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你?”钱徵看着许燎的脑门迅速浮起红印。
“你干嘛。”许燎拿手擦了擦额头,“三番几次弹我额头,疼死了。”
“谁叫你最近老是走神。”
“咱都赢了好几局了,我稍微转移下注意力不行吗?”
“以前无论赢多少局都没有见你走过神,我还以为你在想着哪家姑娘呢。”钱徵轻笑。
“想你呢。”许燎坦然道出。
“不见面的时候可以想,我在你面前你就专注看我就行。”钱徵露出一口大白牙,同时拿手指细细揉许燎的脸颊,直到如他所愿的出现了红晕才停下来。
“你以前喜欢过别人吗?”许燎突兀的换了一个话题。
“没...怎么了...”钱徵不明所以。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许燎用眼神直直的盯着他。
“你...”钱徵心里有些慌乱和烦躁,“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季晴子了吧!”
原来自己刚才是对牛弹琴!许燎朝钱徵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转身立马开始新的一局游戏。
倒是钱徵开始摸不着头脑,还在回味刚才的对话,揣摩许燎这个白眼翻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快点快点,邀请你了。”许燎拿手肘不断催促钱徵,后者反应过来后也立马加入到战斗中,激烈厮杀之际早忘了许燎喜欢谁这事了。
晚上许燎在书桌上写数学卷子,写到一半脑海中又浮现了今天和钱徵的对话,他越想心里越憋屈。
凭什么钱徵就能光明正大的撩拨自己?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受相思苦?如果他喜欢自己就应该早点站出来告白。
许燎心思完全被钱徵占领,无暇顾及数学卷子,他决定明天就开诚布公的找钱徵谈一谈。
然而等第二天钱徵载他上学时,许燎壮了一晚的胆子又迅速瘪下去,犹如漏气的气球。
孙乐乐在早读前过来要卷子对答案,许燎一手抓着油条另一只手空出来往书包里搜,好半天没找到。
“你吃你的油条,都快蹭脸上了。”钱徵看他这么费劲便把他书包拿过来。
“喏,给你。”钱徵很快就找到了卷子,摊开来准备拿给孙乐乐。
“好嘞”孙乐乐正要伸手去拿。
--“等等!!”
--“等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钱徵反应极快地把卷子直接塞抽屉里,许燎也顾不上嚼油条,两人一时无声地的对视着。孙乐乐不明所以,但又不是很敢参与这俩人奇怪的氛围中,思考几秒后便去找陈松杰要卷子了。
“我写的。”
不知多少分钟过去,许燎率先打破沉默。钱徵反而没有发声,只是把卷子还给了他,然后翻开课本,继续沉默着。
许燎接过皱巴巴的卷子,但翻过来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写满了许多字,其中最明显的还是那句“钱徵,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许燎的秘密被窥破了,在他还来不及坦白的时候,用这种意外的,只有当事人尴尬的方式。
在看到钱徵反应的一刹那他就知道,他一直以来都猜错了,往日那些暧昧的画面犹如公开处刑般在他脑海一遍又一遍的播放,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但幸运的是,他竟然忍住了眼泪,并且及时管理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事件里毫不起眼的路人甲。
只是手里的油条突然不香了,嚼两口只觉得又硬又干,连豆浆都失去了往日的甜美,变得苦涩难以入喉。
看来就算他有心欺骗自己,味觉也会把他出卖得一览无遗。
中午下课铃一响,许燎就立马收起书包逃出课室,即使钱徵在后面叫他名字也没有停下来。
他饭都顾不上吃,匆匆忙的走出了学校大门,钱徵推着自行车挤在后面,期盼自己能赶上前面那人。
“许燎!”钱徵踩着单车在后面喊,但前面的人依然没有回头,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眼看就要追上,突然半路杀出一个骑电动车的大爷,钱徵躲避及时却扭头摔到了路边的花坛上。
动静还挺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钱徵无心顾及身上的伤,他只关心许燎会不会回头。
“小伙子,你这可是自己摔下去的啊,与我无关。”
大爷怕急忙撇清责任后就火速离开了现场。钱徵感觉自己有点站不起来,幸好许燎终于回过头来,并神色担忧的向自己跑来了。
“怎么了这事?"许燎第一反应先扶钱徵起来,但钱徵感觉还要再缓缓。
“要不要紧啊?我给你叫救护车。”许燎手抖地去包里找手机,钱徵及时制止了他。
“没事,不用叫救护车。”说完便呼了一口气,“来,现在可以扶我起来了。”
