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祝晗来说,夏攸宁是狂风过头他看见的第一朵云朵,方舟上鸽子衔来的第一根树枝,他这双眼睛看到了更多美好的事物,而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却变得越加皮开肉绽。
自己父亲的话像是诅咒一样在他耳边愈发的清晰。
“没有人会爱你,纵使别人爱你人类的皮囊,而真正爱你这个怪物的,只有我。”
“从头到尾,我就是被你骗的晕头转向的。”夏攸宁说着,真的晕头转向了,头重脚轻得眼见就要倒下去。祝晗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夏攸宁,把他扶正在了沙发上。
夏攸宁的脸埋在祝晗的怀里,闷声道:“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我全都给你了。就算你叫我清醒,我还是不清醒地喜欢你。你是不是挺得意的,小骗子。”
祝晗身体一僵,扶着夏攸宁的手指都不由自主得有些收紧。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祝晗紧抱着夏攸宁,低着头,压抑着自己哽咽的声线,轻声说:“我保证。”
夏攸宁沉默着,他的脸似乎因为酒精上头有点热。他抿了抿嘴,盘算着怎么继续装醉鬼。他也没想要把祝晗弄哭,只不过有些话让他在清醒的状态下他实在说不出口,而祝晗也不会对着清醒的自己开口。
他攀着祝晗的肩膀,心想,祝晗骗了他那么久,自己骗一次祝晗也不算很过分吧。
“你哭了?”夏攸宁抬起头,继续着自己的表演,不耐烦道,“我都还没哭呢,你有什么好哭的。”
祝晗盯了一会夏攸宁的脸,反而笑道:“你一直在我面前一副年长者的姿态,喝醉以后真的好可爱啊,就像当初你和余讲师钻到桌子底下说悄悄话一样,让我很想吻你。”
夏攸宁浑身一震激灵,幸亏他的脸已经红了,才没让祝晗看出自己内心的变化。他碎碎念道:“光想有什么用啊。”
“因为你不喜欢啊,你的肢体接触恐惧症刚好,似乎还不太适应亲密的接触,做爱的时候表情也很痛苦。”祝晗说,“我不想再做让你不喜欢的事了。”
夏攸宁都快气死了,祝晗怎么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他本来没想今天做到这一步,反正自己现在是“醉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疯劲跨坐在祝晗的身上,捧着对方的脸,大声道:“我不喜欢是因为你技术太差了,太差了!”他没给祝晗回答的机会,堵住了祝晗的嘴,又在祝晗喘息之际,加深了这个吻。
“没有男人不喜欢做这种事的。”夏攸宁低着头不敢直视祝晗,“好吧,可能你是例外。”
为了向夏攸宁证明自己不是个例外,祝晗把夏攸宁按倒在了沙发上。两个人又经过毛毛躁躁的前戏,双手的抚摸像是肢体不协调地打架一般。进入的时候夏攸宁还是感觉到疼,尾椎连着背脊一片发麻。夏攸宁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祝晗僵硬的动作稍显停顿。
“你别停。”夏攸宁抱紧了祝晗,耳边尽是祝晗的呼吸声。
虽然他们经常调侃祝晗秀气的外貌,过于繁琐的装饰物,只有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下,夏攸宁一次又一次的意识到祝晗不同于表象的真实。祝晗的身体一点也不柔软,温暖而又细薄的皮肤下尽是匀称的肌肉。紧张亢奋的时候,生理反应要比他的表情来得诚实。
夏攸宁咬着唇,感受着身体里东西的胀大。到底是谁说的做bottom只要躺着就行了,自己又不是死人,他调整了一个姿势,和祝晗贴的更紧了。
祝晗注意到夏攸宁的举动,抬起头来看他:“你是不是还很痛?”
夏攸宁涨红了脸,说:“闭嘴,专心做你自己的事。”
刚开始的时候是缓慢还有生涩的,两块潮湿的木头毕竟不能摩擦生火,最终还是夏攸宁软化了。被进入的一方比他想象的还要敏感,粗糙的撞击也总是有歪打正着的时候。身体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仿佛像清晨的草地一样,轻轻地碾出露水,随着阳光的温度一点点变得鲜艳起来。
喘息不再只是因为疼痛,颤抖不再是因为畏惧,不经意间他对上了祝晗水光迷离的眼睛。
祝晗开了口:“Clement,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不太喜欢,但是我觉得你这样会更有感觉。”说着他捂住了夏攸宁的眼睛。
“你!”更深处的撞击让他到嘴边的话支离破碎。祝晗温热的手心有些黏腻,微微颤抖着刺激着他的好奇心。他的矜持早就土崩瓦解,羞耻的呻吟声已经溢在唇边。
祝晗像是要为他解决这份难堪,凑上来吻他,依旧青涩莽撞,不明就里地啃咬着舔舐着。丢盔弃甲的夏攸宁却连这点挑逗都招架不住,感官限制下更是没有一点坚持,两个人亲的都是口水声。沙发像是在抗议一般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耳边祝晗难耐的闷哼盖过了那小小的抗议。
他点燃了少年人身体中的一把火,那些零散的火星在黑夜中,像是得到了纯度极高的氧气,一下子爆裂开来,噼里啪啦地触动着心房。夏攸宁一直找不到一个词去形容祝晗,现在他想到了。祝晗是春雨,淅淅沥沥地成为暖阳和风中的一点冰凉,平静地渗入每一个缝隙和角落。然而那个心境像春雨一样的少年,体温在为他升高着。
高潮过后,祝晗把他轻轻地抱到了床上,他紧抱着夏攸宁久久不肯松开,小心犹豫地问道:“我能不能申请再做一次?”
