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私事。”许如风跟他们解释完, 拽着陈年就躲进盥洗间。
陈年倚在洗手台前,听电话里说,陈可那个无赖人渣已经堵到二舅家门口。这家伙不仅骚扰,还扬言要丢砖头、泼油漆、放火。
为了讹一笔钱,连脸面尊严都不要的人,哪会有底线呢?
“垃圾!败类!”陈年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赶回函北,把人渣揍的屁滚尿流。
幸好许如风没喝醉,比陈年冷静很多:“你不能亲自出面。”
陈年是公众人物,别说亲自出面动手揍人,就算口头威胁两句也不可以。万一被无赖雇人偷拍,或者录下某些音频,事业必将遭受重创。
他熬了5年,才熬到转型的希望。要是因为这件事声誉扫地,前面的努力就成了白费功夫。
陈年心头憋着一股火,熊熊烈烈,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烧穿。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脸:“我是该冷静冷静。”
许如风递给他纸巾:“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是必须面对的事情。”
“我知道……”陈年用手肘撑在盥洗台上,任由水渍染上名牌西装,“如果不彻底解决,他会纠缠我一辈子。”
“有的人是喂不饱的狗,我一步都不能退让。”
陈年说道最后,每一个字都是从牙槽里挤出来的。由此可见,他心里是有多恨。
许如风轻拍他后背,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我支持你的决定,也会帮你摆脱他。”
陈年把沾水的刘海一把撸到头顶,转头望向许如风时,神情渐渐柔和起来:“能遇到一个无条件支持我、帮助我的你,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许如风拿来盥洗台下一次性小梳子,给陈年理了理头发:“帮你就是帮我,我们之间难道还能分出个彼此?”
陈年透过镜子与他对上目光:“你真好。”
许如风吻了吻陈年的耳后,将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颈侧:“我爱你。”
突然收到表白,陈年整颗心都悸动起来。他透过镜子凝望着许如风,眼眸化作星海:“我也爱你,我的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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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结束后,陈年和许如风就马不停蹄地飞往函北市,顺带还约上了许如湳。
这件事情上,陈年和许如风都不好直接出面,只有让许如湳找安晨解决问题。
安晨是函北市“土著”,只短暂地出国留学几年,回来后立刻继承家业。安家在函北市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土豪,独子安晨自然不愁人脉。
许如湳正义感爆棚,听到陈年有难,连夜拨电话给未婚夫:“找几个律师,要顶级的那种,给我怼死那个老无赖!”
昨晚安晨听到电话,差点笑岔气:“大小姐,那种人哪用得上顶级律师团这种配置?我找一位律师朋友,单手就能把他掀飞。”
“你说的哦。”许如湳强调,“总之,我哥和陈年不能吃一丁点亏。”
所以,等到许家兄妹及陈年、安晨在函北市汇合的时候,律师也跟来了。
这位律师名叫宋桓,和陈年差不多年纪。别看他年轻,但30岁不到,已经自立门户开了律所,在当地也算很有名气。
安晨请他来解决老流氓,无异于杀鸡用上宰牛刀。
不过,按照许如湳的说法,越王牌越安心,不差钱,只管找能办好事情的。
这年头,谁还会跟钱过不去呢?
宋桓接到朋友电话时,原本想拒绝委托。但安晨那边开出一个极为动人的价格。
不过钱是一回事,他考虑到,这一回是替大明星办事。做好了这一次,无异于为职业生涯添一笔履历,积累高端人脉。
因此,他欣然同意。
今天,在陈可再次骚扰二舅一家前,律师先拨通了他的电话,主动提出会面。
距离约定的时间过去半小时,陈可才大摇大摆走进律所会客室。他推门走进来,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还时不时抖脚,整一个老年地痞无赖。
这人环顾四周,没看见陈年的踪影,脸色臭的很:“我儿子呢?”
宋桓无视他的种种粗鲁行为,由始至终挂着不带情绪的微笑:“陈年先生委托我来跟你来谈,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吧。”
“少跟老子扯东扯西。”说话间,陈可点燃一支烟,坐在空调室里吞云吐雾,“我知道你们这些律师,死的都能吹成活的。我不跟你谈,我只要找陈年。”
宋桓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习惯于克制情绪。他也不跟这个人争论,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按在掌下轻拍:“想看看吗?”
陈可问:“什么东西?”
宋桓把资料袋推到他手边:“陈年先生托我转交给你。”
莫非是财产转让证明?
