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宁:“你在暗示什么?”
沐恒咳嗽了一声:“柯函能吃辣是因为他妈是安河人,跟江南江北菜系都不一样的,我外婆家也是安河的,所以比你们大概还是能吃辣一些。”
他说到这里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们回来到底打算干嘛?”
楚白月:“我跟屠秀玲联系了一下,发现灾区救援队伍里的技术人员不够多,所以我们回来支援技术。”
沐恒:“你们能有什么技术?”
楚白月:“我们的技术还是很可以的好吧?”
孟宁宁也辣椒上头,微胖的脸红得厉害,比划道:“史称——二十年内最强青少年技术系死宅联盟。”
其他同学:“……”
有点中二。
而且——去你的死宅啊!你死宅不要带我们啊!
楚白月干了一杯橙汁:“对,前十年后十年,在我们之前只有齐明学长那一届算是超强级别的,而且还不是在高中就有我们这么强的。后十年——我觉得这跟十年不十年的没有关系,主要是有没有人才。反正我暂时是没有看到像我跟宁宁这种级别的‘人才’……”
大概是真的年少轻狂。
楚白月在吃火锅的同时还给沐恒说了很多国家队目前内部的事情。
比如说:龙珠被崔教练强行任命为了队长,令晔跟阿克苏被任命为了副队长,楚白月被封为吉祥物,邵卿辰成了全队垫底的小可怜。
等吃到最后楚白月是被孟宁宁扶着走出火锅店的。
王叔先开了一趟商务车过来,把楚白月他们给接走送往了各自的家里,还有落脚的酒店。
深城跟江北的同学还要坐高铁跟飞机回去。
沐恒跟柯函还在火锅店里等王叔送完他们以后再来接他们。
直到这个时候,沐恒才对柯函说:“我觉得现在去外面可能……不太安全了。”
柯函:“怎么?”
沐恒:“楚白月说她有直觉,其实我也有。”
“再看看吧。”
……
大概半个月后,国际青少年数学联赛即将正式举行的时候,整个地震灾区还处在封闭当中,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全国的医疗资源都在井然有序地往地震灾区运送,一切都看起来在变好,但是没有人想到事情爆发得那么的突然。
最开始是国外的媒体开始阴阳怪气,拐着弯骂国内落后、封闭、没有一点人权。
然后,第二天,就从首都国际机场爆出来,有携带未知病毒的境外游客进入我国,瞬间这场漫长的国际打脸口水仗就开始了。
但这跟沐恒仿佛没有了太大的关系,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人已经在太平洋上空,盖着毯子带着口罩陪柯函睡觉了。
他们准备提前去往比赛的第一站,将所有比赛之外的事情给准备好。
直到飞机落地,沐恒打开手机,得到的消息瞬间爆棚。
这一次是非常直观的爆棚。
【苏姐:你先别上飞机。】
【苏姐:人呢?】
【苏姐-未接来电[飞行期间]】
【楚菜姬:你先别走。】
【楚白月-未接来电[飞行期间]】
【沐二-未接来电[飞行期间]】
【沐大-未接来电[飞行期间]】
【崔星星-未接来电[飞行期间]】
……
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沐恒直觉不对。
他没有继续往前走,但是后面有机组的工作人员操着一口英语上前,要求沐恒尽快把海关过了,离开这里,不要拥堵。
但是实际上,附近一点都不拥堵,甚至还很空旷。
沐恒皱起了眉头。
他一边带着柯函缓慢地前进,一边打开了手机,给他妈先打了一个电话。
沐爸很忙,估计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到他的电话,但是他妈接他电话的手机是单独的私人手机,而且他妈没有他爸那么忙,除了生气的时候会假装不认识他以外,其他的时候,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
电话果然很快就打通了。
“喂?妈?”
【“沐恒,你现在在原地,不要去过海关!”】
沐恒光听声音就能听得出来他妈有多焦虑。
“怎么了?”
这个机场的海关设置地距离下飞机的地点很近,沐恒觉得有点奇怪,他记得这边的机场应该没有那么小。
沐恒给他妈用最快的速度拍了一张照片发出去。
但是当他头顶附近的摄像头转动了以后,沐恒的手机信号就彻底消失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手机是因为在机场附近因为特殊原因而信号差的,但是没有想到,这里面可能还有别的人为原因?
