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就回来。”叶子辰走进超市,认真的在货架中寻找着大白兔奶糖,最后在店员的帮助下,买了一大兜大白兔奶糖,眼尖的店员注意叶子辰手上的伤“先生,您要创口贴吗?”
“给我一包湿巾。”创口贴已经不能够包扎叶子辰手上的伤,拎着一兜子奶糖,叶子辰上了车“哥,回医院。”
“你受伤了?”叶子绪见叶子辰用湿巾擦去伤口边的灰尘才注意到叶子辰受伤了,叶子辰不想多说“不小心撞的。”
叶子绪没有拆穿叶子辰的拙略的谎言,把车往医院开。车再次停在医院门口,叶子辰从一大包奶糖中,抓了两把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递给叶子绪“哥,帮我送进去吧,高阿姨,他们现在看到我,会受刺激的。”
“你和我一起上去,你去处理你的手。”叶子绪强行把叶子辰从车里拉了出来,拽着叶子辰的衣服就往住院楼里走“哥,住院部,没有医生处理我的手。”
“那你就随便找个护士,给你消消毒,包扎上,否则你自己送进去。”叶子绪走进楼里,才完全看清楚叶子辰留着血还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手“还有叶子辰,我告诉你,你发泄归发泄,我再看到你自残,高家不管,我也要把你们拆了!”
“哥,咱能别说这事了吗?我很累了。”叶子辰的疲态让叶子绪不忍再说下去,他也知道叶子辰不是冲动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也是急了,叹了一口气“我给你送过去。”
“谢谢哥。”叶子辰随意找了一个护士,借用自己的好皮相,轻松的就让护士非常热情的包扎。其实高母说的很对,叶子辰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够优秀的,光凭身后的家世也够招上各式的女朋友。可是高母不知道,有些人是无可替代的。
包扎好后,叶子辰忍不住还是走向高城的病房。而他却不敢走入,靠在病房外,掏出兜里的糖,一颗一颗塞进自己的嘴里,奶香味在唇齿间缠绕,甜味神经被病房中传出的对话屏蔽,只剩下苦涩。
因为叶子辰的事,高父高母对叶子绪也有了排斥的反应。叶子绪按着自己弟弟让他送上来的大白兔奶糖,不见之前的谦卑,多了一丝为自己弟弟抱不平的枪火味“高城现在不适宜太过激动,对伤势不好。子辰照顾您们的情绪,才让我过来。如果真为高城好,请先让高城痊愈了之后,再去商谈他们的事。我相信,高城他更想让子辰陪着他。我比您们接触子辰和高城的恋情的时间更早,所以我更清楚,拆散了他们,弊大于利。我父母知道这事的时候,不是没有过这种拆散他们的想法,但是却没有做,因为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恨他们。我言尽于此。”
“叶子绪,你以为就这能威胁我吗?从这里滚出去!”高建业指着门口,充斥着怒意的声音甚至惊醒了高城。
叶子绪眼底一暗,他是商人,甚至曾经为了经济利益逼死过人。与叶子辰相比,他并没有那么好说话,碍于叶子辰和高城的未来,才忍耐着没有把话说的更绝。把叶子辰买来的奶糖放到高城的床头“我并不是威胁,只是讲清楚事实,就算子辰离开了高城,这就不是另一种伤害吗?心上的伤,比脸上的伤要难治。”
就算意识昏沉的高城也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失落的侧过头盯着床头的奶糖,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就此躺在床上听着自己父亲怒斥的声音,而是挡在叶子辰的身前。以自己父亲的脾气,肯定已经和叶子辰僵持过了,否则叶子辰不可能不露面。叶子辰不是轻易服软的人,为了自己,叶子辰却什么都忍了。
“拿走他的东西。”高建业感觉那一包自家儿子最喜欢的糖果格外的刺眼。已经抛去尊重长辈思想的叶子绪,打算拿出高城做挡箭牌,高城对于叶子绪来说,始终不如自己的亲弟弟,高城曾经亲口保证过会照顾子辰的,所以自己弟弟的委屈,不能由子辰自己一个承担“高城,别忘记你说过的话,你……”
“哥,爸爸催咱们回家了。对不起,高叔叔、高阿姨,我们先走了。城哥你好好养伤,过两天我再来看你,没事的。”叶子辰了解自己哥哥的手段,如果再说下去,叶子绪就怕拿出商场上的手段威胁了,怎么都是高城的父母,叶子辰不想就此撕破脸,让高家的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强低头。他要的是祝福,而不是强迫。
叶子绪也意识到自己弟控过头了,差点起了反作用“抱歉,我说的有些过了。”
“走吧,子辰。”叶子绪揽着叶子辰离开,高建业注意到叶子辰手上多出来的白色纱布,目光闪烁的看向自己儿子眼中的请求。从高城进入军校后,高城已经很多年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眼神了。
