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Key:我的心情突然间好起来了。猫猫笑倒在地.JPG】
【小A:你开心就好啦,死鬼。舔狗.JPG】
【小A:不过,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知道你究竟为什么会想要重新回到数竞的赛场吗?】
【Mr.Key:因为一个人。】
【小A:我相信那是一个跟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的人。意味深长.JPG】
【Mr.Key:对,如果他想要去,那我愿意帮助他去。】
【小A:我觉得,你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吗?】
【Mr.Key:很好的朋友。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朋友。】
【小A:我不能知道更多了,希望你跟你的朋友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圆润地再见.JPG】
【Mr.Key:再见。】
关掉了手机,柯函坐在静悄悄的房间里,整个人保持着沉默。
其实,“我爱学习”的人工智能小A说的都对。
有什么理由在阻止他回到赛场呢?
没有。
即使是合同约束的也只是他明年的赛程,而不是后年的。
如果他想要回去,完全可以现在就开始准备,等着通过这个东八区最大国家的国家队回去。
PAYM是私人组织,他们在合理地范围内代表着西八区最大国家的国家队,但是在某些情况下,他们不被允许成为国家队。
需要经过最后一场在西八区最大国家全国公开的春季总赛,把其他的队伍打败,他们才能够代表国家出赛。
全球青少年数学联赛是按国家为团队概念的。
“滴!”
手机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柯函的思绪瞬间回笼,他的视线扫过手机的屏幕——【沐恒】
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沐恒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按照常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在睡觉。
“喂?”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柯函开口询问之前,电话那一头传来了略微嘈杂的水声。
紧接着是沐恒的声音,嘶哑的,带了一点诡异的兴奋。
“小哥哥……”
“咚!”
手机直接贴着柯函的脸摔在了沙发上。
柯函:“……”
得,酒,呸,甜酒酿,还没醒呢。
他这样想着,勉强稳定了一下情绪,重新捡回自己的手机,对着沐恒询问到:“你又怎么了?”
沐恒:“外面的雨好大啊……”
柯函回过头瞥了一眼自家厨房的窗外,确实很大。
对面楼顶的花花草草都快被风吹得连薄薄的一层楼顶地皮一起飞走了。
“所以呢?”
沐恒:“小哥哥,我在你家楼下。”
“咚!”
手机又一次地摔在了沙发上。
再摔几次可能又要碎屏了,才刚刚修好的。
柯函有点心疼。
但他还来不及心疼就又一次被沐恒打断了思路:“要小哥哥亲亲抱抱举高高我才上来!”
柯函:“……”
我要你来我家干什么?
困惑归困惑,柯函还是收好手机,走到厨房旁边的窗口看了一眼——
楼底下一片花花绿绿的电瓶车中间站了一个少年,穿着乱七八糟搭配的衣服,上身是校服短袖加休闲外套,下身就是西装裤跟运动鞋。
半个鞋面都淹没在了流淌的水下,雨确实很大。
在窒息的感觉里,柯函打开手机。
还停留在“我爱学习”的页面。
【Mr.Key:我想问个问题。】
【小A:您请说。乖巧.JPG】
【Mr.Key:我认识的那个朋友,他在今天,下着大雨,午夜,现在,出现在了我家楼下。】
【小A:嗯,然后呢?我对你们人类一无所知.JPG】
【Mr.Key:你说他是来干什么的?】
【小A:首先,我们先排除他是来找你讨论昨天老师留的数学作业的。】
【Mr.Key:所以?】
【小A:答应他吧。】
【小A:还有记得带上水果刀防身,这种情况还可能是来找你拼命的。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做了什么,死鬼.JPG】
柯函在眼皮子抽了两下。
他长叹一口气从旁边的刀架上取出了一把尖刺状的刀具,然后将它收进了外套的内口袋里。
让沐恒就这么在他家楼底下站着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他还是打算下楼去看看,避免出现什么始料未及的变故。
下了楼,隔着厚厚的雨幕,沐恒的脸颊绯红,坐在一辆不知道谁家的电动车上,对着柯函痴笑。
很好看。
淋得像一只落汤鸡也好看。
沐恒看到柯函出现在楼梯口,还专门从车上跳了下来,朝着柯函用力地挥手。
到处都是飞溅开来的水花。
柯函看着沐恒。
沐恒也在看着柯函。
“小哥哥!”
