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这样更像他了,是不是?”贺知节笑起来,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与贺明风如出一辙,“特意找来的隐形眼镜,喜欢吗?”
真是疯了!沈凉月觉得荒诞不已,疲惫地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贺知节疯了、他也病得不轻——他怎么能让这么危险癫狂的人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沈凉月无法下定决心不要孩子,只有一直拖延,把贺知节当成一个医用熏香器,可这个人窥伺在他身边的每一分钟,都令他有种与虎谋皮般的不适。
也许贺明风在他和褚飞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亦是这样两难,但犹豫和拖延只会造成更加不可挽回的伤害,沈凉月知道,他必须要做出决断了。
贺知节离开后,沈凉月咬着牙拨通了那个好心的护士留给他的联络号码,“您好,你还记得我吗?我想,我需要您的帮助...”
他与护士约好日期,很快挂断了通讯器。沈凉月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也许让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如来时一般地悄然而去,才是这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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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沈凉月再没有踏出过大门一步。无论是贺知节还是贺明风,都被拒之门外,他真的是高天上的月亮,如果不想让你碰,那你就永远也摸不着他。
在约定日期的前一天,沈凉月打扮低调,一个人去剧场看了一场芭蕾舞剧。《天鹅湖》的结局有悲喜两个结局,沈凉月向来看的都是以喜剧收场的版本,人们总是更喜欢完满的故事,大约是在现实里已见过太多的破碎
和残缺。
管弦乐团奏出辉煌悲怆的曲调,王子被恶魔之女迷惑,向另一个人许下爱的誓言。悲剧的故事里没有及时悔悟、也没有苍天见怜,软弱的人性遮蔽过往的美好——“如果你背弃誓言,我将永远变成天鹅”,绝望的白天鹅痛苦无比地死去了,它不能再恢复人形,也失去了独一无二的爱情。
沈凉月的心脏一阵抽搐地疼,这一切与他的经历何其相似,他好像就是那只濒死的天鹅,在凄美的挽歌中不停悲泣。大概这个版本才是真实的故事,喜剧收尾不过是人们美好的想象,他已不忍心再看下去,无论王子之后有多么懊悔,天鹅和坚贞不渝的爱都已经死在了此刻。
他低着头提前退出令人窒息的剧场,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沈凉月的脸上不停地淌着泪,但他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为贺明风流泪——明天,他绝不能退缩,必须毫无留恋地和过去告别!
“沈公爵?”
“嗯?”沈凉月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回过头,一张带着刺激气味的手帕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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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不好了!”医院的护工惊慌失措地说:“褚先生不见了!”
“怎么回事?”联盟和帝国的冲突再次升级,贺明风焦头烂额地从军部的办公桌上抬起头,盯着通讯器问:“他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会忽然不见?”
“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帮他上楼拿毛毯,我回去的时候,他就不在原处了,我找遍了医院也没见到人!”
贺明风低咒了一声,刚要通知卫兵去找人,通讯器突然自动跳转,一个穿着联盟军服的人出现在屏幕上,冷笑着说:“贺明风,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谁?”
“哈!”这个人自嘲地笑了一声,联盟不知有多少人将贺明风视为“一生之敌”,可他却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你不认得我,但这个人,你总认识吧?”
镜头一转,一个人穿着脏兮兮的病号服伤痕累累地趴在地上,那人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竟是失踪的褚飞!
贺明风脸色一变,沉声道:“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屏幕里的人举起自己残缺的手掌,恶狠狠地说:“你带着飓风军
团袭击边境堡垒,炸断了我的三根手指,联盟上峰大怒,秘密派人对你的舰队进行自杀式打击,接到命令的人,是我的亲哥哥!结果他死了,你却没事!”
贺明风蹙眉道:“我是服从命令,你的哥哥也是。如果你要报复,那就冲着我来。”
“我是想报复你,我想让你也尝尝失去的滋味,”他得意地突然大笑起来,“但我不知道,对你来说更重要的是他呢?还——是——他!”
镜头再次一转,贺明风搭在扶手上的手蓦地握紧、暴出青筋,他看见了另一边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的沈凉月!
