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赵昭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抓住滕至晖的手腕,然后直接一口咬下去。
“……”滕至晖是真的怒了,骂了几声,就势猛然将赵昭重重掼在了地面,赵昭硬生生撕扯下了一整块血肉,落地时甚至惯性弹起了一下。
滕至晖整个人手臂不断痉挛着,但不待赵昭喘气,直接揪住他的衣襟猛然将他的头砸在地上,“咚咚——”
头颅似乎开始破碎,连心跳都几乎终止——
滕至晖握拳砸下,然后他一顿,拳头竟然被赵昭早已血肉模糊的手掌接住了。他嘶哑着喘息道,“你……你他妈的才是杂种,老杂种!”随即赵昭抬腿一个飞踢,又快又狠地撞击在滕至晖的胸骨上,当场将他踹出去数步。
鲜血洒遍满地,赵昭不住吸气,血色屏障蒙住了他的视线,从气管到咽喉仿佛被绞成了碎片,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全身不住的抽搐。
滕至晖支起身子,只觉得一股怒火直上心头,“行啊,这么想死,那老子成全你!”他圆睁双眼,面上闪过狠色。捡起石块逼近赵昭,猛一下砸在他的头上,立刻溅起飞迸的血星。
明明应该是有声音的,但是在赵昭的耳朵里面听起来,却像是一下子倒在水里面的闷响。这下是真的玩完了,真他妈的丢脸啊,打个大自己都快一轮的糟老头子都打不死,赵昭咽喉终于忍不住,猛然呛出一道血箭,精疲力尽地向下沉去。
“昭,天理昭昭,赵昭,名字多好听啊。”父亲就这么握住他甚至还拿不住汤勺的手就这么一下一下的在空中比划着。
赵昭满是血迹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鲜血泅进泥地,晕染出深沉的黑红。
真的挺没用的,对不起啊,父亲,原来到最后我也还是没能替你报仇。
不过还好到最后我拖住他了,就算不是被我杀死的,但是他也活不成了,这样总不算太丢脸了吧?
如果有机会,我能再活几年的话,说不定他就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了,毕竟我比起他还小,对不对,父亲?
风从耳边呼呼作响,赵昭只感觉五脏六腑燃烧般剧痛,不过那痛感很快化作虚无缥缈的光点。他整个人都被一道柔和的白光给包裹住了,在那光芒尽头,有一道身影朝他走来,弯下身子,像是父亲对待自己的年幼的婴孩那般张开了双手。赵昭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缩小,最终变成了蹒跚学步的模样,一步一步地朝那身影走去。
是父亲来接我了吗?他心想。
父亲啊,我都快奔三的人了,如果你在世的话,肯定会催着我成家立业了吧?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我其实有个喜欢的姑娘,我老是惹她生气,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当然了,我巴不得她不喜欢我,这样我走了的话,她也不会太伤心是不是?
别看她经常凶我,其实她人很好的,我老是抢她的东西吃,但是每次桌上没菜,她又会给我点好多。
这个姑娘有点刀子嘴。
真想带着她见见你。
我还有很多朋友,至少曾经是这样的,所以你儿子其实混得还可以啦。
赵昭眼皮越来越沉,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嘭——”石块落下,砸起尘土轰然在耳畔乍响。
“啪!”滕至晖手腕被劈手抓住,随即整个人被巨力掀翻,紧接着一记飞踢直接让他向后栽倒。
赵昭瞳孔瞬间扩大。
“什么杂碎也敢动我兄弟!”一道熟悉的男声森然道,“找死!”
“白……”赵昭喃喃道,“白夜?!”
白夜脸色铁青,一把将他扶起,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忍一下,增援马上过来了。”
滕至晖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面孔,就被白夜一把上前揪住衣领,往后狠狠掼在树上,接着迎面就是又沉又狠的一拳。
“!”滕至晖反应过来,一把握住白夜的拳头。白夜挑眉,卸了力气,慢慢移开拳头,那张带着狠厉的俊美脸孔就这么一点点映在了滕至晖惊惧的瞳孔里。
白夜毫不在意,随手将滕至晖丢在一边,走向赵昭。
赵昭满头满脸都是血,整个人才刚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有点摸不准白夜这一出是要干嘛,“你……你想干嘛!”
“……”白夜拿出纱布低下身子,裹在他的腹部,“我怕你等不到我弄死他。”
“怎么……咳咳……怎么来得这么快?!”
