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回了下头,他看到小朝先生抓着陈先生的手,抓得很紧,他们之间似乎有个挺悲的故事。
陈仰任由朝简抓着自己,他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应老周。”毕竟那是他的独家秘方,去年研究出来的,能上得了台面的两道朝氏菜之一。
朝简摩挲他的手背:“有奖励?”
“那必须有。”陈仰笑。
朝简捏他手心:“晚上给我亲。”
陈仰的头往门外扭:“快看快看,老人家在搬石狮子玩,他的下盘很稳,会功夫,是个练家子。”
朝简的目光没有挪开半分,依然直勾勾地盯着陈仰。
陈仰被盯的腰部发麻:“好,给你亲。”
朝简的喉头亢奋地一动,嗓音里透着低哑的笑意:“哥哥,今晚别磕到我了,上次很疼,都红了。”
陈仰:“……”
这还嫌弃上了?陈仰把眼一闭,脸一扳:“不亲了!”
朝简掐他。
两人的气氛很紧很黏,别人插不进去。
大堂后面的帘子被放下来,阿缘往后院走,她想了会事,发现严挚杵在自己身边,不明所以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严挚有点窘迫,他挠挠头:“我是想问,你的两个朋友喝酒吗?”
阿缘微愣:“不知道。”
“我酿的果酒跟米酒都……很好喝,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严挚脱口而出一句,不等阿缘有反应,他就忙说,“跟我回家拿酒。”
“你要是有事忙的话,我就自己回去拿。”严挚又道,他有些急,粗大的骨节被他不停搓动,厚糙的掌心里都是汗。
阿缘正要说话,厨房里传出老周的声音,他问岛上来的两位客人有什么忌口和喜好。
“我也不是很清楚。”阿缘思考着说。
“老鸭汤是现成的,我炖了一上午,肉都烂了,味道也不错,他们应该会喜欢,那我就随便炒几个菜?”老周问道。
“行。”阿缘朝着后院的小门方向走,她走了几步,转身看还站在原地的傻大个,“走啊。”
严挚呆愣地张着嘴:“啊?”
“不是要拿酒吗?”阿缘扬声。
严挚用力点头,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浅的小窝:“嗯!”
阿缘摇摇头,她回来后第一个认识的是严挚,他给过她很多帮助,人笨笨的,但是做事很勤快。
能活着回来的,哪个不是带着伤流着血,这一块那一块的伤疤,他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没有。
笑的时候是一副纯真样,跟个大孩子似的。
走出客栈后院的小门,阿缘踏进阴凉的巷子里,她忽地问道:“严挚,你会酿葡萄酒吗?”
“会。”走在后面的严挚说,“都会。”
阿缘随手拨一下挂在墙上的花叶:“我种的葡萄长得很好,过段时间就熟了,到时候你教我酿酒。”
“可以的。”严挚看着她的脚后跟,没有看她的地方地方。
严挚的脚步一停,他偏身躲开拍过来的那只手。
韩星及时撑住墙才没摔成狗吃屎,他吐掉嘴边的翠绿叶子:“严挚啊严挚,你这么有能耐,在阿缘面前怎么连头不敢抬?”
“长得丑。”严挚说。
韩星翻白眼。
严挚追上前面的阿缘,韩星追着他,三人在巷子里形成了这么一种微妙的画面。
“严挚,喜欢就追啊。”韩星对着严挚的后脑勺说。
严挚看着阿缘的后脑勺:“她心里头有伤。”他的音量低下去,“还疼着。”
韩星一滞,他几个大步冲上去,拦住严挚:“我也挺喜欢阿缘的,她既柔弱又有韧劲,很招人。”
严挚的视线越过韩星,去看快要走出巷子的阿缘。
韩星看着他:“我准备找个机会偷亲她。”
严挚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就这样?”韩星瞪大眼,翘挺的鼻尖上渗着汗珠,“你不是应该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抵在墙上,给我一拳,再发狠话说‘那是我的女人,你小子敢碰她,我绝对绕不了你’?”