作者有话要说:SwanLake,Op.20《天鹅湖组曲》,真的超级好听!辉煌、浪漫、宏大、悲怆,交响乐版棒极了,真能听哭T_T
狗不狗哈哈哈哈哈!!狗血的酸爽嗷嗷的!幸福二选一这种狗血桥段,怎能错过!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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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白天鹅之死
沈凉月竟因为他被卷入这样的危险里!
贺明风背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沈凉月的状况看上去比褚飞好得多,他被绑在椅子上,身上没有伤痕,大约是考虑到他贵重的身份,联盟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贺明风看不清沈凉月的表情,也不敢表现出对他过度的关注,这显然是一场针对贺明风个人的报复行动,他越在乎谁、谁就越危险。
“贺明风,你可真是幸运,有个舍身救你的副官,还有个这么漂亮的贵族未婚夫。”那人做出一副烦恼的模样,掏出一把枪在褚飞和沈凉月之间比来比去,“我不知道哪个才是你的心头肉,只能把他们都绑来。”
贺明风强逼着自己移开目光,不动声色地摁下办公桌上的紧急警报键,淡淡地说:“联盟的人都是如此无聊的吗?你千辛万苦潜入帝星,就为了绑架他们报复我?怪不得你们不堪一击。”
“哦,是吗?”绑匪突然把枪顶在沈凉月头上,饶有兴味地观察着贺明风的表情,“这样你还觉得无聊吗?”
贺明风的眼眸中仿佛肉眼可见地结起一层冰霜,琥珀色的眼瞳变得分外浅淡冷酷,他端坐在皮椅上,一字一字地说:“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如果帝国的公爵大人受了伤,这就是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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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药效果猛烈,沈凉月的头脑昏沉得厉害,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冷漠地说:“...况且,我和沈公爵已经解除婚约了,他现在和我毫无关系。”
沈凉月被人用枪顶着太阳穴,迷茫地抬头看向投影上贺明风平静冷淡的脸,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他听见他满不在乎地轻笑着说:“所谓的婚约,也不过是两家父母随口开的一个玩笑,你用他威胁我,真是打错了算盘。”
“呦,小美人醒了!”绑匪脸上的恼羞成怒霎时变成了看好戏的期待,他掐住沈凉月的下巴,让他整张脸暴露在摄像头下,“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贺明风却把你当成一个玩笑呢?”
他们的视线隔着屏幕碰在一起,贺明风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随即被紧紧抿住,沈凉月愣愣地望着他,迟钝的大脑试图分析出现在的状况,
但他只能看见贺明风冷峻的脸、听懂那些绝情的话——原来他们的婚约在贺明风眼里,从始至终都只是个玩笑,他在贺明风心里不值一文,连被人用作威胁的资格都没有!
沈凉月眼睛里涌上一层水雾,贺明风眼神冰冷、不为所动,alpha漠然的转开脸,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的生死安危。
“难道你和那个副官真有什么?”绑匪低咒着放开脸色惨白的沈凉月,走到褚飞身边直接向他开了一枪,“那我就一枪打死他,让你把公爵大人领回去,如何?”
“砰”地一声,子弹擦着褚飞的脸打入地面,这一声枪响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贺明风额上的青筋猛地一跳,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褚飞死在绑匪手里。褚飞和沈凉月不同,他只是一个平民,没有身世背景作为依仗,就算绑匪真的杀了他,也不会造成多大的震动和影响,大约只能在社会新闻上占据一个不起眼的小版面。
“别开枪!”贺明风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追踪信号的破解程序,“我们还可以谈...”
光脑中传来的警报声打断了一触即发的紧张形势,“你在查我的位置?”绑匪看了一眼即将被破解的通讯信号,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大可以试试,是你的人来得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通讯器被凶狠地挂断,绑匪泄愤般狠狠踹了褚飞一脚,蹲下身拍了拍他肿胀的脸颊——这个自不量力的残废在被绑架时竟还妄图反抗,他对他可完全不需要客气,上去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幸亏我多了个心眼,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手腕?谁能想到,他对你比对自己的未婚夫还上心?”
褚飞忍着浑身的疼痛一言不发,他心里对贺明风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和信任,强大的alpha一定会解决这个绑匪、把他解救出去。绑匪“哼”了一声,抬头向沈凉月道:“小美人,我都为你不值得,贺明风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