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高三毕业就去国外,等研究生毕业再回国,但现在计划恐怕要改变了。”见钱徵在认真倾听,岳斯阙继续说道:“我决定留在国内上大学,尽快接手我家生意。”
“是因为许燎吗?”本来钱徵还想加一句他看着不像是能威胁你的人。
“他算不上什么威胁,有我在他就进不了我家门。”岳斯阙擦了擦嘴,“我只是突然想到,也许我爸跟苏苑并不是所谓的日久生情,也许他们早就在我妈活着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不然哪个母亲会抛弃自己孩子,还藏得那么深。”
钱徵并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许燎背地里很得宠呢。
“我是怕,我爸瞒着我,过个几年不知道从哪冒出个私生子。”岳斯阙表情有点失落,“所以我要看着我爸,警惕他随时给我搞出个弟弟或妹妹来。”
“你后妈不是挺厉害的么,她肯定会看住你爸。”钱徵安慰他。
许燎反倒轻蔑地笑了笑,“得了吧,就她?她能当上《新思维》杂志社的社长完全是我爸铺的路,她哪敢管我爸。”
钱徵不知道怎么把这话接下去,刚好郝年端着三杯鸡尾酒过来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钱徵有意岔开话题。
“这三杯莫吉托可费时间了,小林哥差点没把调酒杯甩我脸上。”郝年拎起一片西瓜解解渴,“而且,我说服他可是费劲了口舌,瞧把我嘴巴干的,都没唾沫了。”
钱徵和岳斯阙都不约而同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今天cheetah乐队会来演出,听说发新歌了,所以约你们过来听听。”
cheetah乐队是b市比较有名的地下乐队,有自己的小众歌迷,而且这乐队每个人的打扮都很青春随意,从外表完全嗅不到地下乐队”狂野“的气息。特别是主唱,背着把吉他还以为是那种大学生里教人弹吉他的学长,不过当他弹起吉他时,瞬间整个人就狂野起来,是名副其实的cheetah(猎豹)。
果然,过了约20分钟,cheetah上台了,主唱程止戈跟大家介绍今天准备唱1个小时,第一首是新歌《难耐》,说完全队鞠了一躬,开始演奏。
这次他没有惯用吉他,而是先吹起了口琴,旁边的贝斯伴奏后他才开始哼唱:
若即若离如你/也会在我怀中睡去
小心翼翼看着你/不敢大声呼吸
你说就当做逢场作戏/我说你早已在我心里
哦~姑娘~
我该如何证明我的真心
......
我像个笨孩子/沉溺你给的甜蜜
你说忘了我吧/明天我就远去
但是姑娘你可知道/
哦~你可知道
我的心随你一起
......
午夜的窗台
孤独的徘徊
路灯都嘲笑我的等待
但是姑娘/哦~姑娘
请你相信我的爱
不要让我如此难耐
哦~难耐
舒缓的曲调,优越的音色,程止戈唱得分外动人,底下观众都沉溺在音乐中。曲毕,鞠躬,观众送上此起彼伏的掌声,还有人朝台上吹口哨,邀请他们下来喝酒。
“没想到,程止戈一向唱摇滚的,今儿唱起情歌来了,”郝年蹭了蹭手臂,“还怪肉麻的。”
岳斯阙在一旁吐槽他没品味,郝年反驳了,“咱三都没拍过拖,你们懂啥叫爱情吗。”钱正突然低笑,郝年狐疑地看着他,“怎么,难道你还背着我们拍拖了?”
“没有,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直男,毫无浪漫可言。钱徵丝毫没有要停止嘲笑的意思。
“我可不是直男。”郝年一时口快。
钱徵:???
岳斯阙:?!!
-“我的意思是...我要谈对象了,肯定不是那种让人多喝热水的直男”郝年有点心虚,“你们有喜欢的女孩子吗?”赶紧叉开话题。
“没有!”另外俩人都异口同声地否认了。
“那你们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郝年继续追问。岳斯阙想了想,“我可能大概率会相亲吧。”
话刚说出口,没想到郝年比他们反应还大,“都2020年了,还不让人自由恋爱呢?”
