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许燎已经反应过来了,偷偷调整了下呼吸,一脸平静道:“谢谢你的关心,我们挺好的。”
“你们好就行了。”杨舒卉轻笑几下,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
许燎一边给她添水,一边思考这个“你们好就行了”是几个意思,这是同意他们了?想到这他呼吸又不稳了。
“之前把你们拆散,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杨舒卉把头转向窗外,苦笑了几声,“你们现在又重新在一起了,挺好的,钱徵也如愿了。”
许燎越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埋头喝茶,暂时不表达意见,或许可以等钱徵回来再问他。
“你知道吗?”杨舒卉已经把头转过来,双眼却已经满含泪水。
许燎吓了一跳,赶紧把纸巾递过去,这下他更是一头雾水了,心里期盼着钱徵能快点回来。
杨舒卉摇手拒绝,从包里拿出手帕,小心擦了两下眼睛,试图稳定情绪。良久才再次开口道:“从把钱徵逼上法国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许燎立马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般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你们逼他的?”
“嗯,”杨舒卉点点头,“他一跟我回到家后,就被我们关了起来,我告诉他如果他不肯跟我们去法国,我们就会对你做些不利的事。”
许燎失魂般跌坐回沙发,眼睛一直看向某处,而后又回神般惊喜道:“这么说他一直是爱着我的!”
他仰天轻笑几声,泪珠都要从眼角迸发出来,而后笑中带泪地看着杨舒卉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现在立马想见到钱徵,想紧紧拥抱他。
杨舒卉脸色有些羞愧,又开口诚恳地说道:“我希望,你不要质疑钱徵对你的真心,他在法国这么多年,一直惦记着你,从未有过其他人。”
许燎几乎要哭出来,要不是有外人在场,他肯定扑到床上痛哭一场,现下只是隐忍地点头道:“放心,我会的,我心里也一直只有他,我们会好好的。”
见对面的青年如此坚定,杨舒卉仿若心酸地留下两行热泪,她顾不上擦掉,只是再三恳求,“你们一定要好下去。”
许燎看着眼前这个哭得近乎失态的女人,完全没有办法把她和七年前那个严厉让他们分手的妈妈联系起来,他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喝醉酒又出现了错觉。
“钱徵他,去到法国后整体闷闷不乐,”杨舒卉满脸愁容地回忆起那时,“我派了人天天跟着他,防止他回国和你见面,甚至还找了心理医生,试图矫正他的同性恋倾向。”
“什么方法我们都试过了!”杨舒卉掩面痛哭,“但他还是很倔强,犟到不惜伤害自己身体。。”
许燎一怔,今天接收的消息越来越让他头脑爆炸了,他不明所以地等着钱徵妈妈的解释。
“我们前后换了好几个心理医生,都没有什么效果,最后我们狠了狠心,请了一位手段比较高明的医生。”杨舒卉脸上出现懊悔和痛苦交加的表情,“他每给钱徵做一次疗程,就用电棒惩罚他一次,逼他忘了你。而钱徵每次回到家,就拿刀片划自己一次,他要用更痛的方式牢牢记住你。”
杨舒卉一直痛哭流涕,絮絮叨叨地说着,许燎大脑已经彻底宕机,连她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整个人像木偶一样僵硬地躺在沙发上,眼睛无处聚焦,脑海里一直想着杨舒卉那句“他要用更痛的方式牢牢记住你。”
钱徵处理了公司的事后疲惫地赶回家,进门前他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内心打了一万遍草稿跟许燎解释脸上的淤青。
对着镜子弯起两侧嘴角,轻轻地进门,一眼就发现蜷缩在沙发上的对象。
“恬恬?”钱徵上前蹲下,以为男朋友不舒服了。
许燎眼睛定格在他脸上,大滴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小许解开心结了,但更愁了
第73章
”唉哟,怎么了这是?”钱徵赶紧拿袖子给他擦了擦,直觉告诉他这事并不简单。
“疼吗?”许燎紧锁眉头,泪眼婆娑地问道。
“就一点小伤,”钱徵不在乎地笑了笑,“我爸也没怎么用劲。”
又冒出两行热泪,“我问的是,刀片割得疼吗?”
钱徵顿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许燎突然起身抱着他,泪如泉涌地自顾自地回答:“一定很疼了。”
钱徵反手抱住他,“比起刀伤,更痛的是忘记你。”
“你怎么这么傻?”许燎伏在他肩头,声泪俱下。
钱徵拍拍轻轻拍着他的背,仿佛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许燎哭到双眼都肿成鱼泡,钱徵一边心疼地替他抹泪,一边笑他“你怎么这么爱哭啊?”
