒呢?”
温梓厘听到这个回答,脸上的神情有一瞬的讶异,随后他轻笑道:“无妨,师尊若是喜欢徒儿这张脸,那也是徒儿的荣幸。”
“毕竟,我也是看上师尊与众不同的绝世容颜,这才起了拜师的念头。”
云清听到这样的回答,挑了挑秀眉,却是没有半分恼怒的模样。
“哦?是吗?”云清猛然向前一步,上半身前倾,那张过分好看的容颜即将对上温梓厘高挺得到鼻梁。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鼻息。
“我知道的。”云清侧过头,在他耳畔轻声道,“我知道你爱我。”
第45章 灾星
“好——咔——”
站在远处屏幕前的导演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手举着喇叭,喊出了结束的号令。
“呼——”听到声音的段酒立马站直身体,轻轻吐出一口叹息。
“怎么样,我演的还不错吧?”段酒笑嘻嘻地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吴仟泽,脱离了云清这个角色的段酒身上有种异样的美感,不似云清那样妖媚,多了几分属于他自己的柔和天真。
吴仟泽左心腔传出砰砰的跳动声,一下一下,让他不知所措。
“很好。”他轻轻开口,声线带着不易被察觉的颤抖。
好到他都有些分不清,那句话究竟只是台词,还是看透他内心深处的实话。
今天的拍摄内容已经结束,两人发挥正常没NG几次,因此比预期的拍摄时间还早结束,两个人和其他工作人员打了招呼便走向化妆师准备将戏服换下。
此时临近傍晚,天空呈现出粉紫的渐变,一排鸟儿成群的从远处山茂前飞过,在夕阳的包裹下拖出一段段黑色的残影。
山里信号不好,原本酒店是准备了路由器,但这毕竟是个较大的制作,剧方为了防止有人偷跑物料,索性便没给酒店付网费。
段酒站在一处开阔的平台,看着远处自然的美景,心情颇好,拿出没什么信号的手机,咔嚓咔嚓将眼前的风景尽数收进相册中。
吴仟泽站在他身旁,侧着头默默地看着他,夕阳余留的光辉在他身上浅浅的镀了层金色,细碎的光芒亲吻过他染上朱红的眼尾,那双琥珀似的双眸此时更加晶莹剔透。
这让吴仟泽想起多年前放在他手心里的那颗会在闪着光的麦芽糖,他记得那颗糖很甜,甜到有些发腻。
他也记得将糖递给他的那个人,他的身上有着好闻的桃香,他的眼睛漂亮的像猫,也记得那人的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掌心,留下那颗糖。
那天傍晚,段酒的手机里多了好几张光线构图极好的风景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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