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搬?我觉得我这里挺好的,已经住出感情了,突然搬走还挺舍不得的。”
岑昀当然不想和傅松住一起,傅松那个人光是一周见一两次就已经够难搞的了,如果住在一起,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岂不是要折磨死他?
“不能。”沈迟不带感情地说。
岑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傅松已经下了决定,并让沈迟过来,就代表这个事已经定死了,他是没有讲条件的资格的。
被包养就是这样,金主让你往左,你从来都不敢往右。
沈迟没让岑昀带太多东西过去,就像他说的,只有衣服和日用品。
“有什么缺的我会去买回来。”沈迟在车上说。
岑昀看着车窗外的夜色,说:“好,谢谢。”
到了公寓,傅松应该在家,客厅的灯亮着。
等岑昀的东西都搬到客厅后,他才从卧室里走出来。
看着穿着一身居家服的傅松,岑昀叫了他一声:“傅总。”
傅松没看岑昀,对着他身边的沈迟说:“把他的东西放进次卧。”
“是。”沈迟吩咐身后的两人将东西搬进次卧。
岑昀站在原地没动,等沈迟带着两人和行李走进次卧后,傅松这才像是刚看到他,走到他面前。
看着眼前的傅松,岑昀又叫了他一声:“傅总。”
“这段时间你先暂时住在次卧,酬劳会按之前的两倍给你。”傅松的语气总是命令式的,不带任何回旋的余地。
“两倍吗?”
虽然知道不用住在一个房间让岑昀稍微安心了些,但他还是有些傅松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多钱。
傅松垂眼看着岑昀,“这段时间需要你做一些事,不太难,配合我就可以。”
“好。”岑昀没有多问。
问也白问,不好也不行。
傅松公寓的次卧比岑昀之前住的地方要好不知多少倍,但他还是住得不是很舒服,半宿都没怎么睡着,刚有点睡意时天又亮了。
他只好按掉闹铃,起床去洗漱。
幸好主卧有卫生间,不用和傅松共用一个。
简单冲了个澡出来,傅松已经换好衣服站在客厅,看见岑昀,说:“给我冲杯咖啡。”
“…”岑昀的头发都还在滴水,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浴袍。
傅松站在原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等着他的咖啡。
岑昀走过去,用咖啡机冲了杯咖啡放在傅松面前,转身回了房间,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等岑昀换好衣服出来,客厅里已经没了人,只留了个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在桌子上。
他到厨房看了一圈,依旧是除了大米什么都没有,只好作罢,准备到公司楼下买两个包子吃。
晚上下班后岑昀特意去了趟市场,买了些基本的食材。
早上出门前他看过了,傅松住的那片地方人烟比较稀少,附近除了一些高档的饭店和进口超市以外,几乎没什么能吃饭的地方。
往前岑昀早上都是在家里随便对付一口,中午在公司楼下吃个盒饭,晚上则在家楼下吃碗8块钱的面,有的时候不太饿就连这8块都省了。
现在搬了过来,楼下别说8块钱的面了,就连家面馆都没有。所以他决定还是买些食材自己在家做饭。
省钱。
大包小包回到傅松家,家中没人,岑昀把食材整理好放进冰箱,简单地做了两菜一汤,准备剩下的明天带到公司当午饭。
刚要开动时傅松到家了,岑昀解开身上的围裙,走到门口。
闻到家中的饭香味,傅松抬眼和岑昀对视。
岑昀此时脸有些微红,额头上也因做饭而冒出了一层薄汗。
“你做饭了?”傅松语气平静地问他。
“下班路上买了点食材,做了点晚饭。”岑昀不知道傅松介不介意自己在他的房子里开火,便说,“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以后就不做了。”
傅松轻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不介意。
他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在路过餐厅的时候脚步顿了下,看了眼上面摆着的两菜一汤。
“你吃过晚饭了吗,如果没吃过的话要不要一起吃点?”岑昀只是客气一句,他认定傅松不会吃。
像傅松这种不时人间烟火的人,晚饭应该只吃几片绿色菜叶子的蔬菜沙拉就行。
“可以。”傅松说。
“嗯?”岑昀一下没反应过来,但傅松已经回房间洗了手,出来坐下。
岑昀眨眨眼,感觉自己好像失策了。
没办法,话是自己说的,不能反悔。他只好去厨房又盛出一碗饭出来。
“不太会做菜,做得一般,别介意。”坐下后,岑昀自我谦虚道。
傅松没说话,动筷子吃了口菜。
他没有发表什么言论,比如“好吃”或者“难吃”,他只是一脸平静地吃着饭,岑昀怀疑不论他吃什么东西脸上都是这种表情。
傅松吃饭的动作很轻,没什么声音,慢条斯理地吃完后便把筷子放在碗上,抬眼看着岑昀。
岑昀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还是出于礼貌问了句:“味道怎么样?”
