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思卡心里有了期盼,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就手撑着沙发,往旁边探头,想要看看楼上有没有动静。
刚才九点半左右,傅母帮他换好了衣裳,面上带着愁容,轻叹了口气,“好好对奶奶的花。”
给它们留点活路,别全部给弄死了。
卡卡应的爽快,小短腿迈开的也快,一下子就来到了顾念司的门口,正好碰上人醒来。
“嗯。”顾念司手撑着柔软的枕头缓缓坐起来,沿着脊椎往下的地方透着一股清凉的感觉,应该是被人上了药,身上的睡衣也穿的整整齐齐,就是整个人像是游泳游了十几个大来回,整个人浑身没有力气。
有些地方还隐隐作疼,可想而知昨天傅鹫手劲有多大。
卡卡想要爬上床抱着顾念司,可还没有等小短腿蹭上床,就被顾念司用手轻轻抵着人的额头,往后推。
“爸爸要起床了,你上来了的话,爸爸没有力气将你抱起来。”顾念司睡饱了,但是精神气还是没有往日那么足,慵懒着,像是一只要翻着肚皮躺在地上面撒娇的猫咪。
卡卡懂事地点点头,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顾念司身后。
爸爸去哪,卡卡就跟在哪。
傅母昨天约了小姐妹一起出去打牌,帮卡卡穿好衣裳,叮嘱厨房把早餐热好,便出门了。
顾念司到楼下吃早餐的时候,总感觉在厨房里面的佣人看他的目光格外的暧昧,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有没有哪里比较难受?”
傅鹫跟卡卡约好一起修整花园,早早便开始处理起了自己的工作,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和沉闷的说话声,便知道肯定是顾念司醒来了。
心思一下子就飘远了,勉强将手里面的工作糊弄完毕以后,就开始往楼下走。
至于先前说好要给助理回复的合同修改版本,也抛之脑后。
“没有。”
顾念司提不起什么精神气,懒洋洋地瞥了人一眼,眼里的警告意味十足。
摆明了就是让对方收敛点,别什么都尝一次就没完没了了。
嗓子今早起来都嘶哑了,看不见的地方就更加不用说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傅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嗯一声,心里有愧。
到底是隔了五年的人,搁谁身上不整的跟第一次开荤一样?昨天晚上弄完帮人清理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凉了。
指不定多少天吃不到肉了。
顾念司身体有恙,不好弯腰跟两父子一起修整草坪,干脆就摆了张躺椅躺在阴凉地上,看着不远处的两父子干活,时不时看一下头顶上挂着的大太阳,迷惑地想。
这有钱人都是什么爱好?大中午的喜欢来花园顶着太阳修整草坪?真的不怕被晒吗?
不过这种有钱人的生活,他也是刚刚近距离接触。
果断闭嘴。
……
差不多快下午两点的时候,花园有阵阵微风拂面,倒是散去几分燥热,不过眼看着就要入夏了,天只会越来越热,再过一个月,恐怕这门都没人出去了。
卡卡在花园里面不知道拔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草,反正指望他分清楚是不可能的,小朋友顺手拔了点,堆吧堆吧到一起,又觉得无趣极了,又被一旁的狗子分散了注意了。
从头到尾,认真工作的只有傅鹫一个人。
顾念司已经躺在躺椅上面睡着了。
傅鹫见树荫遮蔽着顾念司,顺手逮住在一旁跟狗子一起在泥土里面滚的崽子,蹙眉道:“你上辈子是个小猪精吧。”
这么喜欢泥巴。
卡卡哼哼两声,“那父亲就是大猪精,否则卡卡不可能是猪精。”
“啧,你不知道你其实是猪圈里面捡来的吗?”傅鹫又开始了自己长篇大论哄孩子的谎言。
将在泥土里面滚了一圈的崽子洗干净,让佣人帮他穿好衣服,就去院子里面把睡在躺椅上面的顾念司叫醒。
“嗯……”
顾念司茫然地坐在躺椅上,手搭着傅鹫的手臂,整个人是被对方拉起来的。
“晚上要不要去妈妈那里?”
顾念司没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在妈这吗?”
难不成睡一觉还带穿越地点的吗?
“不是,我说的是你妈那里。”傅鹫轻轻将对方睡乱了的头发用手梳整齐,笑道:“我妈出门的时候说让我带你回去见见咱妈。”
“结婚前,得先认认门,要不然到时候接亲的时候,认不出路可怎么办啊?”
顾念司斜睨着人,嘴角轻扬,“呦,您还有这担忧呢?”
