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就觉得心里有些……一言难尽。
都能把灵物随手摆出来一堆，还会差那些金银俗物？怕是功名利禄都是唾手可得，端看对方想不想而已。
难怪他的护道人之前委婉地向陈深提出“给报酬”对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们给的那些东西，除了钱就是产业，普通人求之不得，给陈先生这样的人却是太敷衍不够诚意了。
楼云知自年幼起一心沉醉武学，性情淡漠，甚少在意留心旁事，这还是他多年以来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尴尬”。
是以他进门后比平常还要寡言少语一些。
陈深当了他一个来月的师父，对他的性情也有所了解，见他不开口说话，也没打扰，打算等宋导演和张佐祺离开后，再跟他聊聊。
张佐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实力派演员，曾获影帝称号，在娱乐圈地位还未封帝，却也算一线大咖，尤其是去年在A国荣获大奖归来后，人气和流量在国内都达到了一个顶峰。
宋导演则是一个高产导演，作品有好有坏，而且大都走两个极端，要么爆红获奖无数，要么是票房收视扑街到死。
让张佐祺获影帝称号的那部电影《梅花易》，就是跟宋导演合作的。
如今两人又联手合作，打算出一部顶级功夫片，却少了一个用剑高手的男二。圈子里会点剑法的男星差不多都找了一遍，但宋导演都不满意，总觉得缺了些东西。
没想到他朋友发给他的一条网络火爆视频，让宋导演一眼就相中了里面那个练剑者，觉得这个人无论是外形还是剑法水平和男二再适合不过！
“陈先生，我知道您没学过演戏，但这个角色简直是为您量身打造的，不需要你去演别人，只需要把你自己演出来就行！”宋导演有些激动地说。
陈深无奈地笑了笑，话虽这么说，但一部电影，身为主角即使是本色出演，一些细节也是要演技的，况且他在此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演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让他这个纯菜鸟直接参演大制作，那不是扯么。
陈深这边已经说的很清楚，好话坏话都说尽了，宋导演却仍然认为陈深是最适合演男二的人，并且把片酬提高到了上千万，比许多一线明星的片酬都要高了。
要知道男一号张佐祺的片酬也不过才一两千万，人家这还是实打实拿过奖的影帝呢。
“宋导，这真不是钱的问题……”陈深都有些佩服这个“鬼才”导演的执着了，他叹口气，“这样吧，先不定什么报酬，您定个时间，我过去剧组试一试，如果能行，我就先演着，等票房出来，如果票房扑了，我一分钱不要。如果票房达到你们的预估，再付给我报酬就行，也不用多，就照你们的规矩来，新人什么价位，您就给多少。”
宋导演连忙摆手：“这怎么行，你演的是……”
陈深有些头疼地打断他：“就这么着吧宋导。”
宋导演还想再说点什么，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张佐祺突然起身插了一句：“那就这么定了。”
张佐祺有些许混血，眼眸不是华国人的黑色或深棕，而是带着点灰蓝，他个子极高，比陈深还要高一点，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庞上有微淡的笑意，望着陈深道：“剧组见，陈深。”
“嗯，再会。”陈深回握一下便松开，然后让李蘅送这两位出门。
待走到楼下，宋导演有点焦虑地扯扯头发，看着旁边的国民男神，一脸“你真是不争气”的表情。
“咱们查到的资料上不是说陈深是你的粉丝吗，还经常跟以前公司的同事聊你的作品。各种夸你，追捧你。怎么今天见面……完全看不出来啊！什么鬼的粉丝，明明就是把你当背景板了。”
正常的粉丝见到自己男神，都能激动地晕过去好吗？陈深就算不晕，也不该这么淡定啊，好像张佐祺对他而言就是个路人甲似的。
说好的偶像男神呢？
这种理智粉，未免也太理智了。
“您别说。”张佐祺摸摸下巴，“我还真就觉得陈深是我粉丝。”
张大影帝总是对自己有种迷之自信。
宋导演对他这种自信简直槽多无口，心累地摆摆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句：“今天跟咱们一起进陈深家里的那个戴口罩的男人，你有没有觉得，他这外形气质有点眼熟？”