“以前我欺负你那阵你都不哭,我还夸你坚强来着。”
“我很坚强,”许燎仍然情难自禁,“只有面对你时才会变软弱。”
一想到钱徵妈妈和他说的那些,心就抽抽地疼,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他多希望自己可以承担钱徵一半的痛苦。
“现在都过去了,我俩又重新在一起了,”钱徵仔细地用大拇指摩挲他的脸颊,“你这哭成这样,哪还有半点律师的风采啊。”
“要是在庭上输了你是不是也水漫金山把法庭淹了。”-“我才不会在别人面前哭呢,”许燎止住眼泪,拿绿豆大的眼睛瞥了他一眼。
钱徵很不厚道地笑起来了,还故意拿出手机趁其不备“咔嚓”拍了一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挫。”
许燎立马抓个抱枕锤他,钱徵这才放宽心,笑着把自家爱哭的男朋友揽住,耐着性子等他恢复情绪。
其实许燎还不知道的是,有一次他不小心割到比较深的动脉,差点就挂了。杨舒卉也是被那次吓得再也不干涉他的性取向,还同意让他回国见许燎,只不过回去后发现物是人非罢了。
钱徵抱紧了怀里的人,闻他身上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味道,透过手感和体温,切切实实感受到他们真的重新在一起了,就在他们以前的房子里。
许燎面无表情地拿着湿毛巾敷眼睛,钱徵在厨房做饭,时不时还出来笑他,“都说让你别哭了吧,实在消不了肿你就戴着墨镜出去。”
许燎别过头不想看这人幸灾乐祸的样子,“没消肿之前我不出去了。”
“别呀,明天我还约了斯阙他们吃饭呢。”话刚说完又跑回厨房看火。
许燎更烦了,怪自己哭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明天还怎么出去见人?尤其见的还是钱徵的好朋友。面无表情地去卫生间把毛巾打热,继续躺沙发上敷眼睛,心里开始默数,如此往返。
然而直到饭菜上桌后眼睛还是肿着的,他对着镜子失望地看了好几眼,最后叹了好大一口气才回到餐桌。
“先吃饭,不急。”钱徵把汤盛好放他面前,许燎一言不发,默默喝汤。
吃完饭后许燎顾不上消食,又拿毛巾敷起来了,钱徵把厨房弄干净才出来,手里还拿着两水煮蛋。
“给你煮了两鸡蛋,敷一下试试?”
不说话就当同意了。
钱徵坐到了许燎旁边,许燎自动枕着他大腿,眼巴巴等着他剥壳。钱徵三两下把鸡蛋剥好,放到他的眼窝处,然后小心滚动起来。
一人负责按摩,一人负责享受,许燎渐渐也没在纠结这事,反而在舒服的服务中睡着了。钱徵就坐那一动也不动,鸡蛋凉了就把手搓热,直接上手按摩。
待许燎醒来时钱徵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近距离观察自己男朋友。嗯,眼睛、鼻子、嘴唇,都是自己喜欢的,他用手隔空细细描摹,还悄悄拿出手机准备来张合照。不过闪光灯出卖了他,钱徵一听到声音就醒了,许燎在另一头坦然地玩着手机。
“你是不是趁我睡觉偷拍我?”大手一挥,把人揽到跟前。
许燎顺势斜靠在他身上,理直气壮地问:“你怎么这么自恋?”
钱徵也不恼,只是阴阳怪气地回道:“原本也不是很自恋的,那不是今天碰到某人哭成猪了嘛,所以给了我莫大的信心。”
“你-”许燎气不过,一咬牙,“你今晚自己睡。”
“哎呀,”大事不妙,钱徵立马怂成狗,“我才是猪,你是饲养员。”
“噗呲~”许燎没忍住笑了起来,心里暂时原谅了他。
钱徵心里大舒一口气,果然媳妇还是得用来哄,他反省了自己一下,然后拉着许燎要去午休。
“不是刚睡醒吗?怎么又午休了?”许燎看了下墙上的钟,“都快三点了还午休。”他想问问他爸那一拳是不是纯属隔山打牛,脸上挂彩其实伤的是脑子。
“今天处理公司那一堆破事把我累了,”钱徵开始卖惨,“我还被揍了一拳,让我男朋友陪我午休不过分吧?”
“行,你最好只是午休,别动手动脚。”许燎微笑。
“额啊~”许燎咬紧身下的床单,挥汗如雨,“你不是说,说午休吗?呜~”
钱徵居高临下的牢牢把他箍住,下身不忘用力撞击,“做爱也是午休的一部分。”
“你,你耍流氓,”许燎眼泪要飞出来了,泛红的眼尾惹人怜爱,“下次不信你的鬼话了。”--“额啊~”换来的是一记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