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顿住了——
朱建宾脸上表情急剧变化,他眼珠子暴突,像是要从眼眶里面跳脱出来一样,他涨红着一张脸,一下子抬手敲在桌子上,“你们诈我?”他表情就像是一出荒诞的戏剧,“你们这些狗日的,你们骗我?你们居然骗我?!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这些狗日的杂种!”
白夜心里一咯噔,他是哪里说错了?
手铐和铁椅一并哐哐作响,外间刑警见状不对,推开门冲了进去,两个人同时把脸红脖子粗的朱建宾强行按住,顿时审讯室混乱成一片。
朱建宾嚎叫着脏话,“狗娘养的畜生,你们居然敢骗我,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这些狗杂种!”
唐显先行一步快步走进去,“白夜,没事吧?”
谢景隔着玻璃看向暴怒的朱建宾,潜意识在飞速转动,白夜是哪里说得不对,是哪里出了差错?
我知道我犯的事比起我父亲的要重得多……
如果朱建宾犯的是买卖交易潘娇娇,并且导致其遇害,而为了逃脱这个罪名替他的父亲朱勇顶罪,那朱勇犯的罪就是拘禁强/奸。
——你父亲在那个库房拘禁受害人刘佳丽。
谢景心中警铃大作,他和白夜隔着单向玻璃隔空对上目光,他知道白夜在那面看着自己,他轻声说道,“拘禁!那个库房不是第一现场,刘佳丽被害的地方另有所在。”
既然不是第一现场,指认的时候却这样说,无疑是为了掩盖什么。谢景沉声说道,“队长,潘娇娇!”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就这样定案了,到时候谁又会想到那个库房其实是另一起案发地呢?
白夜眼眸一抬,眸光雪亮宛如刀锋,“老肖你带人重新搜查拘禁案的库房,天花板、四面墙、地板砖全扒了,里里外外掘地三尺!”
肖江辉在监听室应道,“好,我马上去。”
朱建宾拼命挣扎着,污言秽语像连珠炮一样的吐出来。
白夜站起身,折叠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走到朱建宾的面前,垂眸看着他,“不存在诈你一说,你犯罪是事实,那个女孩会跟着你一辈子的,你自己也明白。”他声音轻浅疏离,透着说不出的冷厉之色。
朱建宾大叫大骂的动作停了。
审讯室内外陷入安静,白夜疲惫地用两根手指用力撑自己的眉心,推门走了出去。
这个案子还不算完,朱建宾不知道当时交易的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而田富刚也已经死了,所以依旧还有人没有落网。
以及田富刚这个人死得蹊跷,这些都隐藏在迷雾中,需要破解。
“待会儿要干什么记得让技术那边掐监控。啧——”白夜揉了揉太阳穴,“动作干净一点,用枕头垫着打应该可以。”
冷白灯光当头而下,把白夜身形勾勒得挺拔如剑,他紧抿着薄唇,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冷冷扫了谢景一眼,就走出了审讯室。
赵冬冬眯起了眼睛,“我没听错?”
唐显后步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听错,相信你,你自己去解决吧。”
·
谢景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白夜的身影了。他神情有些僵硬,不太想得明白刚刚白夜看自己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他一转身,进了走廊尽头的男洗手间。
结果一抬头陡然撞上了正在洗手池边鞠水洗脸的白夜,刚刚踏进去的身子登时僵住了。
白夜从镜子里面看他一眼,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水珠,然后甩了甩手,神情倒是显得挺冷厉的。
“诶诶,白夜跑哪儿去了?现在你要去干嘛啊?”
肖江辉拿着手机联络人,“你没听见我们队长让我去复勘嘛,我现在要去安排,对了,去借几个警犬给我用用。”
“你自己借去,不是说好的管饭的嘛,怎么人都不见了?”唐显激情控诉!整个楼道都是他的声音。
外面人声模糊而热闹,谢景就这样站在白夜的身后,彼此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白夜正要转身,却只见谢景突然一下子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白夜指了指门,开口说,“我要——”
他的话卡在喉咙,戛然而止。
——谢景走上前抱住了他。
白夜的手上还沾着水珠,就这么虚空张开着,他舔了舔嘴唇,“你发什么疯呢?”
