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顾得白反应那么快,他可能就要直接坦白了,坦白有了恋情是骗人的,甚至连自己今天生病的事也一并交代出去。
到了那时候,查理不说生气不生气了,说不定明明只是气温和空调导致的感冒,都解释不清楚,要被当成单纯因疲劳引起的累病了。
哪怕医生说过了,他只是因为疲劳抵抗力有点弱,和之前超负荷工作导致的病倒还是有差别,注意一下很好恢复。
到那时,查理知道了一切,他也就没法再和顾得白装下去了,也许连那一纸合约都会提前终止……
“没事。”顾得白也有点后怕,在祁鸣的提醒下,缓缓松开他的肩膀,只继续牵着那只因点滴还发凉的手,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
“本来就答应过你的事,不用再特意道谢。”
“如果真的暴露的话,是会很难办的。”
祁鸣摇摇头,态度还是有些正式,坐进车里以后,依然目光笔直,“刚才被打断的话,也是这个意思,对我来说你的帮助很重要,现在这样的关系,还有这样的生活我也很喜欢。”
“……喜欢?”顾得白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地说,整个人都飘了一下,“你这样说,听着就像是在说喜欢有我陪伴的生活一样……”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祁鸣没有否认,“确实比之前的生活好很多,人都是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的。”
在没有遇到顾得白的时候,他独自生活,看起来什么都不缺,有人追求,有普通的朋友同事支持,事业顺利,也不差钱。
但被人羡慕的人生,却让他觉得浑浑噩噩,分不清昼夜春夏,像是没有可以盼望的尽头,只要停下来、闲下来就会心慌。
人们说他的工作机器,觉得他对音乐有着无限的狂热,他却总找不好最佳的状态,热爱是真的,把音乐当做避风港,唯有逃离进去的时候才能得到安稳也是真的。
可他的老师却说,真正的热爱应当是向往和享受,当变成痛苦的执着,逃离现实的借口,就不再是纯然的爱了,只能算是救生圈而已。
“我一直以为,你和我这样只是权宜之计,就算是陪我,也只是履行合约上的职责,根本谈不上喜欢……”
顾得白感觉自己在说梦话,他竟然和祁鸣聊天时说了这么多个‘喜欢’。
这些关系也好,这样的生活也好,是他骗来偷来的,多一日都是赚了,没被拒绝就是好的。
祁鸣却说,喜欢这样,不希望终止合约,不想停下,还把现在的生活说成是从简入奢。
这算是‘奢侈’吗?
“也有人喜欢自己的工作职责吧。”祁鸣觉得这个不冲突,就像他也喜欢玩琴,喜欢编曲,为这样的事劳累不会厌烦医院,
“如果我不喜欢,怎么可能答应?”
“果然还是你啊。”
顾得白摇摇头,这句话听上去就更‘祁鸣’了,果然人还是那个人。
“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祁鸣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了。
顾得白叹了口气。
有倒好了。
“你今天……挺直白的。”
“会很奇怪吗?”
顾得白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嫌话多奇怪?
“那就好。”
祁鸣捏了捏兜里的手机,潜移默化地也有了点忽悠人的本事,“可能是脑袋还没降温吧,感冒不舒服的时候,会有些话多。”
再过不久,那些刻字的鉴定结果就要出来了。
到时候,他会知道顾得白那个丢弃的牌位上,究竟写了什么样的字,会拿到最有力的证据。
要么,是某个真实的人名,那么他们两人的合约,就可以无限期地继续下去,他会从此再不多想多疑,继续这样的平和生活。要么,就真是乱写的……
如果这样,今天的谈话,就会成为他们最后一次的友好交流,为这段荒谬的情人关系画上圆满的句号。
祁鸣看着窗外的风景,发觉自己竟然有了明显的期望。
他以为自己会更加无所谓一些的。
“顾得白,我不想终止合约。”沉默了几秒后,祁鸣再次低语。
“那就不终止。”
顾得白看着前方的灯,微微用力攥紧了方向盘,像是在什么中挣扎了片刻,“我也不想……就这样分开。”
“所以,作为感谢,我今天都听你的安排,”
祁鸣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你有没有想做的事?”
顾得白反问他,“什么事都可以?”