“太油。”傅松说,“盐也过多。”
苛刻的评价终究还是会到来,岑昀假笑了一下,“是吗?可能我口味有点重。”
“以后做饭清淡一些。”傅松又说。
他这话说的让岑昀感觉好像以后两人要经常吃饭一样,岑昀没有开口接话。
傅松静坐了一会儿,岑昀意外他吃完怎么还不赶紧走,被他盯着吃饭后背都起鸡皮疙瘩。
等吃完,开始收拾碗筷时,傅松才站起身,但依旧没离开,站在一旁看着岑昀的动作。
岑昀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转身对他说:“我收拾就行了,你回房间休息吧。”
傅松顿了一下,说了声“那好”,转身回了房间。
第14章
和傅松住在一起没有岑昀想象中那么煎熬。
事实上,都谈不到“熬”这个字。
傅松大多时间都不在家,就算回家也都是半夜,岑昀已经睡了,两人在家几乎只有早上才能碰到面。
岑昀每天起床后会给傅松准备一杯黑咖啡,然后再去做自己的早饭。
傅松早餐只喝黑咖啡,并且从不自己动手,如果哪天岑昀忘记准备,他也不说话,静静坐在餐桌旁,等岑昀自己发现。
有的时候傅松走得早,岑昀的早饭还没做好他便已经留下咖啡杯走人。有时走得晚,两人便会坐在餐桌上沉默地、面对面地,享用着各自的早餐。
偶尔傅松下班比较早,会赶在岑昀做晚饭的时候回来,这种时刻他一般都会坐下来吃一碗饭。
吃完后,他会对岑昀的厨艺做一些简单而又苛刻的评价,但这不影响他下一次依旧会坐下来拿起筷子,也不影响岑昀根本不听他的。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岑昀渐渐觉出搬过来这里的好处。
家里永远都是安静的,再没有用无止休的的争吵声和做爱声;客厅、厨房等公共区域都十分干净,虽然岑昀每天都会打扫,但每周还是会有保洁阿姨来进行一次深度清洁。
还有“室友”,虽然不太好相处,都半个月了也没有进行过一次完整的对话。但好在事少话少,在家的时间也少,只要每天给他冲一杯黑咖啡,再忍受他偶尔对自己厨艺的批评,其实还是可以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他搬过来后傅松就没有再邀请过他“同睡”。
岑昀倒是乐得高兴,除了偶尔会没什么用地、多余地担心傅松白给自己那么多包养费。
不过他还记得之前傅松对自己说的有些事需要自己来配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既然傅松都这么说了,自己应该还是有些用处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所想被偷听了,第二天傅松就对岑昀说:“这周末和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岑昀正在洗碗,听到后把水关了,扭过头看着傅松:“宴会?”
傅松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厨房,“嗯。”
“我没有参加过,不知道你说的是哪种宴会。”岑昀说,“我唯一参加过的应该只有婚礼了,这种算宴会吗?”
傅松看了岑昀几秒,像是无法理解他说的话。
不过最后他还是谅解了岑昀的没见过世面,自认为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也算一种,但不太一样。到时候要穿正装,我会叫沈迟给你准备,还有一些资料,他也会发给你。”
“什么资料?”岑昀又问。
说完刚刚那段话后傅松的耐心像是已经告罄,丢下一句“沈迟会告诉你”后便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沈迟就带着像是裁缝=的人登上门,岑昀全程像玩偶一样被围着量身上的尺寸。
裁缝量得很认真也很仔细,把岑昀全全面面都量到了,包括岑昀没料到的地方。
等终于结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岑昀有些脱力地倒在沙发上。
裁缝拿着尺寸离开,沈迟走到岑昀面前,客套地关心了一句,“还好吗?”
“快累死了。”岑昀说,“就做个衣服而已,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这次因为时间急,没有做高定,高定会比这更麻烦。岑先生慢慢习惯就好了。”沈迟推了下眼镜说。