许燎赶紧上去搭把手,钱徵忍着腰上的不适站了起来,而后活动了下身体。
”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许燎依然眉头紧锁,眼神里的关心都溢快出来了。
钱徵看着眼前人担心的模样,轻轻一笑,“为什么躲着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去医院吧。”许燎回避了这个话题,实则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钱徵,可能是下意识的觉得羞耻,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的右手抬不起来了,肩膀后面也很痛,估计骨折了。”钱徵这才说出自己的感受。
“你的腰没事吗?”许燎担忧地看着钱徵的后背,“刚才我看你后背直接磕到那边边上。”
“腰还好,现在只剩下钝痛,但右手真的抬不起来了。”钱徵扭了一下身体道。
“那我们赶紧去医院看看。”
“嗯。”
到了医院,骨科大夫拿着片子说钱徵只是肩关节脱位,并无骨折。同时还伴有腰部肌肉的挫伤,问题不大,愈后效果也好。许燎听了后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但接下来一幕他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
钱徵打完局部麻醉后就遵医嘱仰卧在小床上,医生先是把鞋子脱了,用双手握住钱徵的右手腕,而后再用一只脚顶在他右侧的腋窝。许燎不明白医生的操作,只是看到医生开始用力时他不免又开始紧张起来,“疼吗?你忍一忍就好了。”
钱徵想开口但发现声音有点嘶哑,联想到可能是麻醉的效果,便用嘴唇轻轻说了两个字“没事”
终于在听到一声响后医生停止了动作,他按了按钱徵的肩膀周围,然后用三角巾把手臂固定,悬吊在前胸。
“好,没啥问题了,就这么包3个星期,回头再来拍片看恢复的怎么样。”医生开始坐电脑前敲敲打打。
“谢谢医生,那他腰上的伤...”许燎可没忘记钱徵腰上那青紫的一片。
“我在给他开药酒和膏药贴,等下你们缴费后就可以去窗口拿了。”医生耐心地开了医嘱,许燎全部都记在心里了。
如此一折腾,俩人干脆请了一下午病假,而许燎此时也在钱徵家里照顾着他。
“医生说了,多吃点高蛋白的食物增加营养,还要适当锻炼下手臂,具体锻炼方法可去网上找视频。”许燎认真仔细地阅读病历上的出院医嘱,在一旁的钱徵觉得自己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学生。
“这些我们先放下,谈谈你呗。”钱徵看着眼前的许燎,缓缓开口说道。
“我有什么好说的,你的伤才是正经事。”许燎试图再一次避开话题。
“许燎...”钱徵顿了一下,“我没想到你会喜欢我。”
第35章
许燎当即眼睛就红了,但他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
“我也没想到我会喜欢上你,”尽管已经很克制,但嗓音还是不小心颤抖了几下,“我会喜欢一个男生,这大概是我未曾想过的。”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这也是钱徵想不明白的一点,他以为许燎应该喜欢女生。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还跟我说那么暧昧的话。”许燎开始哽咽,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学生。
“我...”钱徵又开始沉默了,他意识到如果把真相说出来也许会让许燎更伤心。
“我知道,”许燎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珠,“你是在补偿之前针对我的行为”,而后吸了下鼻子继续说道,“或者说,你不过是在可怜我。”
钱徵无法反驳,只能心疼得看着许燎拿手背擦眼泪,但似乎越擦越多。他赶紧把纸巾递过去,许燎只是在低头哭泣,沉浸在一个人的悲伤中。
“我问你,”许燎哭了大概十来分钟后终于停止下来,而后用湿漉漉的双眼定定地看着钱徵,“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钱徵此刻也心乱如麻,根本无法直接给出答案。
他脑海中闪现了郝年他哥和程止戈接吻的画面,又想起之前和许燎的点点滴滴,他一时分不清是真的喜欢才和他做这这些事,还是只是基于普通的同学关系。
许燎觉得面前的钱徵像个不敢担当的懦夫,气不打一处来,随后冲动的做了一个决定。
“嘶-啊~”钱徵吃痛的用手捂住了嘴,还没反应过来许燎便跑出去了,只留他一个人呆坐在客厅。
许燎咬了钱徵的嘴唇后便回到了自己家里,他砸吧了几下,后悔没有再咬几口,强扭的瓜甜不甜还得自己尝了才知道。而后痛定思痛,决定和钱徵保持距离,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