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眸光一凝,案子里面有提过,受害人是听障患者,且受害时都是蒙着眼睛的。
匡飞毫无察觉到谢景的变化,继续说道,“要说这人恶心也是真恶心,还找人打听哪里有幼女。真尼玛恶心,你找年轻小姐,要不然实在不行,花几个钱包个学生妹什么的,要搞你就自家搞了,还找幼女?这特么的是犯法的好嘛!”匡飞越说越来劲,烟都烧出一大截灰了,“还拿自己儿子当幌子,说是自家儿子就喜欢小的。这种臭傻逼活在世上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你说?就这种人,进了号子都特么的要被打死!”匡飞自己虽然没有女儿,但是有个儿子。实在是不能理解那些喜欢幼女的人到底是不是脑子有病嘛?都没发育好,怎么能下得去手的?
“他儿子喜欢?”喜欢幼女?是恋/童癖吗?
“对啊。”匡飞抖抖烟灰,“他说是这么说,谁他妈知道是真是假。这种人实在是太恶臭了,不过你不要怕,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你就来找我。我吧,虽然也不清楚这个逼背后认识什么人,但是在恭海能动我认识的人的还真就没有几个。”
这个倒不算自夸,他能盘下这个地段,还开了恭海最大的酒吧,虽然类比不上服务阶层的会所,但是手里头关系肯定多多少少都是有点的。
谢景闭上眼睛,所有能知道的信息一点一点组合在一起,拘禁强/奸、听障患者、蒙眼、恋/童癖?所有的字体仿若旋涡一般在脑海里回旋,最终定格在受害人那张惊惧孱弱的脸孔上。
谢景看向匡飞,脸色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他儿子真的是喜欢幼女呢?
匡飞有点紧张,“什么?什么真的啊?”
谢景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可能要立功了。”
“……”飞哥表示,我一脸蒙圈是什么鬼?
谢景直接出了门,伞都没来得及拿。幸好这里是闹市区,且附近来酒吧的人多得很,他一出门就打上了车。谢景看着手机上记录的匡飞告诉自己的洗浴城名字——海上人间。
他抬头,沉声说道,“去南锦小区。”
·
“阿嚏——”谢景抬手揉了揉鼻子,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还是虚脱,觉得身子冷得要命。
他望着防盗门上映出的自己模糊的倒影,犹豫着要不要按下密码——这个时候白夜肯定已经睡觉了吧?
嗐!谢景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矫情,事关重大,纠结个屁。
谢景按下密码,推开门,“队长?”声音在玄关到空旷的客厅里面显出回音。小区门口不让出租车进,他淋着雨跑上来的。
“……”白夜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有刹那间似乎没反应过来。
“谢景?”他低声说。
暴雨在落地窗上打出千万道痕迹,外面是大雨声哗哗,透过玻璃的屏障,变得像是潮汐般遥远朦胧的声音。
白夜几乎在想是不是自己做梦了?他明明不过是起来倒杯水喝,怎么能看见那人就站在自家门口呢?
但事实上,那确实是他。他还穿着今天早上穿的那身衣服,T恤衫、牛仔裤、帆布鞋。整个人站在玄关口,进也不是,出去也不是,瑟缩成一团,脸上带着些许困惑的神色。
“吵到你了吗?”
“没有。”白夜扬了扬手里的水杯,“正好起夜。”
“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白夜一眨不眨看着谢景,眼底似乎隐藏着复杂难辨的情绪,许久后才轻声说,“过来。”
顶层复式在灰暗的苍穹之下亮起暖色的灯光,借过巨大的落地窗前水雾透出模糊的光影。
少顷,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谢景光着脚从浴室出来,照样还是穿着白夜的沙滩裤和衬衣。
白夜正从厨房端着姜茶从吧台绕出来,看见他踩在地板上的脚,不由得皱了皱眉。白夜把姜茶放在客厅桌子上,示意谢景过来。
谢景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大半夜的骚扰领导,虽然碰巧领导正好起来倒水喝,但是肯定还是会生气。结果领导居然一点都不生气,拿了干净衣服,还语气柔和地叫他去洗澡。
这些就算了,还亲自下厨房给自己煮姜茶。这一切简直让谢景觉得比刚刚推测出来的事情还要不真实。
正当谢景踩着不真实的梦境,恍恍惚惚刚刚坐下时,白夜就拿了干净的毯子给他裹上,“喝点姜茶,要是待会儿还不舒服,我就再找点药给你吃。”话音才落,白夜才注意到,这家伙头发居然只是吹了个半干,发尖都还隐约可见聚集的水珠。顿时眉头直接比刚刚还皱得还狠地拧在一起。
感觉到白夜往后面走了,谢景盘膝坐在沙发上,弓下身子去端桌子上的姜茶,才刚喝了一口,就听到后面有发出,“咔哒——”的细微声响。正当他打算回头看看的时候,自己的头就被一只手被扶住了,然后传来吹风机一档柔和的暖风和轻微的,“嗡嗡……”声。
谢景一愣——白夜的指腹柔和地在他的发间穿插着,他在给自己吹头发。指腹带起的力道清晰而微妙,谢景感觉自己连脚指头都禁不住蜷缩在一起,“队……队长?”