昨天晚上傅母扯着顾念司站在一边的阳台上面说了不少话,大致也知晓了傅鹫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因为他脑子里面有淤血,再加上伤的地方是幼年伤过的,不敢进行记忆刺激,只能够让淤血进行自我消化。
傅鹫刚开始是又累又忙,等压在身上面的大山缓过来以后,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明明人不在他身边,但顾念司的一切,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打点着。
大到公司和经纪人的选择,到合作伙伴有意的职场骚扰,小到他父母出国旅□□程安排,他在山区拍摄的蚊虫药水……
只要是他能够想到,能够注意到的,无一不是他亲手为顾念司操办的。
认门这件事情对于近乎疯狂的傅总,简直就是小case好吗。
傅鹫被人点破也不尴尬,顺势将青年拉入自己的怀里,手顺着人的后脊椎来回轻压,撇头轻咬着人的耳垂,缓缓道:“所以等会儿去看妈妈吗?”
“那就去吧。”
顾念司皱着眉头,推开男人的怀抱,想要避开对方吹过来的热气,等避开以后,才发现周边没有看到小朋友的身影。
“儿子呢?”
“滚了一身泥刚洗完澡。”
顾念司瞪眼,“又滚?合着我们俩生出来的就是个小猪精呗。”
傅鹫心里直乐,得意着。
他就说是个小猪精吧,自己儿子还不承认。
但面上却不显露,反而劝慰人道:“不能这样说小孩子,会打击他的自信心的。男孩子嘛,皮一点也挺好的,厚实好养活。”
“呵呵,合着衣服不是你洗,是洗衣机洗你就能代替洗衣机发言了?”顾念司的瞌睡意一下子就被赶跑了,卷起衣袖就准备冲进屋子里好好教育一下贾思卡。
玩玩橡皮泥就算了,玩泥巴玩的满身,还要跟他的衣服放一起洗……
顾念司真的光是想想,就觉得自个能够气晕撅过去。
一番父慈子孝后,傅鹫提着礼品,带着顾念司跟贾思卡开始往顾家赶。
顾母像是知道人会来一样,早早就让顾父站在门口等了。
小孩子在车上一眼就看见了顾父,手拍着车窗,满脸惊喜地喊着外公。
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下去跟外公待一块。
他亲爱的爸爸已经彻底被父亲同化了,他不再是爸爸捧在手上面的小宝贝了。
他从男子单打变成了男子混双。
贾思卡的嘴巴微微撅着,格外不开心。
顾念司不自觉地开始紧张起来,活有一种“再再出柜”的后怕感。
少年期间第一次出柜已经随着失去的记忆消散了,但是工作后的第二次出柜,家里的沉默,让他害怕无言,尽管后来父母水也没有多说一个字,但他光是想到那段日子,手心就止不住地冒汗。
今天就更绝了……
带着老公儿子回来出柜,尽管知晓父母都是见过他们的,但心理阴影,双重加持,顾念司感觉自己像是搁浅的鱼,呼吸不上来。
还没下车,傅鹫就注意到了人的异常,伸手将人的手紧紧攥着,安慰道:“没事,我在呢。”
“如果真的害怕,我们就把卡卡扔下,转头就跑。”
顾念司:“?”
跑向外公的卡卡险些脚绊,整个人摔倒在地。
傅先生指不定恋爱后,脑子有点毛病。
顾念司无语地朝人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挣开人的手,反而走在后面,朝顾父走去。
顾父抱着卡卡,淡淡地扫过一眼牵着手的顾念司跟傅鹫,低声嘟囔了句,“还真就孽缘呗。”
谁都拆不开谁,命中注定。
在顾父怀里面的卡卡哪还有先前在家里面被打过屁股的悲伤和气愤,仗着被后依靠着外公,趾高气昂,哼哼两句朝着傅鹫说道:“外公说你跟爸爸是孽缘,所以父亲还是老老实实把爸爸让给我吧。”
“要不然外公肯定不会让你跟爸爸好好过日子的。”小孩子凭借着自己在电视剧里看过的老套路,对父亲嚷嚷两声,像极了没断奶的小老虎,又凶又奶。
傅鹫一盯着他,就边朝人嗷嗷直叫,边大步往后面退,怕极了。
“……”顾念司看着傻不拉几的儿子,觉得这个智商应该是没有得救了,改天可能要去做一个智力测试,看看正不正常。
要是不太正常,还是得赶紧为孩子考虑好将来,不能够到时候耽误了另一方。
傅鹫将手里面提着的几盒礼品递给顾念司,伸手将贾思卡从顾父怀里面抱过来,轻柔地威胁道:“你最近吃的那么胖,还是别重到外公了,乖,父亲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