高建业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许多,对自己儿子的恋情倍感无力“你好好养伤。”
作者有话要说:
☆、进不去就出来
叶家老宅早就熄灯了,叶子辰神色俱疲,口中含着兜里最后一颗奶糖。叶子绪扯开自己的领带丢在沙发上,从客厅边的酒柜中特意挑了一瓶烈性酒,在吧台中拿了两个杯子放到客厅的茶几上“睡不着吧。”
“嗯。”脱下自己的作训服,丢在地上,接过叶子绪来已经倒好酒的杯子,一口就把一杯全灌了下去。叶子绪并没有阻拦,现在喝多了,睡着了也是件好事。
“子辰,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非他不可吗?”叶子绪继续为叶子辰倒酒,貌似不经意的问着。叶子辰慢摇着酒杯,凝视杯中晃动的液体,他以为自己并不是一个执着的人,他错了。是问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脑中偏执的只想着谁都不能替代高城的位置。血液里野性的分子跳动中,他甚至有一种不择手段都要得到高城的想法。这样的自己,叶子辰自己也感到害怕。
“我只要他。”叶子辰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比他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叶子绪了然,又从酒柜中拿出了两瓶烈性酒,放到了茶几上“今晚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管,明天必须收起你怯懦的样子,你想要的,我帮你抢过来。”
叶子辰不是爱酒的人,酒水滑过喉管只为消除日间的烦恼。受了叶子辰的感染,叶子绪也肆无忌惮的开始豪饮。好在叶父叶母并不在家,否则非要把两兄弟的行为好好骂上一通。
那天晚上叶子辰喝了很多,喝到最后甚至出现了幻觉。
“喝吐了还喝,和我回宿舍。”军校时期的高城还略带一丝青涩感,叶子辰抱着酒瓶,冲着空气傻笑,轻声呢喃“高城。”那一年毕业聚会上叶子辰喝的烂醉,因为知道无论自己喝成什么样子,高城都会照顾他,任性的让高城把他背回了宿舍。那是叶子辰记忆中第一次被人背着,面颊贴在高城厚实的背上,无形的安全感让叶子辰欲罢不能。学校的路灯昏黄,从后面凝视高城坚毅的侧脸,无言的温馨在叶子辰的心头泛起甜蜜。爱上一个人,很简单。或许,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深深恋上高城了吧。
伸出沾染酒水的手指,想要触碰高城的面颊。然而摸到的只是空气而已。甩甩昏沉的头,头疼在脑中翻滚,叶子辰蜷缩在沙发上。
“怎么喝这么多酒?”高城不在的时候,叶子辰很少喝醉。上一次和陈一凡喝到不分人的时候,他执拗的非要找高城。见到高城后,高城蹙眉不满的问着。叶子辰把脸埋在沙发上,不敢动,生怕这一丝幻觉消失“因为我不能在你身边,好难受。”
按压着喘不过来气的胸口,酒瓶中的酒水洒在了叶子辰单薄的T恤上,酒香弥漫在客厅中。最终醉意与困意的交织战胜了叶子辰的疼痛神经,叶子辰抱着双膝沉睡在沙发中。
清晨,欧管家正要去门口拿最新的晨报,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保姆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把两兄弟怎么办。叶子绪披着叶子辰的作训服外套睡在地摊上,叶子辰蜷缩在沙发中,手里紧紧的拽着自己作训服的一角。地上散落着已经喝完的空酒瓶,整个客厅还残留着浓重的酒气,光是闻闻都够醉人的了。见此,欧管家也顾不上去拿报纸了,赶紧去和远在国外旅行的叶振晟打电话。
在另一半球的叶振晟刚刚吃完晚饭,就接到了欧管家的电话。了解两个儿子习性的叶振晟,直接找叶子绪问话。宿醉的叶子绪打着精神,把高家的情况和叶子辰的情况全告诉了叶振晟。对此,叶振晟郁结的放下电话,结束了自己的旅行,订了最早的航班。早就在叶振晟口中得知自家小儿子性向的叶母,并未有激烈的反应,平静准备回去做高家的思想工作。她同是出自军人之家,多少了解这种事对于高家的冲击,并不是两个儿子可以处理的了的。她虽然曾有和高家一样的想法,甚至想要把叶子辰叫回来退伍,少接触男人,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已经老了,只要儿子幸福就够了。
折腾了近一天的时间,叶子辰到了中午才睡醒。他看着镜子中的狼狈的自己,比当初参加选拔的时候好不到哪里去,下巴上生出了胡渣,颓废的样子堪比街上的流浪汉。重新收拾了自己一边,习惯性的换上了他放在家里的军装常服,刚一走出自己的卧室门,叶子绪一把抢过叶子辰手中的车钥匙“我上午去医院,他们都调来了警卫员守在病房外了,咱姓叶的是进不了门了,我去和他们交涉,等你可以进去了,再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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