夏攸宁睁开他的眼睛,仔细地看了看祝晗抖动的睫毛和鲜红的嘴唇,还有,摸了摸他的脸颊,说:“我附议。”
申请了一次当然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一整晚夏攸宁都没有阻止祝晗的索求,初尝人事的他们似乎不懂得什么叫做克制,随心所欲之后只剩下精疲力尽。
第二天一早,闹钟铃吵醒了夏攸宁,夏攸宁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按掉了闹钟,微微睁开的眼睛瞟到了屏幕上的日期。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连忙推着身边熟睡的祝晗:“今天是不是你第一门final?”
祝晗半睡半醒之中思维依旧清晰:“是吧,16号,九点。“
离九点不到半个小时了,一想到这几天祝晗复习的进度,呸,他能复习就见鬼了。
“你还不给我穿衣服滚去考试!”夏攸宁气急败坏地把祝晗赶下床,“要是挂科了就别回来见我。”
第46章
接下来一个星期夏攸宁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今天是祝晗最后一门考试。夏攸宁和余逸新等在考试地点附近的星巴克里,夏攸宁双手合十,就差左手十字架,右手黄符纸了。
这几天他差不多就差把祝晗按在桌子前念书了,祝晗一想干其他事,夏攸宁都一副“放着我来”的模样,祝晗还不肯吃外卖,夏攸宁只有自己下厨,他哪会做什么饭,连面都能煮成面疙瘩。祝晗倒吃得挺高兴的。这几天夏攸宁从来不干的家务全都干了一遍,还要在盯着祝晗读书的时候被祝晗骚扰。
他考完了我绝对弄死他!夏攸宁默念道。
余逸新刷着夏攸宁的礼品卡,基本上把星巴克里的混调都点了一遍。本来他等了20分钟就要走,夏攸宁丢给他一张礼品卡让他自己去玩。贪心不足的结果导致今晚他肯定无法入睡,他说:“放心吧,祝晗这脑瓜能挂科我把我的头给你。”
夏攸宁抓起桌上一杯还没动的星冰乐,表情僵硬,语速极快得了无生恋道:“要是因为我的原因他考不到4.0了怎么办?他要是考个3.7,3.5的,下学期他到Miranda手上Miranda不知道要怎么嘲笑我呢。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Miranda肯定会说早把祝晗转到她门下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顺便再强调一遍纯数断送祝晗前途……”
“……你这种担忧实在是太前卫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同身受了。”余逸新搭着空杯子,“话说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等?”
“因为只有你挂过科。”夏攸宁无情又很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余逸新立马用目光发送了两个感叹号:“现在都流行杀程序员祭天,现在怎么回事?要杀我吗?要我说多少次,工程师真的和程序员不一样!”
夏攸宁一副“朕知道了”的模样,继续沉默等待。
余逸新又找起了话题:“现在你和祝晗究竟什么情况?“
夏攸宁轻哼了两声:“就那样吧。”
已经有人陆续从考试地点走了出来,越来越多的人成群结队地出现在街上,互相讨论着刚才考过的内容。过了十几分钟祝晗才从楼里出来,几个和他同专业的硕士生围着祝晗问问题,祝晗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其中一个女生逗笑了,手中拿着的课本拍了一下祝晗的胸口。
“哇,都说他是小妖精了。多么会利用他自己这张天使面孔啊。”余逸新感慨道。
夏攸宁没有什么反应,起身说:“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陪我等了。”
余逸新看着夏攸宁朝祝晗走了过去,祝晗看到夏攸宁眼睛都亮了,也不和那群人说话了,马上就和他们告别跟着夏攸宁走了。
祝晗这小孩虽然有些地方很可怕,但是挺容易满足的。余逸新不由得笑了笑,也不是因为感到高兴,只是很莫名其妙地有那么一瞬间,把自己和祝晗做了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