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家长忙跟他们道歉,小男孩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唔。”
叭叭的嘴被家长无情捂住了,他的爸爸厉声教训他:“你现在跟哥哥们道歉,爸爸以前怎么教你的,在外面要讲礼貌。”
小屁孩歪头,疑惑地啾咪了一声,不太明白,决定装可爱。
“喂,小鬼。”陆归晚放下穆清余,拉住他的后领不让他跑,拴在身边,又对小男孩说,“你是爸爸的小宝贝,所以你爸爸抱着你看流星,是不是?”
“是啊。”装可爱的小男孩点了点头。
“那么这个是哥哥的宝贝。”陆归晚拉过穆清余,强行搂住他的肩,“他想看流星,哥哥难道不能抱着他吗?”
男孩懵懵懂懂地应着:“可、可以,我错了哥哥,星星很好看。”
等他们走后穆清余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喂,陆归晚,说清楚,谁是你的宝贝?”
“喏。”陆归晚忽略他的怒气,摊开手心,“刚才那个小鬼赔你的糖,你喜欢的口味。”
“要不要脸啊。”穆清余掐了他一把,“欺负一个两岁的小孩子,你好意思拿他的糖。”
“他欺负你啊。”陆归晚无辜地摊手,把糖扔进穆清余的左侧口袋,拍了拍,“拿着吧,小鬼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才不要。”穆清余嘟囔,他走几步后突然朝天喊了几嗓子,“好丢脸啊啊啊啊!”
陆归晚慢慢跟在他身后,觉得好玩,他看到这样的穆清余,心里有种隐秘的、通过欺负他得到的满足感,甚至于,他觉得还不够,远远得不够。
他突然很想欺负穆清余,这种像变态一样的念头在此时疯狂折磨他的神经,陆归晚沉下脸,在心里骂自己一句流氓,把阴暗的想法强压下去。
但他晦暗不明的目光藏在夜幕的伪装下,快要冲破桎梏倾泻而出,他快步追上对方,收敛心思,和他并排离开。
秋游进行到第二天早上,班主任朱明艳过来组织大家参观进化博物馆。
这座博物馆是合远市的一大特色,专门用来记录人类进化的种种瞬间,沿途有专人进行详细解说,几个同学挤在一块认真听着。
讲解员走到一座雕像前,介绍:“大概在100多年前,我们的社会只有两种性别,男人和女人,没有现在众所周知的alpha、omega和beta。其中,只有女人和一部分双性人有生育能力,男人无法孕育胎儿。”
穆清余隐隐约约有听说过这一段进化历史,不过不是特别明白。
讲解员继续道:“在那时候的社会里,男人和女人结合组成一个家庭是大部分人的选择,当然,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同样可以在一起,后者就是大家常说的同性恋。”
有人举手:“可不可以类比过来,那时候的同性恋,其实相当于现在两个alpha或者两个omega在一起?”
讲解员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那。”问题七嘴八舌地起来了,“那时候同性恋的下场是什么,他们可以在一起吗?”
陆归晚远远地站着,但认真听这一个回答。
讲解员说:“那时候当然可以在一起,不过很多迫于现实压力会选择和爱人分开。这种情况到后期才逐渐好转,但很快两性社会就被我们现在的性别模式取代。”
陆归晚皱眉。
有人又问:“好像现在的同性恋同样不受大家认可,上个月AA婚姻制度已经被正式取消了,明明现在更加开放。”
讲解员叹气:“这种情况其实跟信息素有关,两性社会的同性恋迫于外界压力无法在一起,而现在的AA恋,大多由于信息素的互相排斥,从生理上就不可能在一起。”
“可是有些人的匹配度挺高的!”