陈可满心以为陈年怕了他,愿意乖乖掏钱,笑呵呵地说:“儿子就是儿子,还能骑到老子头上来?”
他兴冲冲打开牛皮纸带,定睛一看,笑脸凝固:“这是——”
“据我们所知,你当年可是骗了不少钱啊。”
宋桓睥着他,露出嘲弄的神情:“虽说后来判了8年,但对于损失惨重的受害者来说,弥补不了十分之一。”
“我查了资料,你把骗到的钱挥霍一空,一分赔偿款都拿不出来。我想,一旦把你的资料公布出去,很多受害人家属愿意找你的麻烦。”
“你!”陈可知道,即使他出狱了,也是个过街老鼠,“你敢!”
宋桓“满怀善意”地表示:“我不一定敢,但不能保证别人。”
陈可看着手里的资料,浑身冰冷:“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地结束,你让陈年那小子等着!”
宋桓由始至终保持不含多余情绪的微笑,按下座机快捷键,请助理送客。
陈可临走前,愤愤不甘,把烟头按灭在实木办公桌。随着一缕青烟散开,浅色桌面上烙下烫痕。
宋桓看着泛白的烫痕,含笑嘀咕:“惹什么人不好,非要惹律师……”
然后,他又拨通陈年的电话:“刚才的会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吧?”
两个小时之前,陈年和许如风就已经坐在隔壁会议室。监视仪实时拍摄,把实况直播给他们。
观看期间,陈年无数次想冲过去,却都被许如风按住。
许如风不停地提醒他、安慰他,仿佛在抚慰受伤的小狼。
最后,陈年揉乱头发,烦躁地倚在沙发上叹气:“有这么一个爸,我又这么冲动,让你见笑了。”
许如风耐心地安慰他:“反正我不会嘲笑你。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许如风的声音很温柔,含着颗粒一般的质感。声音划过耳膜时,莫名抚慰人心。
陈年渐渐平静,靠在许如风肩头:“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做我的明灯。”
许如风直皱眉:“我在你心里,不是老母鸡一般操心的老父亲吗?”
听到这么一本正经的玩笑话,陈年不觉得冷,猝然笑起来:“你可真记仇。”
再说陈可走出律所时,安晨和许如湳正好进来,一不小心撞了个满怀。
陈可怒吼:“不长眼睛啊?”
安晨见未婚妻受委屈,立刻就要怼回去,却在看清对方时愣住。许如湳看见陈可,回击的话也憋在嘴里。
他们都看过前几天的网络访谈,早就记住这张可恨的脸。
但陈可还以为两个小年轻被自己的气势吓住,仿佛大丿佬附体,横的像螃蟹:“滚旁边去,别挡道!”
话才说完,他突然接到一通电话。通话时,这人立刻换了一张脸,笑得像哈巴狗:“喂,罗总,我今天没见到臭小子,录音笔也没派上用场。”
“您先别急,我还有本事弄他……他现在是大明星,最在乎名声。”
“我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闹不死他也得挫他一层皮,保准让您消气。”
这一席话都落在许如湳和安晨的耳朵里,他们对上眼神,同时意识到一件事——原来,陈年的人渣亲爸能闹这么大,是有人在幕后支持!
第86章 罗丞渝的诡计
七十四、罗丞渝的诡计
自从在戈尔汀大打出手后,许如风、陈年,以及许如湳,都对“罗总”两个自己极其敏感。尤其是陈年,简直心理生理双重过敏。
陈可接到一通电话,称幕后黑手为“罗总”,众人不得不联想到罗丞渝。
许如湳坐在会议室,没好气地说:“据说罗丞渝家资金链出了点问题,他不忙着补漏洞,却跑来刁难陈年,这是什么道理?”
对于这件事,许如风也有所了解:“据说是因为无故撤资,外加毁约《见字如晤》,他赔的血本无归。后来公司经营上又出现漏洞,以及投资失败,最近焦头烂额。”
“都这样了还来害人?”安晨都被气笑了,“要是把力气和心机花在经营上,说不定早就扭亏为盈了。”
陈年满脸无辜地说:“什么天理,他快破产了,还想拉我下水?”
平白无故被人整,陈年很想回头翻翻进剧组那天的黄历。
许如风说:“我想,他看见曾经撤资的电影大赚,心里一定不舒服。但他又没有折腾我的能力,只有把气撒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