岳斯阙不知怎么跟他解释,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钱徵,那你呢?你不会也要跟斯阙一样相亲吧。”郝年用考据的目光看着钱徵。
“未来的事我哪里能知道这么多。”钱徵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真要找个女孩子的话,希望她别太黏人,自己有主见有事业。钱徵有认真想了一下。
“你对外表没有要求嘛?”郝年有点怀疑钱徵说的话,在他看来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一见钟情钟的还是脸呢,先看上了脸才有后面的发展。
“放心,我长得够帅,所以基因差不到哪里去。”钱徵难得自吹一把,“真要看外表,那就希望她白一点,五官端正就行了。不知为何说到白的时候钱徵的脑海中莫名出现了许燎的样子,他甩了甩头,赶紧喝一口酒压压惊。
”不诚实,你们都不诚实。“郝年看了自己两个兄弟,不断对他们摇摇头。
“那你呢,你想找什么样的。”岳斯阙反问他。
“肯定得先长得入我眼才行。”郝年直白地说出来。
“你这颜狗没救了。”岳斯阙对他摇了摇头,随后给他戳了一片雪梨,“但凡这里有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郝年没动手,直接打开嘴巴接下了雪梨,随后含糊不清道,“谁叫你们长得太好看了,提高了我审美能力,让我这么久还找不到对象。”钱徵觉得哪里怪怪的,岳斯阙也看向了他,俩人同时耸了耸肩。
酒喝完,歌也听完了,岳斯阙和郝年俩人顺路便先打车回家,钱徵去卫生间上个厕所再走。
一楼厕所满了,他爬上二楼,走廊灯光昏暗,包间时不时有声音传出来。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拐角处有人缠在一起——是主唱和郝年的哥哥在接吻。
第13章
自从那日撞见郝年他哥跟乐队主唱接吻后,钱徵这几天都有点心绪不宁,郝年家人知道这件事吗?他暗暗心想。
忽然间感觉有人碰自己,钱徵回过神后发现许燎目光清冷地看着他。不止许燎,班上同学和孙志兰也在看着自己。
“老师叫你上去做第2道题。”许燎好心地提醒他,钱徵听到后有些窘迫,他这段时间老是走神。
走上讲台,暗自庆幸这种类型的题目他早就掌握,严谨的写出推算过程后,再检查了一遍,发现没问题就下来了。落坐时他小声对许燎说了句感谢,但许燎没回他,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许燎发现钱徵走神时真不想叫醒他,也想让他尝尝当众出丑的滋味,后来大概于心不忍,便拽了下他衣角。
中午放学时钱徵没有去饭堂吃饭,而是约了郝年和岳斯阙到附近饭馆一聚。三人会面时郝年先开口打趣道,“这回不用做作业了?”钱徵脸皮极地装作没听见。到了饭馆,点上几个菜,钱徵给郝年和岳斯阙倒茶,又意有所指的开口“郝年,你哥有对象吗?”
冷不丁被人问自己哥哥的事,郝年奇怪的看着钱徵,“他一向自在惯了,有没有对象我们都不知道。”
“你哥之前没和女生拍过拖吗?”钱徵单刀直入。岳斯阙也觉得今天的钱徵很奇怪,“你怎么突然问起郝年哥哥的事了,你要给他哥介绍对象?”
看着两位好友的反应,钱徵反思是不是自己问的太直白了,想了一通后突然泄气,算了先吃饭再说。
回到家后钱徵百度了一下“同性恋”,虽然现在的人思想都挺开放的,但真要亲眼见到心情还是另当别论。
不过,浏览了一番后他发现自己以前对同性恋的了解过于片面,于是他又去搜了帖子。
没想到钱徵看完帖子心情更复杂了,看了n多同妻控诉自己婚姻不幸的故事后,他躺在床上开始思考,“郝年他哥是纯gay还是双呢?”、“他将来也会骗婚吗?”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后他觉得自己脑袋要炸了,正想设置闹钟准备午睡时发现有人发消息过来。点开一看-是郝年,钱徵立马坐了起来。
--郝年:你是不是知道了。
--Qzheng:知道什么。
--郝年:别装了,你中午那么反常地问我哥的消息。
--Qzheng:嗯。
--郝年:上次去绯色发现的?
--Qzheng:上次你和斯阙先走,我去上厕所时不小心撞见的。
--郝年:靠,早知道就不带你去了!不过,这事迟早也瞒不住。
--Qzheng:你家里人知道么?
--郝年:早就闹翻天了,不然我哥干嘛辍学出来开个酒吧,要脱离关系自力更生了呗。
钱徵听到这消息有点难过,他知道郝年的哥哥在一流大学学计算机,而且还很挺牛逼的那种。现在为了出柜跟家人闹翻,他替他哥感到不值,但更痛心的是:同样是谈恋爱,为什么家里要如此反对。
--Qzheng:你哥也挺不容易的,他是天生的吗?
--郝年:他和我说是,我也没见他和女孩子谈过恋爱。
--Qzheng:那以后你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就交到你手上了。
--郝年:恐怕有点难。
钱徵正想问他为什么,第二条消息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