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闻溪,聂一帆徐洁之女,曾参与沉渊计划,六年前确认牺牲。
白夜一动不动盯着那张照片,脑子里轰的一下。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聂闻溪和那个津安福利院的小雲长得那么相像?
沉渊计划?这又是什么?!
白夜匆匆拿出手机拍照,然后将档案放了回去,几乎是飞身下楼,边往外走,边打电话。
但是响铃后却没有人接通,被自动挂断了。
白夜瞳孔一缩,伞都懒得打,直接冒着瓢泼大雨跑到车上,打灯转向,轮胎卷席着泥水,在雨夜疾驰而去。
·
远处警笛越来越响,谢景沈震赵冬冬三人在沈震沈厅长公安标配的老年机震耳欲聋的,“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手机铃声中面面相觑。
客厅里,虽然可视条件非常暗,但是沈震还是能看清谢景和赵冬冬两人同时都嘴角抽抽了一下。
“咳咳……”沈震默默将手机调成静音,假咳两声说道,“赵冬冬,有什么想说的等到了审讯室再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你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赵冬冬微笑着回答,“我没什么想说的,只是能拜托您不要通知我的父母吗?虽然不是亲身的,但是他们俩老年事已高,知道了恐怕也会气得不轻。”
此言一出,沈震强忍怒意,调整呼吸,勉强恢复耐心沉声道,“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早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干坏事去了。”
沈震,“……”
谢景觉得要是人再不来的话,估计沈震会忍不住杀人灭口。
幸好警车此时已经停在了楼下,脚步声隐隐约约从楼道传来。沈震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希望到时候你也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市局过来的都是六处的人,这事情不在正常刑事案件范围,需要他们内部自己处理,赵冬冬也不会带去市局,而是直接送往神都的看守所,将在神都进行一系列的盘查工作。
杨卫黄小锋两个人此刻站在门口,一行人面对着面,一时之间倒是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黄小锋舌根泛起一阵阵苦涩,他抬手抹了抹眼睛,说道,“冬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他们抓错人了?你一定是被冤枉的,是不是?!”
就连杨卫在接到沈震的吩咐后,都还不敢相信,此刻也是迟疑着问道,“你别不说话啊,赵冬冬?你说句话啊!”
谢景看着他们,无声地呼了口气,闭上眼睛,一股酸热自心底冲上咽喉。
“我我我!我有个提议……不如看看小景喜欢吃什么吧,上次聚餐不是没去嘛,正好趁这次。”
“老大只差把你别裤腰带上了好嘛,得了,得了,咱也不是啥小气的人,抽空请市局门口大排档吃顿饭就行了。”
“诶,你放心,还没到要你掏钱的地步呢,自己去拿个甜筒啊,我请客。”
“拿拿拿,多拿几包。”
“小景!你好点了没有啊?”
“呐呐呐,这就是我们那小同志,你们帮忙安排一下哈。”
谢景手指在袖口之下紧紧掐住掌心,指骨发白泛青,往事历历在目,每一个字都仿佛回荡了很久才传进耳膜,轰轰震荡着大脑神经。人生漫长,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一起陪伴着走到最后,中途离开、或者走散那都是很常见的,所以也必须学会接受。
“冤枉?”赵冬冬慢慢重复这两个字,他移开眼睛,没再去看他们,没再看这些曾经并肩战斗的伙伴,只是很短促地笑了一下,“如果你们再来晚一点的话,看到的就是我以及小景的尸体了,这样你们肯定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吧?”
仿佛炸弹于虚空中轰然爆炸,将世界震荡四分五裂,刹那间除了当事人谢景,连沈震脸色都有些显而易见的难看。
赵冬冬闭上眼睛,神情平淡冷静,“我本来也不叫什么赵冬冬。”
杨卫黄小锋等人一下子都停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赵冬冬厉声吼道,“把我带走啊!”与之相对的是窗外肆虐的骤雨雷鸣,但是这话却让整个空间变得绝对地安静,静得人心发凉。紧接着就像是混杂着在雨夜信号不好的老旧留声机的刺啦杂音,他那永远呈现给曾经的伙伴的轻松嬉笑的脸变得紧绷狠厉,浑身透着淬血剑戟般的杀伐果断之感。
他们从未在赵冬冬脸上见到过这种表情,就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黄小锋瞳孔骤然缩紧,居然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眼底透着巨大的惊恐。
沈震强行压抑着情绪,震喝一声,“带走!”
