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没有根治方法?对不起,没有,并且江医生强烈要求离这种人越远越好,因为他得的还是个传染病。
“江童!你去哪里啊?”
“不要你管!”
“你是不是去拿书啊?”
“知道还问?”
“我也没有书!我跟你一起去吧!”
“别跟着我!”
“为什么你这么拽啊?太酷了吧!”
“能不能闭嘴!”
“不让我说话?那我给你唱歌吧!”
我还没来得及呛他这人便已经自顾自的唱了起来,我攥着拳头听了老半天都没听出来他究竟在唱什么。我在“我把他一拳打晕”和“我自己打晕自己”这两者间拉扯了很久,而陈乐乐这时大发慈悲的停止了歌唱,兴高采烈地问我:“好听吗?”
我挥拳,直接用行动证明到底好不好听,陈乐乐吃了我一套王八拳后终于换上了我最喜欢的哭丧脸:“你怎么打人啊?”
“跟我做朋友的人都要先挨打。”我看着他身上反穿的校服,拳头更硬了,“而且我不喜欢会唱歌的人。”
我以为这套拒绝的说辞已经够直接了,没想到陈乐乐的病在外界的刺激下竟然变异了:“哇!你真的好酷!这就是传说中的酷哥吗......”
没等他说完接下来的话,我攥着的拳头再一次挥到了他脸上。
“呜......你怎么又打人啊......”
我撇了撇嘴,甩了甩生疼的手腕,反问他:“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
“正道的光。”
拿书的教室在教学楼顶楼的一个小仓库,我与跟屁虫到那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老大?”我看着他壮硕的身躯把仓库大门堵得严严实实,跟他打招呼,“你也来拿书啊?”
“你也来拿书啊?”赵衡易从门里探出了脑袋。
“你也来拿书啊?”太妹老大从窗户里探出了脑袋。
“你们都来拿书啊……”我蓦然转身,看见哥哥和弟弟这对离奇的组合也出现了在我面前。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太妹老大永远走在吃瓜第一线。
弟弟瞧哥哥冷着脸装酷仔,只好自己开口:“老师叫我们来拿练习册……”
太妹老大冷笑一声,瞬间戳破了他拙劣的谎言:“我活了八百年竟然不知道有人能差谢景行去做事了,谢景行会帮老师做事那我就是清纯小妹。”
“确实……”赵衡易点点头,当起了墙头草,“你们老师帮谢景行拿练习册还差不多。”
太妹老大明嘲暗讽哥哥来这里的动机不纯,被迫不纯的我插科打诨地说你们别聊了别聊了要聊进里面聊。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挤进仓库,把窗帘一拉,把门一锁,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不上课啦?”
“开学第一天就上课?出门以后别说认识我们。”
陈乐乐是新来的,太妹老大见他毫不扭捏的坐在我身边,奇怪地问了句你谁啊?
“我是江童的好朋友。”
赵衡易被徐晓峰推了一把,下巴磕上墙壁,疼得面目扭曲:“哦呦,江童的朋友?你看上他什么了?”
其实玩游戏时的座位非常讲究,比如现在以我为起点,顺时针方向分别是陈乐乐,赵衡易,太妹老大,哥哥,徐晓峰和弟弟,因此哥哥恰好坐在了我斜对面,先不说别的,这个角度我一抬头就能把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很酷,我很喜欢酷哥。”
太妹老大笑得直接把拳头往哥哥身上怼,她说啊江童是酷哥啊那谢景行算什么啊是精神小伙吗哈哈真是天道好轮回谢景行原来你也有今天啊看看你的宝贝!他终于要跟别人跑啦!
哥哥按着太妹老大的脑袋不让她乱动,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赵衡易听着这信息量爆炸的内容一脸懵逼,而徐老大对这种风花雪月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他不知道从仓库的哪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一个绿色的酒瓶,说求求你们不要墨迹了赶紧开游戏吧。
游戏规则也很简单,由一个人起手转酒瓶,转到谁后者便要听前者提出来的要求,当然了,我们不会玩得很过分,在提要求前会让受害者选择是要真心话还是要大冒险。
女士优先,全场唯一一个真女生潘颖颖同学拿到了优先游戏权,我用脚指头猜都知道她的目标不是我就是哥哥,酒瓶转起来的玻璃碰撞声有点像有人拿着大钟直接朝你的心口上撞,我屏息凝神,在默默回想早上出门前看到的黄历是什么。
绿色瓶身停在哥哥的脚前时赵衡易是最先出声的:“不是——这游戏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啊?我就问一句在场的人有没有敢瞎问谢景行问题的?他难道不是比徐老大还要可怕的存在?!”