讲解员说:“但是大多数的都不行,所以才想从源头制止,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穆清余沉思,在短暂的沉默中他突然想到了陆归晚,想到他们之间0%的匹配度,又想到信息素的相融,想到医生嘴里那个从无到有的奇迹。
仿佛心有灵犀,等他抬头时,恰好对上陆归晚从人群边缘投过来的视线。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一点中正好相撞,迸发激烈的火花,穆清余和他打了会缠绵的眼啵,转过头继续听着那些科普。
前面讲解员还在滔滔不绝这个社会的信息素制度,穆清余举手,他不明白:“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讲解员停下来听他说话,示意他提问。
穆清余疑惑:“进化是越来越自由对吧,书上都是这么讲的,人有需求,才会进化。”
“是这样没错。”讲解员点头。
“那老师你觉得,信息素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是约束,还是意味着更自由?”穆清余说出自己的答案,“是约束对不对,是一种倒退,不是进化。”
为什么会这么想?事实上这个想法突如其来,他在这场讲解突然感觉到狗屁信息素的无用之处,AO周期的存在,已经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们的生活,包括求偶。
如果一个alpha真的喜欢另外一个alpha……
为什么要用信息素作为评判能不能在一起的标准?穆清余十七年的认知在这一刻被猛地打碎,他开始怀疑以前的判断。
他烦躁起来,心情郁结。
讲解员扯出一抹笑,略带迟疑地点头:“其实我抱有跟这位同学同样的想法,确实是这样,也可以这么来理解,是一种倒退。但是不多说了,因为无解,我们继续往下讲,大家跟紧我。”
穆清余没再听下去,独自往博物馆外走,陆归晚见状跟在他身后。
他们一前一后走了有一段距离了,穆清余率先出声打破沉默:“有烟吗,我想抽烟。”
陆归晚的手下意识往裤袋里掏,掏到一半又松手:“我不能荼毒祖国的花朵。”
“花朵枯萎了。”穆清余沉着脸,继续往前走。
“所以为什么心情不好。”陆归晚追上他,“我有点跟不上你的思路。”
穆清余挠挠发,被他拉住后,整个人才从毛毛糙糙的糟糕情绪中缓过神来。
他摇头,吞吞吐吐:“我也不知道,就,突然这样了。”
陆归晚拿他当小孩子哄着:“跟川剧变脸一样,笑一个。”
穆清余朝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尤为勉强,他的心情很不好,丧着脸耷着肩,没什么精神气。
陆归晚若有所思地一顿,跟穆清余说等等,跑开了,过了十多分钟他才回来,穆清余本来等得很不耐烦,这时候抬头,鼻尖抵上一团巨大的白色棉花糖,淡淡的香甜味萦绕在他鼻子边,是白糖的清甜。
他惊讶,身体微微往后仰,嘴角随之狠狠抽了一下。
陆归晚给他去买糖了?这是什么拙劣的哄人手法。
“给你,别不高兴了。”陆归晚平时嘴巴灵活且厉害,但不太会哄人,说这些话时生疏又别扭,他的一手插在衣兜里,额前的碎发因为刚才的奔跑而显得凌乱不堪,掉下来了一绺。
有种莫名其妙的好看,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但,怪好看的。
穆清余伸手接过,说谢谢,慢慢地抿了一口糖,甜在口腔里四下散开,蛮横地占据了他全部的味觉,嗜糖的喜好让一场暴风雨悄无声息地被平息。
陆归晚状似不经意地问:“甜吗?”
穆清余说甜,看到陆归晚轻轻松了一口气。
“其实。”陆归晚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烟雾的同时笑道,“怕你依旧不高兴,我还准备了一点秘密武器。”
穆清余往他手上看:“是什么?”
陆归晚张开手,淡淡的烟味萦绕在他的四周,他仰头:“你自己翻。”
穆清余下意识伸手掏他的口袋,从里面掏出满满一兜的糖果,都是他爱吃的奶糖味。
怪别扭的,哪儿不对。
穆清余一愣后仓促放开手,他心想,陆归晚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陆归晚看他失神,掌心在他的面前挥了挥,重重打了一个响指:“回神了,在想什么?”
“在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在学校这么受欢迎了。”穆清余剥开糖纸,把奶糖扔进嘴里慢慢地嚼,试探他,“你对他们也这么好吧。”
穆清余乐了:“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对别人也这么好,不然你怎么这么会。”穆清余一字一顿努力把音发清楚,“给买糖,你有给别人买过糖么。”
陆归晚立即正色:“什么?”
穆清余迅速往前走,他明显感觉自己已经发昏了,他试图制止那些荒谬的、搬不上台面的想法:“没什么,你什么都没听到。”
陆归晚显然听到了,他好笑地追上去:“我确实给别人也买过糖。”
果然,穆清余心想,他确定自己很不高兴。
“给东东买的,小时候,三岁的时候,他指着阳台说吃不到糖就从二楼跳下去,我和谢黎偷偷跑出去,给他买了一袋子的水果糖,一直吃到他四岁还剩过期的几颗。”
穆清余的步子猛地定住了。
陆归晚的语调懒洋洋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揶揄:“以为给人买糖是我泡omega的手段?”
穆清余搓了搓他的耳后根,脸红心跳,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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