严挚看白痴一样看他:“这里不是任务点,我不打人的。”
韩星:“……”
“我不跟你说话了。”他按着肚子往墙上一靠,眉心紧蹙,“找你的阿缘去吧。”
严挚走了。
韩星也走了,饿的胃疼,他要在大餐出现前干掉一碗面条。
陈仰跟朝简去了客栈对面的小阁楼,那里是他重置后第一次接触幻境,感触颇深。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的幻境弄反了,我进的是你的幻境,你心里是怎么样的?”陈仰跨过门槛进阁楼,扑面而来一股阴气。
是见不到阳光的味道,并未鬼魂留下的怨恨。
朝简没回应,陈仰喊了他一声,才听到他说:“忘了。”
陈仰的脚步不易察觉地顿了顿,也好,忘了好。
阁楼的一楼摆着一章章圆桌,左侧有个收银台,陈仰的脑中浮现出一个蓝色短发的女孩,她叫珠珠,死于自己的因果。
珠珠进镇就觉得熟悉,说好像来过,还说阁楼是吃饭的地方,一楼是大厅,二楼有包间。
如今陈仰看到的就是珠珠形容的布局。
看来末日前珠珠来过这里,估计是小时候跟着家人来的,印象不深刻,却还是有残留的记忆。
末日后,高等文明将世界碎片上的一切都修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古镇还是古镇,阁楼还是吃饭的地方。
陈仰站在二楼的窗边,俯视这个镇子,仿佛周寡妇还拎着白灯笼,站在路边引路。
“每个任务点都是一块碎片的话,”陈仰嘀咕,“那被保留下来的碎片有不少,要是全部合在一起,面积会很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全合并的一天。
朝简剥着葵花子,他种了一片向日葵,这是它们结的果实,被他炒熟了,成了陈仰的零食。
朝简剥好一把葵花子,递到陈仰面前。
陈仰一个一个吃掉。
“好吃。”陈仰意犹未尽,手往朝简的口袋里摸。
“带的不多,回去再吃。”朝简将他的手捞出来,扣住。
“你说帮我要一个西瓜。”陈仰提醒道。这是个让朝简交朋友的机会,和别人说说话也好。
“嗯。”朝简说,“回岛前我会问瓜田的是谁的,再跟对方提这个事。”
“能谈好?”陈仰嗯嗯两声。
朝简睨他:“放心吧。”
“我放心啊,我一百个放心。”陈仰敏锐地捕捉到了两道视线,从楼下投过来的,他暗自望了眼。
是镇上的那群通关者里的唯一一对中年夫妻,楚先生和楚太太。他们一边咬耳朵,一边偷看陈仰。
“走了。”陈仰叫上朝简,下了楼,朝着那对中年夫妻走去。
楚先生用一种古怪的探究眼神看陈仰,除了探究,还有一种高考生查分数的忐忑紧张:“你是不是有个笔记本?黑皮的,比较厚。”
陈仰嘴边的话凝住:“对。”
楚先生没有立即跟陈仰说下文,而是第一时间去看妻子,得意洋洋:“我就说我没记错!”
楚太太白他一眼:“是是是,你没记错,你还年轻。”
“我肯定年轻。”楚先生的得意劲流进了眼里,他眼角的细纹都活跃了起来,是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性。
陈仰默默地扭头跟朝简对视:“我们吃狗粮了。”
朝简道:“还他们一份。”
陈仰抽抽嘴,他注视眼前这对拌拌嘴闹一闹笑一笑的中年夫妻,眼里有羡慕:“等我们到了这个年纪,是不是也能这么好?”
朝简挑眉:“我们会更好。”
“嗯啊。”陈仰现在的听力很强,他将楚太太的“年轻真好”“帅哥好养眼”“每天看一看比什么护肤品都管用”听了个正着,不出意料地看见楚先生当场黑了脸,楚太太哄他“小年轻多的是,都是过眼云烟,你就一个,你是我的楚先生”。
楚先生秒变晴天,笑得跟刚谈恋爱的小伙子一样。
陈仰轻啧,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之道吗?貌似很厉害,赶紧记下来。
一旁沉默不语的朝简也在心里做笔记。
多学点没坏处。
客栈后院的菜香飘到了街上。
陈仰吃的葵瓜子不顶饿,他想家里的野鸡了,尤其是肥而不腻的鸡腿。
“楚先生,笔记本的事,你不往下说了?”陈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出声打扰沉溺在二人世界的两口子。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我记得的那个年轻人,证明自己没老。”楚先生简短地讲了一段旧事。
楚先生通关后停在白茫之地,没往前走,而是回头找妻子。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找到妻子以后,楚先生为了感谢命运,他拿出自己和妻子的定情之物摆摊,想把它赠送给有缘人。
陈仰有幸带回了家。
“当时你不肯白要,硬是付了三十块钱。”楚先生揉了揉眉心。
楚太太对陈仰笑的很温柔。
陈仰礼貌地回了个笑容,心情十分复杂,他只记得笔记本是自己在一个路边摊上买的,压根就想不起来摊主的样子,他的记性还不如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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