谢景语气极其大方,“借你靠一下,你太累了。”
走廊上的攀谈声渐渐远去,失去了嘈杂的人声,整个洗手间安静得仿若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每一秒都好像漫长得没有尽头。
白夜似乎想抬手揉揉他的头,却只听谢景淡淡说道,“你别碰我,你手有水。”
白夜,“……”
“好了。”谢景拍拍他的背,然后放开了他,转身去开门,紧接着他的手腕一紧,未干的水迹染了上去——他被白夜攥住了。
白夜的手明明还带着冰冷的水珠,但是握着的时候,掌心又温热得不行,贴在脉搏的地方混着水迹成功带出了一种黏腻又暖烘烘的感觉。
“谢景?”他语气听起来好像带着点妥协的意味,“你不觉得自己特别像个渣男吗?”
谢景被这话问得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我怎么就成——”
但是紧接着腰线传来了更不可忽视的力道——白夜掐着他的腰把他拽到了自己怀里。
“嗯?”白夜唇瓣贴在他的耳际,“撩了又不负责,你说你这还不够渣吗?”
空气仿佛在安静狭小的空间里缓缓凝固,只觉得彼此细微的呼吸清晰得刺耳。
“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拒绝三连。
“你没有?”白夜那只手仍然攥着他的腕骨没松开,上半身略微撤开了点距离,从上至下盯着他的眼睛,“你再说一遍你没有?”
谢景错开目光,短促地笑了一下,“这只是基于下属对领导的关心罢了。”
白夜俊美的面孔紧绷,唇角紧抿,他一字字从牙缝中轻轻迸出来,“你做的事已经超出这个范畴,足够让人误会了。”
谢景眉头皱了皱,微微摇了摇头,“队长,是你敏感了。这些事情,换成谁做其实都不会不自然。当然,如果是吴姐的话,可能还会显得有那么点怪。”
“我以为上次已经和您说得够清楚了。”他的声音冷漠疏离。
白夜站在原地,仿佛被迎面狠狠撞了一下似的。
谢景挣脱了他的手,“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估计明天案情会有新的进展了,杨哥说了,朱勇那边他会安排相关审讯的。”
“好。”白夜扬起下巴,神情无异,他的目光一寸一寸转过去,看着咫尺处谢景的脸颊,在头顶白炽灯光投下来的阴影中透着冷淡到有些坚硬的地步。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白夜调转视线,转身拉开了门,出了洗手间。
谢景磨了磨后槽牙,嘴唇紧抿,竭力按捺住胸腔抽搐,吸了口气,然后一巴掌拍在了洗手池的台上,“艹!”
白夜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先撩的谁啊?
第50章 chapter 50
翌日,恭海市公安局,特情队办公室。
杨卫到饮水机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待会儿还要一场硬仗要打,朱勇这个人比朱建宾难搞多了,不管我问什么,他就在那儿死猪不怕开水烫,闭口不提。”
吴钟洁抱了一大摞材料放在办公桌上,“正常,如果不是老大诈供,谁能知道朱勇才是拘禁刘佳丽的人。再说了,就刘佳丽的这个情况,她自己都不清楚害自己的人是谁。我们可以这样分析,其实朱勇完全可以逃脱罪责的,他这样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到时候你就给他说,你自己儿子都把你供出来了啥啥啥的,慢慢来呗。反正朱建宾这个案子翻了,现在就等着老肖那边的消息了。”
杨卫往办公室瞄了一眼,“奇怪了,这都快九点了,怎么队长还不来?”
“哦,老大调休半天,听说好像是昨天感冒了。诶,再怎么是铁打的身子骨,伤风感冒还不是受不住。”
正好踏进办公室门口的谢景闻言步子一顿,白夜生病了?
赵冬冬绕过谢景,边走边说,“小景你不进去,杵门口干什么?”他走到自己位置,在桌子上一阵扒拉,“我车钥匙呢?公家的那个车钥匙跑哪儿去了?”
“在老肖哪儿,他现在去出现勘了,你开别的去呗。你要去干嘛啊?”吴钟洁在兜里摸了摸,把车钥匙丢给他。
赵冬冬顺手接过,“我特么的不想开五菱宏光啊!”他一脸欲哭无泪,“老大不是调休,我上门给他汇报工作进展呢。”
“你这么猴急干什么?老大不是下午就来了?”
“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没有事,顺便送点粥过去。对了,到时候你们要找人替一下老肖啊,他昨天就准备跑现勘的工作了,估计身子也有点吃不消。”正说着,手机,“叮咚——”一声,赵冬冬拿起一看,挑了挑眉,“哇哦,不用去了。”
众人,“……”
赵冬冬晃了晃手机,上面明晃晃的就是白夜给他发的微信,【通知潘洪郭芹夫妇,准备好认尸,提前打好招呼,做好防范措施。我现在在现场,大概中午回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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