“要和我说什么?”白夜问他。
谢景端着姜茶陶瓷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了点,都快把正事给忘了。
“队长,分局的那个案子,好像有点问题。”
白夜眉头一挑,但是开口时声音并无异样,“什么问题?”
“我今天碰巧遇到个人认识他。”谢景略微偏头由下至上看着白夜。
白夜这个人,不管他是冷着一张脸,还是唇角带着笑意,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长得很好看。特别是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他下颌到耳畔的线条,流畅而透着一股子冷硬的色彩,再到他鼻梁到眼角投下的阴影,泛着微光的眼瞳微微透着摄人心魄的致命魅力。
谢景没想过骗白夜,他说,“那人不知道我现在是警察,他给我说,我那天在分局打了那个人,让我留心一点,说那个人会来事。”
“然后呢?”差不多全干了,白夜关了吹风机,拔下了插头,随手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坐在他右侧的沙发上问他。
谢景毯子裹得像个沙特阿拉伯人一样偏头看他,“他说那人在外面很乱来,关键是他说他的儿子喜欢幼女。”谢景对上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怀疑可能是恋童/癖。”
第31章 chapter 31
“恋/童癖这样的病理性性偏好,性/欲指向的范围一般是青春期以前或未发育的儿童。如果这起案子中嫌疑人朱建宾确实是恋童/癖患者,那么他的作案动机基本上就不存在,也就很有可能证明这起案件背后的凶手另有其人。”
“你有接触过这个案子吗?”白夜不无困惑,他自己都不是太清楚,谢景能知道就算了,居然还知道嫌疑人的名字?
“当时去中山分局的时候,帮那个法医捡东西的时候看了几眼,就记住了。”谢景继续喝了口姜茶,“但是,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恋/童癖似乎不能靠医学的方式检测出来,如果嫌疑人死不承认,再加上案子已经进入审查起诉,就算背后有隐情估计也不好收拾。”谢景来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喜欢幼童的不一定是恋/童癖,但是恋/童癖一定喜欢幼童。可是如果朱建宾真的是恋/童癖,不存在作案动机的话,他为什么要去认罪呢?
白夜挑眉,记性这么好的吗?他看了看把自己团成一团的谢景,说,“这个案子不归市局管,而且已经进入审查起诉阶段了,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认为有隐情的话,在嫌疑人主动认罪的情况下,没有绝对性的证据,公安机关是很难要求退回补充侦查的。”
谢景垂了垂眸子,“确实是,本来这个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谁闲着没事情去说自己拘禁强/奸,然后要坐牢呢?只是受害人情况特殊,估计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当时伤害自己的人是谁。我总觉得这个案子肯定不如表面上这样简单。”
白夜低声说,“这是你的直觉吗?”
谢景点头,“是。不过——”他顿了顿,“我知道直觉不能破案,也不能当证据。”
白夜似乎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谢景的面前,蹲下身子,“知道就好,上来吧,去睡觉。”
他没穿拖鞋——白夜家里都是毛拖鞋,谢景怕自己刚刚淋了雨弄脏了,所以才没穿的,本来想着等洗完澡,身子干了再穿。但是现在,白夜居然是要背他的意思?
谢景刚想说不用了,我自己穿鞋上去,但是看到白夜低伏在自己面前仿若竹节的背脊,不知道怎么的,这话幽幽地在舌尖打了个转儿,被硬生生的咽回去了。他往前伏在白夜的背上,算是默许了这事。
“队长?”谢景靠在他的耳廓小声叫他。
“嗯?”
“我重不重?”
白夜步子顿了顿,继而踏上了楼梯,“还好。”
谢景没说话了,但是白夜感觉他似乎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搭着肩关节的手揽得更紧了一点。
无数静默的时光在此刻同窗外无数的雨线急速坠落,转而奔流汇合,融入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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