“可以。”祁鸣笑了一下,“需要我再打包了行李,跟你回去继续度假都行。”
他是想开了,比起被查理发现真相,然后功亏一篑,回到曾经的那种生活,现在多休假两天,放放手头的工作根本不算什么。
“那就……今天去我家,明天周末,别加班了,嗯?”
“好啊。”
这一回,祁鸣答应得很干脆。
他已经习惯这样了。
之前几次他连着很多天忙工作,也会被顾得白中途叫出来,吃个饭睡个觉看个电影,一个周末就过去了。等他从长而深的睡眠中醒来,之前积攒的疲劳也消失了。
车子启动后,他就用手机给小勤打了电话,通知了接下来的周末给大家一个双休,一切安排推到下周。
小勤应下之后,电话里就传出一阵欢呼声,仔细一听,在‘祁哥万岁’的呼声中,居然还夹杂着几声‘顾总万岁’。
祁鸣:“……”
音量没控制,顾得白都听见了,笑出声,“看来他们盼着你给放假盼很久了。”
这个也不是不能理解。
虽然加班会有奖金和加班费,但是谁不喜欢放假呢?
电话另一头,小勤挂了电话,和同样加班到绝望的同事抱在一起,“今天也是为绝美爱情落泪的一天呜呜呜……祁哥能谈恋爱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那个人也大力拍着小勤的后背,“是啊呜呜呜顾总是什么活菩萨啊……求他们爱得再深一点再多甜蜜腻歪一些吧每个月蜜月一次我们没关系的呜呜呜……”
医院那边,和老同学寒暄了一阵的李查理出门去洗手间,回来就发现老同学又开始忙了,他独自去医院外的花园散步,忽然被一对陌生的夫妇叫住。
“您就是李查理医生吧?”
“是我,你们是……?”
“我们是顾得白的父母,不好意思,因为不太方便直接约见,怕被那孩子发现,用了这种方式见您。”
说话的是其中的女性,梳着整齐柔美的长发,在脑后插着一根古典的发簪,微笑时看起来温雅大方,“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您一个事。”
“这边有长椅,我们坐着说吧。”
李查理刚还见过顾先生,对待两人也客气了些。
“是这样的,我们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说儿子……也就是顾得白,他和您的朋友祁鸣是签过合约的情人关系,不是真正的情侣,对于这个,您知情么?”
……
顾宅。
沐浴后的祁鸣身上散着热气,斜倚在床头,一脚勾住顾得白拉向自己,眼看着就要发生点什么,手机忽然又震了几下。
顾得白蹙眉不满,不愿被打断,压住祁鸣和一个手机争夺注意力。
片刻过后,祁鸣一手搂着顾得白的脖子,一手越过他的肩膀,摸向床头,瞧见了是负责鉴定的师傅发来的消息,似乎是个红包。
还没来得及看清具体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又把红包发回来,他就被拽住脚踝,拉回顾得白怀中。
“不许跑。”
“嗯……”
下一秒,祁鸣的发丝晃动起来,细小的汗珠甩落出去,混沌的脑海再次失去思考能力。
第20章 掉马
祁鸣出了一身的汗,筋疲力尽,紧绷的神经却彻底松开了,他最后一次倒向柔软的床面,已经顾不上自己躺在了哪里,被子是否卷成麻花,就闭上眼睛。
顾得白为他简单做了清理,将人打横抱起,挪正了位置,让枕头恰好地垫在头下,被子盖好肚皮和双腿,才关闭最后一盏床头灯,将人圈在怀里入眠。
有时候,这样的运动也不失为一种解压渠道。
“还有力气么?”
顾得白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秒睡,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询问。
祁鸣摇摇头。顾得白又问,“能睡了么?”
这一次,祁鸣犹豫了两秒,点点头。
旁边传来顾得白低低的轻声说,很是无奈地喟叹,“你啊……”
工作也好,在床上也好,祁鸣一旦进入某个奇怪的状态,不到电量耗光就无法放松休息,像是自己在逼自己。
他和祁鸣在一起这么久,也只找到了这样的方式让他及时‘放电完毕’,乖乖休息。
“你太纵容我了。”
顾得白也闭上眼睛,像是在和祁鸣低声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整个晚上,顾得白故意压着他一次次地做,把人翻来覆去换着姿势折腾。每每他中途找回些自制力,以为能被祁鸣怪罪或是埋怨,嫌他太过火了,瞧见的却是平静如常、甚至同样沉溺其中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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