“听见枪声了,所有人员都埋伏在谷底,我就想,总不可能是你们窝里斗吧?毕竟那名内线情况怎么样我们不清楚,但是他可没有学院的一次性信号仪,至于滕至晖?那就更不可能了。”
赵昭无力地笑了笑,喃喃道,“那万一是小景呢?”
“他没在学院读过书。”
“……”好半天赵昭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样啊,我还以为我得就这么挂了呢,要是你们知道了,是不是到时候还能给我追授个什么烈士徽章啥的贴我碑上啊?”
白夜面无表情,帮他简单包扎好,“还好,就中一枪,应该捱得住。”
此话一出,赵昭表情有点奇怪,“是不是小景找你告过状?”他犹记得当初白夜和谢景去津安被魏爻暗算这一遭,他安慰谢景的时候,是这样说的,我们体质比普通人强太多了,挨两枪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白夜一脸莫名其妙,“看来你俩难兄难弟,这段时间感情挺好啊?!”
赵昭想反驳,冷不防瞥见什么,登时大吼,“站住!”他一拍白夜肩膀,“卧槽,快别说了,他妈的要跑了,赶紧去给我打他!”
滕至晖闪身避到树后,只觉得天灵盖都差点被砸碎了,嘴里蹦出几个脏字,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迟疑,赵昭已经废了,白夜多少斤两他不清楚,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肯定讨不了好。
白夜微微垂了垂眼睫,“怕什么,都被你打得剩半管血了,我捡个漏还能出问题了?”
“……”好吧,挺有道理的,无法反驳,“那你早点干完,早点去接你家小景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夜登时将手/枪劈手扔给赵昭,疾步朝滕至晖追了过去。
艹!滕至晖只觉得头皮炸裂,这两个疯子!
只见白夜就像是猎豹般跃起,凌空发力,半空把他踢得向后仰倒。但是这还没完,紧接着白夜直接双手手肘架住了滕至晖脑袋,滕至晖头皮直接骤然一炸,骨裂的剧痛电流一般唰然掠过全身,直接让人牙齿都发酸地架在一起。
滕至晖眼珠急剧放大,只要白夜再用力一点——
滕至晖的凶性已经被完全激发了,他抬脚一勾膝弯,猛然将白夜掼倒,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白夜反应力惊人,抬手一个肘击落在滕至晖胸口,接着抓着他的双肩扭身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所有动作都在眨眼间发生,白夜低笑一声,耳畔风声呼啸而过,滕至晖被白夜掐着脖颈猛然砸在了树上,整个人喷出一口鲜血。白夜说,“抱歉,我不能浪费时间了。”这语调并没有因为这周身沾染的血腥而产生什么变化,甚至听起来十分轻浅。
他拖过滕至晖残片一样的身子,“瞄准一点。”
“……”滕至晖不可置信。
赵昭迷蒙着眼睛,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与鲜血混在一起。然后他拿起白夜递给他的枪,对准滕至晖的头。那瞬间滕至晖目眦尽裂,但是整个人被白夜钳制住,完全没有任何脱身的机会,他张了张嘴——
赵昭眼底冷静如同冰霜,决然扣下扳机。
“砰!”一声巨响,鲜血混合脑浆炸开,弹壳在滕至晖凝固住的表情中叮当落地弹起。
白夜双手松力,滕至晖的尸身如同断线风筝一样全身扑倒溅起烟尘——他死了。
这个曾在执令司扎根十多年的内线,手上不知握着多少鲜血的执行官,终于在这满地的血污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手/枪脱力落下,赵昭双手一摊,“我枪法还行,毕竟当初参加比赛可是拿过第三来着的。”
“那是因为那场比赛总共就四个人参加。”
“……”赵昭没力气争辩,瘫在乱石间,又接着猛咳了好几声,才精疲力尽地喘上下一口气,“干嘛这样?”
“如果你是为了钱的话,难道恭海福利不好吗?还可以公费治疗。所以,等知道滕至晖就是任霄安排的内线之后,我大概就猜到了。”白夜看着他,只见赵昭靠着岩壁,还没有被血糊住的脸色惊人的白,但是差不多半张脸又全是血迹,裹在腹部的纱布已经变得湿润黏腻得不行,全身都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脱下外套走过去给他披上,“很辛苦吧!”这并不是反问。
赵昭疼得抽了口凉气,好半天才缓过来,“其实……也说不上什么辛不辛苦。”他往后靠在岩石上虚弱地道,“但是你懂吗?就是那种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做什么。更何况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心脏病才离世的。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呢,任霄偏偏就在那时候就找上了我。可笑吧,任霄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就这么在仇人的身边做事,有时候想起来真他妈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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