·
外间雨更大了,只是雷声已经减小,路面上的积水在黑夜里闪闪发光。谢景和沈震站在路边,目送着杨卫黄小锋一左一右架着赵冬冬上了警车。
沈震转向谢景,“你也一起。”
谢景难得挑眉疑惑道,“我也要去?”
“是!”沈震往另一辆车过去,“我有事情要问你。”
谢景耸耸肩,莫名其妙地跟着沈震上了车,当起了司机的职务。
沈震并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在后座,谢景打灯发动引擎,紧跟在前方由杨卫黄小锋看护的车后。因为现在天色已晚,再加上雨越下越大,周遭的能见度非常低。他抬眼从后视镜瞄了沈震一眼,发现这位渡洲省公安厅厅长似乎并没有什么想要发言的情况。遂移开视线,专心致志地开车了。
“喂!”沈震喊了一声。
谢景再次在后视镜瞄了他一眼,意外发现这个人现在脸色阴沉得可怕,“……”
“打个电话给白夜报平安。”
“……”谢景刚刚紧锁的眉头放松了,而且他也没有犹豫,立刻右手掌着方向盘,拿出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才没两声,对面立刻就接通了。
“怎么样了?”
谢景呼吸一顿,这时候听到他的声音,谢景心中突然腾起无穷的温热,眼底终于浮现出了微许笑意,“嗯……”他拖长了尾音,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他也才不过来了几个月的时间,知道是赵冬冬的时候,心里还是觉得难受的,更不要说白夜了。
但是白夜心性怎么可能猜测不出来谢景这一声里面的意味,谢景听出来他似乎是深吸了口气,好像强行故作轻松问道,“现在在干嘛?”
“在往神都的路上过去。”
“好,那就在神都集合,我到时候去找你。”
“嗯,先不聊了,我开车呢。”
白夜轻声,“好。”
话是这样说,但是谁也没有先挂电话,彼此在漫天瓢泼雨声中,聆听着对方的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真的要挂了,不然开车不方便。”谢景说着。
“好,那——”白夜沉吟片刻,说,“你没事吧?”
谢景心说,要不是现在坐在后面这个大神赶到,他恐怕真的要有事。但是白夜不知道他们两个联手的事情。谢景只得说道,“我通知杨哥他们过来了,没什么事,你放心吧。”
“好,下雨天路滑,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你也是。”谢景瞳孔一凝,低声喊了他一声,“白夜。”
“嗯?”那边疑惑着。
“没事的,无论是再亲密的人,都不可能一直走到最后的,纵然拥有老了也可以叫出绰号的老友是人生一大幸事,但也总有一天会拿不动刀,再也无法并肩战斗。所以,其实走到最后,剩下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无数雨线在车前灯的映照下丝丝不绝地闪现,映在谢景黑沉沉地眼底,半晌他听到白夜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平稳得听不见一丝波澜,“嗯。”
这次,是真的挂断了。
谢景往后靠在驾驶座靠背里,将手机丢在副驾座上,无声地呼了口气。
沈震眉头紧皱着,有好几秒非常迟疑,但是他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缓缓道,“你小子和白夜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景下意识地,“您要找我问的问题就是这个?”
“你别管我想问什么,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就行。”沈震已经有年纪了,但是他坚硬如铁的脸孔上,目光仍然犀利过人,像是被鲜血淬炼过的刀锋,带着战场经久不散的风霜刻痕。
谢景迟疑着张了张口,最终他选择抬起眼睛从后视镜望着沈震,缓缓道,“就是您想的那个关系。”
沈震在后座直勾勾地从后视镜与他对视,足足好几秒后血压直冲脑部中枢神经,一声怒吼,“放屁,老子就想着你们啥也不是!”
“……”不按套路出牌有点不好接招啊。
但是紧接着,谢景移开视线,盯着前方的车,说道,“行吧,您这样想也可以。”
沈震一愣,接着更生气,“你小子几个意思?你就这么不坚定?”
谢景艰涩地问,“我承认您也生气,我说不是您也生气,那您要我说什么?”
“……”沈震喉头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一句发自内心的怒吼,“混账!”
他顿了顿,接着怒道,“你说你们这些小年轻,那又不是找不到对象?一个二个非得搅在一起?搞什么?咋地?觉得男女比例失调想自我消化是不是?那难道还是我们女同胞吸引不了你们目光了是不是?你们简直是想气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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