哥哥抬眼,罕见的理了一下赵衡易:“我哪里可怕?”
“就就就就你现在这样......”赵衡易害怕地抓住了太妹老大的手,“颖颖!保护我!”
其实在我看来场上还是有人有这个胆子的,就像是太妹老大,不过她是预言家,所以问不问全看她愿不愿意让这场游戏变得更有趣,因此接下来真心话和大冒险就变成了眼神游戏。
她转头和我对了一个眼神,我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她又转头和哥哥对上了眼神,哥哥不露痕迹的看了我一眼。
最后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开口问:“谢景行,你要真......”
“真心话。”
“你最喜欢什么东西?”
我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哥哥回答得很快:“毛毛。”
“毛毛是?”
“一条狗。”
太妹老大听着意料之外的答案,觉得有些无趣:“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养了一条叫毛毛的狗......”
现在主动权来到了哥哥这边,墨菲定律中的怕什么来什么仿佛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瓶口转到我脚跟前停下的时候我呼吸一滞,差点没厥过去。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真心话。”
哥哥仰头看我的眼神很沉:“你最害怕什么东西?”
现在我皮硬了,能与他打商量了:“我可以说假话不?”
“不可以。”
我回望他,一咬牙,头一歪,心一横,讲了实话:“别人的喜欢。”
场上的局外人都没把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当回事,陈乐乐不知怎么和赵衡易交谈甚欢。太妹老大对这种偏文艺缠缠绵绵的话语做出一个反胃的表情,我“哈哈”笑了两声,摆摆手说自己难得正经一回。
“谢谢你,那以后可以不要正经了吗?”
“可以的。”
由于从前孤独甚久,我一直把别人的喜欢看得比我喜欢别人来得重,久而久之别人的喜欢也从荣幸变成了负担,哥哥的示好之于我总归是沉甸甸的,万一我没变成他心目中想要的江童,那么愧疚感也许会将我生吞活剥。这大概也是我辗转反侧的第二个原因——既害怕失去,又害怕别人对我失望,两厢比较之下,我决定蒙上耳朵遮住眼睛,当一只能在三平米房间里快乐的小乌龟。
第51章
7月15日 阴
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仍在继续,我“嘿嘿”笑了两声,警告他们说自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太妹老大嫌我废话多,直接脱了她的小皮鞋砸在了我身上:“你手里有多少真东西啊?全掏出来够徐晓峰塞牙缝不?”
“那肯定不够的……”我乖顺地把她的小皮鞋捡起来,暗示赵衡易给咱们的公主穿上小皮鞋,“我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吗?”
酒瓶由转动到停下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陈乐乐看着杵在自己面前的酒瓶笑得十分洒脱:“哎呀,我好像中招了。”
我看着他的脸一阵头疼,众所周知江童这辈子只怕两类人,一类是哥哥,另一类便是像江童这样不要脸的人。陈乐乐如今的表现像极了我以前赖在哥哥身边死活都拉不走的做派,而这类人打不得骂不得,话说重了他跟你泫然欲泪,话说轻了他跟你得寸进尺。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我对陈乐乐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想尽快把他搪塞过去:“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但想归想,我却忽略了在场的人没一个是好搞的,他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手摸了两把,摇头晃脑地说:“这个不算,换一个。”
我像触电一样一巴掌把他拍在了地上:“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哎呦——好疼呐——”
“知道疼了是不是?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陈乐乐趁我放松防备,挣扎着爬起来又摸了两把我的手:“都说了换一个嘛,你会不会玩游戏啊?你怎么这么无趣啊?不会问一些劲爆的问题?就像你最喜欢谁你最讨厌谁你转学来十三中的目的是什么?”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第一眼竟然觉得这个人是一个很难相与的叛逆男孩,赵衡易和太妹老大头碰着头不知道在那儿盘算什么,反正在我看来他们的嘴巴就没合上过。然而不论我有多急切,我身上的那只咸猪手却始终捋不下来:“我对你不感兴趣才不想问你啊!你非要人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心里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