第27章 留客
张佐祺瞥了他一眼：“宋导，恕我直言，从那人的穿着打扮看，绝不是你我能认识的，就他手腕上那串木珠，前段时间楼家刚赠送给国家博物馆一条差不多的，据说值好几个亿。”
“而且刚才互相介绍的时候，对方说了姓楼。”
“楼……”宋导演瞪大了眼睛，“不会是那个楼吧……？”
张佐祺这次没说话，任宋导演脑补。
其实他们心里已经有数，如果陈深真的跟京城楼氏有关系，自身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那么最后会参演他们电影的可能性就极其微小了。
“到时候看吧，男二戏份不少，实在不行，男二师父那个镜头，无论如何得让陈先生帮忙客串一下。师父那个角色，对功夫底子要求太高，明星根本演不出来那种形韵。”
楼云知坐在客厅，一杯接一杯地喝茶。但就是不开口说话。
陈深不知道他这便宜徒弟在别扭什么，也没去问，只东拉西扯地闲聊。
在喝了一整壶茶后，楼云知终于说了自己“先前的”来意。
他是代表自己和楼家，来向陈深表示感谢的，至于谢礼……
陈深沉默地看着桌上放着的几张支票和银行卡。
楼云知这会不仅不说话了，人都是僵硬的。
他其实很想带着支票回去，再准备其它礼物过来，但他总觉得不论楼家的谢礼是什么，陈先生都是不在意的。然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把支票和自己的卡都给拿出来了。
“多谢。”
陈深让李蘅把“谢礼”收起来。
他手上是不缺钱，但谁会嫌钱多呢？既然楼家人这么上道非要送他钱，他傻了才会拒绝。
之后陈深又问了楼云知剑法上的进境，又提点了一些他遇到的问题，两人一论起剑法，就没个停顿休息，等回神时，天色已晚，还下起了雨。
“雨天夜里寒气湿气重，你身体不好，这一路回去等到你住的地方，怕是第二天就得病了，要不你今晚就留下来？”
楼云知起身的动作微顿。
陈深又道：“家里有个现成的客房，东西都是新的没人用过，你先将就一晚。身体要紧。”
就在陈深以为以楼云知的性子会拒绝的时候，他听到对方轻应了一声。
“好。”
不知道是不是陈深的错觉，他总觉得楼云知刚才隐约笑了一下？
月中是陈深答应去试镜的时间。
陈深既然应下了，就必定按时赴约。
到了剧组，宋导演和几个老戏骨演员，先指导了一些拍戏要点和经验，之后让陈深试着演一段，结果……
演戏这东西，跟许多艺术种类一样，真的是要看天赋的。
陈深学习能力一流，唯独这演戏上着实不开窍，宋导演一开始还抱着希望，一遍又一遍指导提点，后来……
就没有后来了。
“这样吧，您帮忙客串一下一个短镜头，只有几秒钟，不需要演，只需要把你那天练剑的气势拿出来，练上一套你最厉害的剑法就可以。”
陈深闻言松了一口气。说实话，硬是去学一个自己根本不擅长的东西挺痛苦的，尤其是在不开窍，半点头绪都没有的情况下。
宋导演那么执着一个人都被陈深的“一窍不开”给打败了，他看得出来陈深在学习演戏的时候是真的很认真没有敷衍，可就是半点学不会，更别说达到他们剧组的水平要求。
那一段镜头除了对武术底子有要求，其它的都没有，没有台词，没有额外的动作眼神什么的，只需要一个正在练剑的，且剑术极为高明的人。
这个陈深倒是做得来，试了几次，调整好招式和拍摄角度问题，很快就过了。
拍完这段，陈深的任务算是结束，宋导演要付给他报酬，陈深实在没好意思要，他今天浪费大家不少时间，和许多不必要的拍摄成本。单说这些，用他的报酬来抵都不够。
宋导演坚持要给，陈深想了想，最后还是接了，不过他之后又请剧组的人吃了一顿饭。
“宋导，到时候电影播出，演员列表里就不要放我的名字了。”
男二师父这个角色，虽然只出现了几秒钟，且只有这一个镜头，却是一个非常重要，贯穿电影始终的角色。按正常情况，这么重要的角色是一定要把演员名字标上去的。
在大制作的演员列表“露个面”在许多艺人演员眼里，都是难得的机会。
宋导演事先知道陈深和楼氏有关系，而他本人说不定也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人物。因此宋导演心里清楚，对陈深这样完全无心涉足娱乐圈名利场的人来说，所谓的名气，怕不是利益是累赘。
“行。这次多谢你了。不然师父这个角色，是真不好找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