不过,他最后的照片还是发出去了。
沐恒看着信号消失,收起了自己的手机开始环顾四周。
跟他同机的乘客好像没有下来?
沐恒买的是头等舱的座位,在飞机的最前面,理论上一般都是最先下飞机的,但是在他之后就没有人继续下来了?
而且他们这一批的头等舱也没有别人坐,就他跟柯函。
柯函也感觉到了空气当中不同寻常的□□味:“怎么了?”
沐恒:“对不起,我感觉可能又要拖累你了。”
柯函伸出手,攥紧了沐恒的手。
对他说:“别怕。”
因为他们一直停留在原地,最后甚至有一组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机场地勤过来,语气生硬地试图将他们带往海关。
柯函:“口音不对,这里不是我们的目的地。”
沐恒:“我也觉得……”
但他们还是比较顺从地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开始往海关用最慢的速度挪了过去,因为对方的腰上竟然别着木仓支。
紧接着他们就丝毫不出意外地被请进了CBP的接待室。
说是接待室,但是实际上这边不仅要求进入的护照持有者关闭所有的电子设备,而且里面还有很多的“危险”存在。
工作人员要求他们交出了身上所有的行李。
并且丝毫不让沐恒意外地试图对他们进行分开质询。
在某一瞬间,柯函感觉到了那种曾经非常被针对的感觉,他颤抖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沐恒用最快地速度从工作人员的手里抢回了还没有被拿走的行李,并且顶着对方随时都可能拔木仓的威胁,从附加的口袋里掏出了他给柯函准备的小药瓶。
木仓已经被□□了。
但是沐恒在工作人员准备开保险栓之前,就先说了一句:“I'm afraid I have no choice but to leave the matter to my lawyers.”
顿了顿:“Don’t you think so?”
对方愣了一下还是没敢开保险栓,他只是单独地把柯函吃过的那瓶药拿了出来,然后重新接过行李,准备拿去进行倾倒检验——倒出来,人工一个物品一个物品检查。
找律师的威胁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具备基本的一些威慑力的。
先把药给柯函吃下去以后,沐恒甚至还跟工作人员要了一杯热水。
直到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扶着柯函,让他缓过来以后,才重新放松下来,开始审视自己的处境。
机场的照片他已经挑比较特征的那一张给他妈发了过去,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等。
在这段时间里,他不能松口答应或者签署任何的文件。
同时,还要尽可能地照顾好柯函。
他刚刚行为那么危险夸张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柯函很脆弱,他不能被粗暴对待。而且,他们的背后有律师团,如果真的出了一点什么问题,那么在场的每一名工作人员都跑不掉被他送上被告的命运。
合理地利用威慑,才能捍卫住自己的权利——这是沐恒从爹妈那里继承来的“技巧”。
“Your name?”
“沐恒。”
“Please speak English。”
“对不起,我不太会英语。”
伴随着异常冷静的摇头。
海关工作人员盯着沐恒看了足足有好几分钟,似乎是在判断沐恒是否撒谎。
但是沐恒的微表情控制地很好,甚至还冲着海关工作人员微笑了一下。
海关工作人员:“……”
他们没有想到这种青少年居然也这么难对付。
但是出于审问流程的合理,他不得不去给沐恒找一名翻译。
翻译来的很快,光看外表像一个亚裔。
“你好。”
沐恒的表情并不因为来的翻译是个亚裔而有任何的松动,柯函不在他的身边,他还是不放心。
翻译跟那位海关工作人员沟通了几句以后,就开始尝试着跟沐恒套近乎。
但是实际上,英语满分的沐恒他完全能够听懂他们交谈了什么。
他们希望他签署一份文件?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翻译都在委婉地尝试劝说沐恒签署中间那名海关工作人员拿出来的文件。
沐恒:“I can’t。”
他连委婉都懒得委婉了。
态度异常的强硬。
事情拖到最后,工作人员只能打了一个手势,将沐恒“请”进了实际上的黑屋。
里面关了很多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滞留人员,还有女人跟老人,地板上密密麻麻躺着十几号肤色各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