沐恒大喊了一声,柯函差点被吓得冲出去捂住他的嘴巴。
这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邻居们家里也不是没有小孩的,打扰人家工作学习也不好。
喊完以后,沐恒伸出双手,呈现出等待拥抱的姿态。
然而,柯函并不想要冲出去抱他。
外面可是下着豆大的雨呢!
沐恒没有带伞。
果然醉得不清。
柯函抿了抿唇:“你过来。”
沐恒超大声地喊到:“我不过来!要小哥哥亲亲抱抱举高高,嗯,转圈圈!”
柯函感觉到了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在蔓延,伴随着绝望一起出现的,还有刻骨的羞耻。
比接受PAYM的退赛审核还要羞耻。
【“你跟黑斯廷斯是什么关系?”】
【“哦,我们问这个问题不是因为歧视,我们只是为了未来着想。”】
【“为什么不是男朋友呢?你们不是关系很亲密吗?”】
【“你放心地承认,我们肯定不会歧视你的,你就放心吧。”】
【“我们是自由皿煮的国度呀,怎么会有歧视呢?”】
在接受审核的时候,柯函差点脾气上来把质询委员会的桌子都给掀掉了。
他跟黑斯廷斯的交流仅止于题目,根本连个人生活都没有聊过,委员会是哪里来的这么多戏?!
回到现实,柯函复杂地望着表情倔强的沐恒。
沐恒:“要抱抱!”
柯函:“……”
他现在就是想要冲过去抱住沐恒就是一个过肩摔。
“哗啦哗啦。”
周围突然响起了水声。
柯函从脚下潮湿的台阶上反应了过来,他抬眸就看见沐恒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完全没有给他留反抗跟转身逃跑余地地抱了过来。
湿透了。
“我过来了,小哥哥不要生气啦。”
在柯函下楼不到短短的几分内,他的衣服湿光了。
被沐恒抱着,被他身上流下来的水浸湿的。
沉默。
柯函没有脾气了。
他的额头一热。
是沐恒抱着他亲了一口,还亲得特别响亮。
“吧唧。”
柯函:“……”
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这些水刚刚应该是从沐恒的脸上滑落到他的额头上的,甚至都还是温热的。
“小哥哥。”沐恒的眼睛亮亮地,抱住柯函,“你真的好矮哦。”
柯函:“……”
他把刀子放哪儿了?
今天这里两个人只能活一个!
但是,柯函憋了老半天,还是没有憋出什么来,只能认命般地说了一句:“算了。”
“你听话。”
沐恒:“恒恒最会听话了。”
柯函:“……”
总有那么一些人,酒醉以后的行为蠢萌得恰到好处,以至于你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对方在戏耍你,还是对方真的醉成了一个宝宝。
柯函:“叫爸爸。”
沐恒:“爸……小爸爸。”
柯函踮起脚尖拍了一下沐恒的脑袋,总算是心境平和了下来。
这倒霉孩子。
他带着沐恒上了楼,先拿了一床自己夏天睡的小被子给沐恒披上,然后再去安排其他的事情。
这么淋了雨肯定是不行的。
之前柯函淋了一点雨,回家以后第一时间就是喝药,喝热水,把自己弄干。
家里没有浴缸,不可能把沐恒再丢进去泡一泡。
只能凑合着处理。
在放出热水以后,柯函才让沐恒进浴室。
一天洗两遍,两个人就是四遍。
好累。
顾忌着家里还有母亲,柯函不得不在不算宽敞的浴室里亲手给沐恒脱掉用热水冲一遍擦干,还好沐恒配合,要不然柯函真的就把人丢出去了。
柯函的衣服给沐恒其实有点小了。
但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低头也得低。
沐恒委屈得要掉眼泪了。
他抓住柯函的手,特别小心翼翼地说:“恒恒长大了,恒恒不要穿以前的衣服了,”
柯函置若罔闻地帮他扣扣子。
紧绷,很难扣,得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沐恒的眼泪掉了一滴在柯函的手背上,滚烫。
“不要了,不要再扣了,恒恒要被勒死了!”
柯函面对着沐恒一身流畅漂亮的肌肉,有点恼怒:“你吃那么多饭干什么?啊?长那么多肉干什么?”
沐恒呆住。
他委屈地松开了按住柯函的手,最终垂落在了身体的两侧,任由柯函强行给他一个一个地扣纽扣扣到最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